在罗杰特拉达的临时苦力生活的第六日清晨,即8月15日清晨,昏迷了十多天,靠着人工喂粥这种“苟延残喘”的方式维持着一线生命的卡斯罗尔终于苏醒了。这个振奋的消息使得其他三人的精神同时为之一振,罗杰特拉达更是第一个热泪盈眶地跑到了床边。
“呵呵,”虚弱的游侠刚刚苏醒,似乎削弱了些从前的风采,“擦掉你那马尿吧!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先生苏醒了,真是可喜可贺啊!”子爵熟悉的音符同样响了起来。
这一日清晨,随着卡斯罗尔的苏醒总算是将众人心头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用罗杰特拉达的话来说“阳光灿烂的早晨终于来到了啊”。而撒卡特大陆虽然沐浴在同一道阳光之下,可似乎给人的感觉终归是压抑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南方的局势经过一系列令后世的南人感到汗颜的投降事件后,而一些更南端的国家并未就此甘心俯首称臣,遭人鱼肉,终于在兰罗南侵后的第二个月达成了又一项攻守同盟——《撒卡特一二七七夏季宣言》——它的诞生之地位于安斯顿拉以南两千多公里的被号称为撒卡特第一大港口的多尔菲港,达成协议的联盟之国及各国分封领地多达七个,其中卡那基正式加入宣言的分封之地便有三处——凡勒赛、戈尔登、舍里夫。其中戈尔登与舍里夫与凡勒赛在政治上处于相同的地位,而地理之上则更多的受到了限制。三地虽说同样位于南境之边,凡勒赛地处中原之地,虽说也属边界,因南方各国向来相安无事,在直径距离上却是离国度相当之近。其他两处则不然,处于国都东南之界,中间多有山水阻隔,地理遥远,交通不便,以致被国都的人们称之为“流放之地”,“穷乡僻壤”。卡那基定国近千年来分封之地多如牛毛,直到三百年前发生“藩王之乱”后,才削藩限权,留得最终六大附属公国传至今日。而自斯科特.迪克明四世上位以来,早就将其他同样手握南方门户兵权的三大公爵召入国都,好生“安抚”了一番。这么一来,早就有心猜测到一些事情发生之时——凡勒赛在西南,其他两地远在东南,中间三块分封之地的主人已经归顺新朝,那剩下便成了封地之争,而减去众多烦恼,朝廷也乐得清闲些许。此次盟国宣言发起之人则是被称为“大陆商国”的南方大国贝斯纳斯共和国的“商会主席”维克多.费拉索,其人望与魅力似乎极高,振臂一呼后,招来了《宣言》的各路拥泵,兵力超过了二十万之多,再加上考虑到其他路程远的,近几日内未曾赶到的,估计的总兵力或许会达到三十万之众,远远的超出了发起者本人的底线。
关于贝斯纳斯,似乎以一个最为特殊的国家形式存在于撒卡特大陆——这个国家的形成模式本身就是以商会同盟的方式发展起来的,所以国家的皇帝并非是出自于正统皇族血统,而是由几百年来发展壮大的各家商会领袖通过上下元老监督会,十年一更替。从政治体制上看,这种模式的形成在撒卡特大陆最为特殊,体制的模式也最不为君权至上的国家所认同,而由于其对经济推动,手工业产品的发展,以及航海渔业的贡献……以经济作为强大后盾使得其地位在南方各国中尤为重要。“贝斯纳斯共和国的体制在战争之时并未体现出过多的优越性,权力的过分分散使得国家的一些重要措施无法正确的去实施与完成!”批判的声音几乎总是在监督会反费拉索家族中存在着。
而关于维克多.费拉索的一些传闻,自撒卡特历1270年以来便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最喜好的故事,他的巨大的财富的形成是人们讨论的永恒话题之一。据说维克多.费拉索的财富足以超过各国君主的国库。——“维克多.费拉索腰间的库房钥匙总数比安斯顿拉宫廷中的女子还多!”至于以上这句在卡那基流传甚广的话却无人去直接考证,但维克多.费拉索却因此得到了“钥匙商人”的称号。
“如此众多的人数,光是后勤给养就该让我头痛几月了!”维克多.费拉索此刻站在自己豪华的套房内,全身的服饰与房内用具装潢等无一不极尽华贵与奢侈。年过不惑的大商人的头发已经是根根银丝,眼部的鱼尾纹也逐渐清晰起来。不过整个人的那股精神却显得非常矍铄。
反正无论如何,战争的天平似乎逐渐公平起来……
“那您的意思是南方过半的尖兵厚盾终于集结到一起了?”经过几天修养后的卡斯罗尔终于恢复了些以前的生气后,四人觉得有必要考虑一下如何去完成寻找凡勒赛公主之事,目前正在客房中议论着大陆各势力近半月来的最新动态。
“但刚才本人还探听到了其他的一些流言蜚语!最有意思的大概就这两条,一条是刚才告诉您的。还有一条就是凡勒赛城中最近一直流传着,公主与公爵长子将被次子发出逐客令,而次子亚力山大男爵有意与安斯顿拉的统治者进行洽谈,也就是说孽子败家的事情已经出现了。那么先生您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呢?”莫多克一口气说完了近几天来小镇上所流传的以及过路者那探听而来的消息。
“恩!后一条我们只能宁可信其有了!毕竟我们现在的头等大事是找到公主!但‘钥匙商人’那边我觉得有必要也及时过去看一下!那家伙的事我一定要去捧场的!南方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了。”卡斯罗尔的觉得自从上次使用传说之剑以来头脑的回路还未那么清晰。
“那我们分开如何?那小子跟着守备长大人,而我们则去老家伙你说的地方吧?”罗杰特拉达似乎有意逃避麻烦事件。
“这个提议我觉得不错,目前两头之事可以同时展开的话也只有如此了!我很高兴可以看到能够有抵抗势力的出现,胸中的恶气闷了太久总需要发泄的!不过我想说的是那把‘传说之剑’该由谁带着呢?”莫多克似乎也赞同这个突然的提议。
“此剑就由殿下带着交给凡勒赛的公主吧!切记不可轻易露出此剑,你们尚未有使用这把剑的能力,一旦落入不义之人手中只怕会有灭顶之灾啊!那种神秘的力量不是任何时候便能解开的,先前那次很多东西现在无法与你们解释。如果确定了凡勒赛之事后尽快赶来多尔菲港,到时我理清头绪后会向你们解释清楚的。”卡斯罗尔也同意分开的意见。
“哈!世事弄人啊!正如我经常说的,这个世界的主旋律总是在分分合合间演奏着啊!先生所托之事,在下必当鞠躬尽瘁!殿下,以后您的身份也必须隐藏起来,毕竟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了,我甚至考虑该听听那家伙的话把头发的颜色改一改了!来,祝我们马到成功吧!”莫多克独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分道扬镳了啊!”希斯里克在心中默念着,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罗杰特拉达,“这家伙似乎改变了很多啊!”
历史的最为辉煌灿烂的一段时代中,又一个令人热血澎湃的高潮即将上演了……而置身于潮流走向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在极尽所能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撒卡特历1277年的8月20日,卡那基的新君主斯科特.迪克明四世进行了盛大的、史无前例的登基大典,后世景仰的“太阳王”通过篡位的方式夺得的政权终于在这一刻被名正言顺地记录进了史册,如果说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么就是这一节的历史是用先王及其众多妃子及宫女的鲜血最为最初的奠基之石所得来的。
新君主是一名倾向于改革之人,他认为眼下南方的落后并非只是表面上军事的落后,而是需要对整个国家的“心”进行一次彻底的改革,天时、地利、人和目前没有一样是站在卡那基这边的,那么皇帝就决定从“人和”入手,因为一切问题都是在人身上产生的。倘若假以时日,按照南方的经济实力,皇帝心目中的蓝图构想就会实现,虽说前路漫漫,或许挫折与困难是令人无法想象的,但斯科特从这一刻起必须走上舞台,成为卡那基真正的主角了。
登基后皇帝的第一件大事便是进行吏治,查办、革职及流放了一大批原有官员,其中最为恐怖的一天是8月24日,在国都斩首了十余名朝中重臣——其中大部分在国都攻陷之时曾站在了皇帝的右手边——这一轰炸性的消息立即传遍全国,国都的民心第一次倾斜向了新皇,山呼万岁的声音也第一次响起在了新皇的耳边。“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啊!”对于首次改革的成功皇帝并未发觉得有任何的高兴,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处于新老贵族矛盾最前沿的这张座位并没有稳定。
对于南方的各个事件的发展,最为关心的人莫过于凯瑟琳.勃朗特二世,这个六十多岁的女人,有着鹰一般的尖锐眼神的女人。此刻正默默的浏览着大陆各方面汇集而来的消息,对于卡那基新皇帝的改革,似乎多了一份关心,隐隐感觉这背后将会产生的诸多麻烦之事。当月月底,兰罗南征的主帅,吉肯.梅奥辛收到了来自女皇的一封私人信件中便有这么一段:“吉肯爱卿:阁下自六月南征以来战功赫赫,为国家与社稷呕心沥血,然南国战事以朕看来非数年之内便可解决之事,亦非用军事刀枪即可完全缓解之状。卿可多用以蛮制蛮之法效仿当年太皇行北国之事……卡那基君主,并非池中之物,卿需牢记,必要之时,勿须犹豫,一切以国家社稷为先、臣民百姓为忧……”
对于斯科特.迪克明四世的为人处世,吉肯对其似乎觉得无法理解,但在初次碰面之时便了感觉到了他那特有的魅力与气息,某些见解与看法似乎总是与自己不谋而合,如若哪天以国家利益为重之时,痛下杀手并非不无道理,可那种心有灵犀的矛盾的心态始终存留在吉肯心中,如一个死结般。
“我必须为自己做些什么了……”魏拉姆.冯.伯格特公爵在众多事件面前认为自己与皇帝的关系虽在目前尚属优良,但曾经的关系问题是君王与臣下无法解开的隐患,倘若哪天这隐患逐渐成为矛盾的起点,纵使自己小心翼翼,哪一天落入无底的深渊却是无法预知的,“那么,应该提出一些东西来转移皇帝的视线了,既然他要权力,就给他吧!性命与权力权衡之下,前者更为实用些呢!”卡那基的魏拉姆.冯.伯格特公爵在私心的作祟下,却成功倡导出了一种新的国家体制与法律宪章,使得其在历史上的功过之评也更为突出,更为矛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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