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是刚才那挡路的人,不知道何时他也进了店内站在了我的身后。
他个子很高,我虽然年纪小,但是身体发育较好,估计现在也有170以上了,但我要抬头才能看见他的脸。他穿了一身当地的民族服装。衣服很破旧,衣服上绣着的花纹却很精细。那些花纹同样是一些象形的东巴文字。
奇怪的是他就站在我面前,店内也有充足的光线,可是我还是看不清他的长相。那是一张看不清年纪的脸,满脸是皱纹,但那些皱纹偏偏看起来却又好似有生命一样的生动,我看他的时候他正向我说着些什么,脸上的皱纹也象活物一样的不停的运动着,让一张原本应该是苍老的的脸看上去有一种让人惊诧的诡异。说他年轻,满脸是皱纹,可是说他老,那脸又来得个生动。
诧异中,我没注意他说了些什么,可能是发现我没在听他说话,他也闭口不言了。只是微笑的看着我。当那些皱纹停止活动的时候,加上嘴边的微笑,他忽然又给我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二个人就那么呆呆的对望着,如果现在有人走进店来,会很惊讶于这种场面。二个男人用一种“深情”的眼神互相注视着,许久也不动弹。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我熟悉的感觉隐隐的传输过来,让我无法离开他的视线。
这时,胸口的大欢喜玉佩在这个时候发出了轻轻的嗡嗡声。忽然脑海里响起了魁斗的声音。
“主人,我等觉察有异力侵入,并似乎想对您不利。”
“对面的这个人想对我不利?”我一紧张,头一低,离开了他的视线,和魁斗在脑海里交谈着。
“非也,此人也乃修炼之人,但修炼之法并非道宗,故此我等无法窥其虚实,但观其气乃正气,并非邪道中人。那异力是从主人背后传来。”
我背后是那块木板,原来魁斗说的是刚才那种哀怨的力量。我不由得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上对面的人是个可怕的家伙,没有必要还真不想和他为敌。现在是不是朋友不知道,但是既然是正道中人,至少不会是敌人了。
“魁斗,现在暂时没事了,你们先去修炼吧,如果有事我会用醒神术叫你们的。”
“好。”
我又抬起头来。
那人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一言不发的跟他往柜台后的小门走去。
穿过小门我更是惊讶,照例来说,这样的临街铺面,一般都是二层的骑楼,背后会有个小小的院子已经是很不寻常了。可是现在我看见的却是一个“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的传统民居大院。站在院落里,直面有一间正房,正房的两侧各有一坊厢房,正房的对面壁墙为照壁,这样三坊与照壁组成一个标准“三坊一照壁”格局的院落。变照壁为一坊,房屋由四坊组成一个四合院,我站的大院即大天井,四坊相接部位,独立为一小院即小天井,大小共五院子,也是标准的“四合五天井”。
看我惊讶的表情,那人微微一笑,往正房走去,我很快从惊讶中平静下来跟着他走去。
“三坊一照壁”的格局中,正房是三开间,中间较大的是堂屋,供起居和待客用,左右两间为卧室。
原本待客应该就在堂屋,可是他却毫不迟疑的带我进了左面的卧室……
“那么一老头,看见我就贼西西的笑个不停,还带我去卧室…难道他…”
我想的寒毛都快竖起来了…
进去才发现自己的错误,屋子里面竟然是个好象做什么法事的地方。凭我丰富的古文化知识,很容易就分辨出这是东巴教的祭坛布置。
我曾经看过不少用东巴象形文字书写的经书,这些经书主要用于东巴在作道场时朗诵之用,其中也有不少是祭奠的密法。
东巴经卷帙浩繁,留存至今的东巴经书和文献多达1500余种,共两万多册,其中属东巴经典的约有一千多部,将其分类,大致可分为:祭天、祭龙、祭神、祭祖、驱鬼、解禳消灾、祭风、占卜、道场规矩、零杂经等十大类。现在这个祭坛的布置从墙角的黑羊骨看来,曾经举行过的是驱鬼仪式。
联想起刚才外面那块木板,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难道他是想叫我帮他捉鬼不成?刚解决玩老鬼的事情,如果又遇到这种事情,我还真成了捉鬼大师了。
“来自远方的贵客,请接受阿诺的心意。”那人从祭坛上拿起一颗小珠子递到了我的面前。
哦,他叫阿诺,这是个在云南很普通的小名,在云南如果别人愿意把自己的小名告诉你,就说明他已经把你看作了朋友。
但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的送东西给我?我犹豫着没有伸手去接。
“刚才离店很远,阿诺就感觉到贵客身上强大的神气了。所以很失礼的去拦住了贵客,希望您不要介意。”
对于他说的神气我倒是了解一些,东巴教没有寺庙和宗教组织,却有丰富多彩的宗教仪式。
在这些宗教仪式上负责主持祭祀的就是一些祭司。一般来说,这些祭司都有着比常人强大多了的精神力量,也只有这样才能和他们的神或者说一种奇妙的能量沟通。所以东巴教里把精神力量叫做神气。
对于我这么一个拥有魁斗他们修炼了几百年的精神异力的人,可能用强大来形容还有点谦虚了。
但能感应到神气的人肯定也不是普通人,难道这个阿诺是个祭司不成?回想起刚才他给我传来的那股热流,我坚定了自己的怀疑。虽然解放以后的那场浩劫中,在破除迷信的伟大指示下,祭司几乎成了人民的公敌,在那以后就没有听到过东巴教还有祭司存在。但云南少数民族众多,作为一个有千年历史的信仰的代表。自然会有很多人去保护他们,所以这些祭司估计也只是转到了地下,而不是真正的消亡了。在这里遇到一个,实在不应该感到奇怪。
“阿诺,你是那派的祭司啊?”
“呵呵,贵客果然了得,一眼就看出我的身份了。也不用欺瞒贵客,我是木氏土司家族的首席祭司。”
我这下倒是真的吓了一跳,丽江木氏土司在云南历史上是个著名人物。明朝至今木氏家族已经有数百年历史,鼎盛时期木氏土司的势力曾经覆盖了大半个云南,说他是云南王也不为过。
至今纳西族的族人还以当年的风光为荣。
能当上木氏土司的首席祭司,阿诺的实力绝对不可低估。
但是自最后的木氏土司族人在清末被一群逃兵屠戮干净以后,就再也没有木氏一族的消息了。这个阿诺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而且如果他真是那次惨案的生还者他应该都几百岁了啊。
从我脸上的表情,阿诺知道我对木氏家族应该是有所了解。
“贵客别急,如果您有时间,我可以慢慢的告诉您一些事情,而且我拦住贵客,也是有事相求。”
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大概也就傍晚6,7点的光景,于是点了点头。
阿诺把祭坛前的蒲团拿了二个过来,和我一起盘腿坐下,手上还是拿着那颗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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