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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雨飞花溅泪》第十六章 蜜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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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之上的客人早已逃了个干净,只剩下萧雨飞、花溅泪二人。程傲然眼光一扫,发现萧雨飞面前果然少了一双筷子。

萧雨习的眼睛此时却似什么也没看见,站起身来,道:“语儿,这里怎么连个酒保也没有?走,我们换个地方喝酒去!”

花溅泪嫣然一笑:“好啊!”

程傲然冷冷地看着二人,忽然微笑道:“二位慢走!这里也是酒楼,怎会没酒?酒保,快拿酒来!”

酒送上来了,是好酒,上等的竹叶青。

程傲然慢慢走过来,一手执壶,一手端杯,倒了满满一杯酒,道:“来,我敬兄台一杯!”

萧雨飞淡淡笑道:“在下不喜欢喝别人的酒,在下喜欢自己倒酒喝。”他果然自己取杯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程傲然似乎并未介意,笑道:“兄台既不喜欢喝敬酒,不知喜不喜欢喝另一种酒?”

萧雨飞道:“什么酒?”

程傲然道:“罚酒!”他一字一顿地说得很慢,出手却丝毫不慢,话音未落,已拔出身边弟子的长剑,闪电般直刺萧雨飞的咽喉!

萧雨飞不避不闪,也未拔剑,手中酒杯却已迎上剑尖。

剑,是锋利的青钢剑;杯,是易碎的瓷杯。但只“叮”的一声轻响,易碎的酒杯未碎,闪着寒光的剑尖却已被罩住。

程傲然的脸色猛地大变。

萧雨飞微笑着缓缓将手中空杯取出放下,端起了程傲然倒满后放在桌上的那杯酒,微笑道:“罚酒在下也不喜欢喝。不过只要有人有本事罚,在下也就有胆量喝。只可惜,你没有这个本事!”他将杯中酒慢慢地倾在地上,道:“程大侠,再见!”说罢,携起花溅泪的手,飘然下楼而去。

程傲然没有阻拦,也未开口。只低着头凝视着手中的三尺青锋,从出道以来,他还从未受过这样的折辱,他的目中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机。

萧雨飞二人走出酒楼,却见那老丐仍然在狼吞虎咽地吃着花溅泪给的点心,一边含混不清地自语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爱管闲事的人这麻烦可就大罗!”

萧雨飞与花溅泪不由一怔,对望了一眼,心中暗暗称奇。但那老丐却似吃饱了似的,用油腻腻的袖子抹了抹嘴,伸了个懒腰,倒头对着墙壁打起了呼噜。花溅泪本想上前相问,想了想又打消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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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

扬州之夜更显繁华,灯火辉煌,人声喧杂,竟似比白天更热闹。对于扬州最有名的风月之地“留香院”来说,夜晚正是生意兴隆之时。

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在留香院中,来来往往的人多而杂,所以纵有带刀佩剑的江湖人出入也不会有人留意。划拳碰杯声,娇笑歌唱声,打情骂俏声,门口送客迎客声,羌管琵琶声混杂在一起,庸俗而极具诱惑力。

留春院的后院却很安静,绝对安静。

庭院中有人在赏花,月下赏花别具情趣。

有这雅兴的是一个黑衣人,面上带着一个狰狞的青铜鬼面具。他伸手摘下一朵春花,手很白净,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他虽然带着那可恶的青铜面具,但浑身却透着一股极诱人的男子气息。他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青春活力,因为他很年轻。

两个很纤柔很美丽的少女各自捧着一樽美酒站在他身后,温驯地微垂着头。月光照在她们的身上,她们比花美。

黑衣人却似乎全然未察觉,目光停在花上,左手微抬,左边那个少女立刻轻轻奉上手中的酒樽。他看着右手上的春花饮了一口,这黑衣人很会享受。

忽然他似察觉到了什么,挥了挥手,少女们退了下去。

黑暗中蹿出一个人来,青衣,青鞋,白袜。脸上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傲气,很容易使人联想到一只立于鸡群的孔雀。

黑衣人并未回头,缓缓道:“你失手了!”

他一开口,程傲然脸上的傲气已荡然无存,仿佛一只自以为是孔雀的野鸡见到了真孔雀一般。他低声道:“是,我失手了。不过,我已在四处搜查他的下落。”

黑衣人冷笑道:“你查得出么?你莫非忘了他的名字是怎么得来的?来去无迹鬼难寻,江湖中人不知道这句话的只怕太少。胆敢在雪山派掌门人的寿辰之夜调戏她的独生爱女,并能在前去贺寿的七大门派掌门人的夹攻下全身而退,这种人想不出名都很难。”

程傲然道:“这——”

黑衣人仍未回头,声音冷得叫人心寒:“这次他受伤的消息是我用五万两银子从姜太公那里买来的。下次,纵然有五十万两银子都休想再买得到他的消息了。他武功那么高,并不是很容易就会受伤,他这一次单身约战祈连十八太保,恶战两天两夜全歼十八太保才会受了重伤。这样的机会以后还会有吗?而且一个人的名字是随意取的,张三李四五麻子,你很难从中看出这个人的情况,但一个人的外号就不同了,‘来去无迹鬼难寻’,这称号绝对不假,我们只怕再也找不到他。”

他冷笑了一下,又道:“程傲然,你的武功不低,白无迹已受重伤,连剑都不能提,你居然还是奈何不了他。你的外号之所以为孔雀王子,并非只指你的外表,还特指你的武功也是值得你象孔雀般骄傲的。难道白无迹的武功之高竟已到了无敌的境界么?”

程傲然道:“不,白无迹今日之所以能逃脱,只因有人插了一手。”

黑衣人冷然道:“谁?”

程傲然道:“一个少年人!他武功之高只怕犹在白无迹之上!”

黑衣人道:“哦?”声音中夹着一丝惊疑与不信。

程傲然道:“这少年穿的一袭白衫,长得极其俊美,表面看上去温文尔雅,始终面含微笑,实际上一举一动之间总有股无法形容的尊贵与傲气,好象对什么人、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又好似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了热爱,总之,他给我的印象就是很特别,叫人捉摸不透。”

黑衣人猛地转过身来,道:“他是不是看上去身材欣长清瘦,年约十七八九?”

程傲然道:“不错。”

黑衣人喃喃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程傲然道:“他是谁?”

黑衣人恍若未闻,低声自语道:“在这扬州城中,穿白衣,——很俊美——与众不同——是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也除了他,再无人敢这么管闲事,连白无迹的忙也敢帮。”

程傲然又问道:“他究竟是谁?”

黑衣人缓缓道:“他姓萧,萧萧雨飞的萧,他的名字也就叫做萧雨飞,他的父亲就是冷香宫的萧威海。”

“萧雨飞?”程傲然道:“原来如此,难怪他的武功那么高。那么他的情况少庄主你一定很了解吧?”

“是的,我很了解!”黑衣人道:“但,你现在不必知道。他么,我会对付的。”

程傲然道:“既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黑衣人并不挽留,淡淡道:“不送。”

待程傲然离去,黑衣人在花丛前来回踱了几步,低头沉思,忽然停住脚步,一仰头,将手中那樽美酒一饮而尽,“咚”地一下,将金樽重重掷在了地上。

月光下,人影一闪,程傲然竟又回来了。他微笑道:“对了,少庄主,我差点还忘了一个重要情况。”

黑衣人道:“你说。”

程傲然道:“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年轻女子。”

黑衣人眼睛一亮:“哦?”

程傲然道:“那少女穿的是件白色长裙,同萧雨飞一样,也是个很特别的人。她看上去纤弱、清雅、秀美,脸色有些苍白,有种说不出的疲惫与慵懒的病态美。但就这样一个弱女子,却偏偏也有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尊贵与傲气。宛如仙子般让人不敢侵犯。”

黑衣人饶有兴趣地道:“哦,她长得怎样?”

程傲然微笑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二顾倾人国——也许形容得俗气了些,但却只有这几句可以形容她。若拿花比她,便是太辱没了她。”

黑衣人听得呆住,沉吟半晌道:“你看她会不会武功?”

程傲然叹了口气道:“我没有看出来。不过我有种感觉,她一定会武功,只是她看上去那么纤弱,似乎风一吹便会随风而去,显见有隐疾缠身,武功料想不会太高。”

黑衣人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好,你去吧,他们就交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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