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日子也有些小插曲。
我估计离这不远应该有个小村落之类的,我出去捕猎的时候经常可以碰到一些猎户。
一般我都会主动避开,但有时碰面总是在所难免的。后果通常是:
惊恐得瞪大嘴和眼睛,既而——
“鬼啊——!”
咦,人呢?我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跑不见了,还真是快啊!
不过这已经算是心理素质比较好的了。
更常见的是:
“扑通”,倒地!直接晕倒。
对此,我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又难过,我真的那么可怕吗?
算了,为了他人的身心健康,下次还是尽快躲远点吧。
*
转眼间,四季变换,一年过去了。
伤早就好了,少了血肉模糊时的恶心,但仍是恐怖依旧。
练功方面倒还可以,努力没有白费。
《易筋经》确实是不同凡响!两个月前,我就已经可以发出赤红色的斗气了!
听丽娜讲,她原来六岁开始练习内力,到15岁那年,也就是花了九年时间才练到了中阶一级的红斗气,在同龄人中也算是快的了。
而我,才花了十个月而已!
不过近来练内功已经没那么顺利了,感觉可能是到瓶颈了。打坐的时候,虽然内力涌入气海的速度依然很快,但它立马又以同样的速度逸了出去。感觉我的筋脉只能承受那么多的内力,就像一个已经装满的水缸,你再怎么往里倒,它也已经多不了了。
难道是资质所限?
其实这有我所不知道的原因在里面。一般人的筋脉,会随着内力的增长而不断地被拓宽,我也同样不例外。只是我修炼内力的时间太短了,筋脉在这以前几乎没有被拓宽过。现在虽然已经逐步地开始被拓宽,但相对于内力的增长速度,实在太慢了。
这个原因我不知道,同样也没几个人知道。地球上的魔力元素太过贫瘠,而圣魔星上又没有能与《易筋经》相提并论的内功典籍,所以无论在哪个地方,内力的增长速度基本上都是与筋脉拓宽速度持平的。而我,一个圣魔星上的《易筋经》修炼者,彻底打破了常规!筋脉的拓宽速度,成了我发展的最大阻碍。
魔法倒还好,尽管慢则慢矣,但进步一直都是有的,不过这只是指魔力方面。
施放魔法并不是表面上的念念咒就可以了。除了要有足够的魔力支撑外,还必须掌握每个魔法它所独特的奥义。当然了,越低阶的越容易掌握。
一阶、二阶的魔法我现在已经可以比较轻松地施放出来了,特别是火球术,因为我每天做饭总要点火,一年来不知道放了多少遍了。
我记得曾经有人说过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虽说不好听,但现在发觉还真是不承认不行啊!那些魔咒单开的字我都认识,不过合起来就不知道它在说啥了。唉,怪只怪当年书念得少啊!
而对于道术的修为,那则纯粹是无心插柳了。
随着内力和魔力的提高,我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灵力确确实实是加强了,因为我现在施放道术的时候明显轻松多了,很多以前根本施放不了的道术,现在已经勉强可以成形。
但具体已经修炼到了什么程度,那我就不清楚了。只是胸口膻中穴处依然没有什么结丹的感觉,那应该还是在第一界晃悠吧。
*
又一次从入定中醒来,效果依然不理想。
呵呵,我自我安慰地笑了笑。算了,有些东西强求不来的,还是顺其自然吧。
对了,出去看看有没有野兽掉陷阱里了,感觉有些天没去看了。
生活总是充满戏剧性。而我,如果不是因为遇见她,也不知道这样的野人生活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我又一次碰到了一位猎户,还是一位女猎户。不过这次我没躲远,因为要是我躲远了,估计她也就只好等着完蛋了。
她正躺在我挖的陷阱里!
我挖的陷阱都很深,而且底大口小,一般人确实是爬不出来的。而她,估计掉下去的时候也把脚给摔了,现在正抱着腿,一脸痛苦的神色。
“要帮忙吗?”
有多久没有开口说话了?一年了吧。不过不说话也好,因为我的声音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嘶哑,低沉,犹如从地狱传来一样。
看来她属于心理素质不太好的那一种。
抬头,眨了两下眼睛——
“啊——”猛地开始尖叫!
不过尖叫声刚发出了一半就停住了——她,晕过去了。
“唉——”摇头,苦笑。
没办法,总不能放着她不管吧,而且不管怎么说,人家是掉你挖的坑里了,多少自己总还是得负点责任的。
我跳进坑里,把她扶上肩头,轻轻一跃便上来了。
这一年来的苦修并不是光摆摆样子的,这种高度,再多背两三个人,也照样是小菜一碟。
我把她带回我住的山洞,让她躺在我用兽皮铺的石床上。给她接上骨,用木棍固定好。呵呵,小姑娘还很小,接骨的时候,尽管她早就晕过去了,不过依然痛得龇牙咧嘴的。
我给她擦了擦脸。
好一个清秀的小姑娘啊!
洗去脸上的污物后,露出了原本秀丽的面容,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略黑、健康的肤色和苗条、匀称的身材显示出它们的主人经常在户外活动。
我忽然发现,她,很像茉莉!
估计她饿了吧。我给她炖了锅肉汤,又打了盆水,慢慢地等着她醒来。
*
一声轻轻地呻吟,小姑娘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个鬼一样的人站在面前,当然,那个人就是我。
“啊——”再次开始尖叫。我的解释是——刚才晕倒之前没喊完,现在补上。
她把兽皮被子拉到颈脖处,整个人都缩在里面,两只小拳头紧紧攥着被子的边沿,紧闭着眼睛,猛叫。
“啊——”怎么还在叫?等了半天还不停,中气还停足的嘛,看来有女高音歌唱家的潜质。
“啊——”不是吧!我揉揉耳朵,要是再喊下去,我估计就快要聋掉了。
“别喊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嘎然而止!
小姑娘保持着叫喊的姿势,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啊,世界终于清净了!
小姑娘依然紧闭着眼睛,缩着……
过了半天,可能看看没什么动静,偷偷地睁开一只,一看到我又连忙闭上。
又过了一会,可能出于好奇心,又偷偷地睁开……
看着她那可怜又可爱的样子,我想笑,但我笑不出来。我的面部肌肉被烧坏了,充其量也就是咧咧嘴巴。
鬼咧嘴巴?呵呵,那样子估计也不会有多好看吧。
小姑娘可能也是同样的看法,因为她的眼睛又吓得闭上了。
“起来吧,锅里有些吃的,盆里有水,你自己洗漱一下。你脚伤了,行动小心点,有事叫我,我就在洞口。”我还是出去吧,我在这,估计她是不敢起来的。
*
于是,我的枯燥单调的山间生活多了点色彩。我每天除了练功外,也多了个任务,就是照顾这位受伤的小女孩。
“把腿伸过来。”
“你,你想干什么?”小女孩又缩回了墙角。
我没有解释什么,我的声音自己听了都难受,伸手强行拉过小女孩的腿。
小女孩试图想挣扎,但看到我接下来的动作,便停止挣扎了,因为我开始将捣好的草药敷在她的脚上。
这是我在山间生活一年来发现的,野兽受伤了总会在这种药草上蹭来蹭去,摘回来一试,发现竟是一味疗伤的好药。
小女孩虽然不再挣扎,但身体仍因为紧张而轻微地颤抖。
“没事不要乱动,你伤口刚长好,乱动极有可能导致骨头错位。”尽管不愿开口,但有的话还是得交代一下。
小女孩眼睛瞪着惊恐的眼睛,连连点头。
*
小女孩依然怕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是有改观的。
开始,小女孩根本就不敢下床,一看到我进洞,立刻用被子捂住头,身子还瑟瑟地发抖。
后来,小女孩开始不那么怕我了,看到我进洞,虽然仍缩在床上,但已经敢偷偷地看我。
对她的反应我也没说什么。算了,我这副尊容,她有什么反应都是正常的。
小女孩的伤势在慢慢地好转,已经可以下床一跛一跛地走路了。只是看到我进来,仍是会躲回床上。
看着她一跛一跛的样子,我忽然有种心痛的感觉。第二天,她的床头多了一副拐杖。拐杖支撑身体的地方用软软的兽皮裹上了。是我在树林里做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总让我想起茉莉。
我知道我做什么都没有用,我对茉莉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何况我现在还是在对一个根本和茉莉毫无关系的人弥补。
但我就是想做些什么,那样我的心里感觉能舒服一点。
这一年来,我是从来不用碗筷的,但为了她,我用石刀做了一副碗筷,还有个小茶杯。
每天清晨,我会从山间的小溪打一桶水来放在她的床边;吃饭的时候,我会把肉撕成小块放在盘子里,然后端到她的床前;晚上睡觉,我总是会在洞口为她守夜,间或为熟睡的她拉拉被角……
做这一切我并没有希望得到什么,但付出总有回报。
*
天,下雨了。
我坐在洞口,任雨水淋在我的身上。
忽然,洞里传来小女孩怯怯的声音:“大哥,你进来吧。”
我走进洞:“什么事?”
小女孩看见我进来,身体不由自主又往后缩了缩,但还是支支吾吾地说了句:“没事,我是看那个,那个外面下雨了。”
原来是担心我淋雨。尽管我不在乎什么淋雨,但我仍然有股热流流过了我的心间。
有多久没被人关心过了?特别是现在这个犹如鬼魅的我,我以为我已经被所有人都遗弃了。
我努力了半天,却只说出两个字:“谢谢……”
声音依然嘶哑,难听异常。
过了半晌。
“大哥,请问怎么称呼?”可能看我并不是那么可怕,小女孩胆子大了点。
我不想再用陈续缘这个名字,这个人在强奸茉莉的那晚,就应该死了。
现在的我,只是个鬼而已。
“你就叫我鬼吧!”
小女孩可能在奇怪,这是什么称呼啊?小脸上写满了疑问,不过憋住了没说。
我也觉得就一个“鬼”字有些单调难听,胡诌着又加了个字:“我叫鬼虎,你以后叫我鬼虎行了。”
“鬼虎……”小女孩在嘴里轻声地念了一遍。
雨停了,居然还有彩虹。深呼吸了一下,雨后的空气好清新啊。
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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