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如雪般纯净的樱花
一
“姐姐,你喜欢花吗?”年幼的樱从书中抬起头来,问着在看书的两个姐姐。
“不喜欢。”如雪很直率地说。
“还好吧。”无月想了想,说道。
樱把书推到无月跟前,指着上面各色各样的花问道:“姐姐最喜欢哪种花啊?”
无月低头看了看,摇摇头。
“没有喜欢的?”樱有些伤心。
看着樱伤心的脸,无月摇摇头,轻轻说:“不知道最喜欢哪种,她们都很美。”
“姐姐你听说过樱花么?”
“知道,听爸爸说过,他家乡就有好多樱花。”
“我也听爸爸说过,我这名字就是他给我起的。”
“我想去爸爸的家乡看樱花!”樱伸起小手,高兴地大声喊道。
无月看着这个最年幼的妹妹,笑着摸了摸樱的头,说道:“好啊,以后等我们长大了,一起去看樱花吧。”
“好!”樱高兴地回答,伸出小拇指,“姐姐拉钩。”
无月点了点头,伸出了小拇指。
“拉钩拉钩,一百年不许变,约定好了哦。”
看着拉钩的无月和樱,在一旁看书的如雪默默笑了。
一百年,不许变。
如雪醒了。
睁眼看到的是看着下面发呆的无月。
“姐姐……”
无月听到了如雪轻轻的呼唤,扭头对如雪无奈笑了笑。
“你醒了。”无月说完继续看着大树下面。
“世事难料啊,不是么?”无月叹了口气,无奈说道。
如雪挣扎着用手支撑起身子,看着无月。
“你过得还好么?”如雪轻轻问。
无月点了点头,眼神从未离开过下面的战斗。
过了一会儿,无月说:“我会把你们救出来的。”
如雪眼睛一亮,想要说什么,但是犹豫了一会儿,说:“我们已经无法被拯救了。”
“为什么?”无月扭过头,看着如雪。
如雪摇摇头,说:“樱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樱了。”
无月疑惑地问:“为什么?”
“她的心不属于她自己,她已经无药可救了,大概。”
二
“这家伙不是很好对付。”地帝气喘吁吁地对冰帝说,“米歇尔那小子怎么了?”
冰帝摇摇头,说道:“能感觉到一丝生命气息,但是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
这么快就倒下了?地帝摇摇头,他并不明白为何战斗力强大的米歇尔会如此这么快的倒下。
“我来对付夜魔,你尽快解决战斗来帮我。”冰帝从之前的战斗就发觉到了,夜空一直没有对她下杀手。
冰帝知道夜空和坤是同伙,上一次被夜空打伤可能就是看在坤的面子上饶了她一命。如果当时夜空真要想杀了她,那把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刀刺中的可能就不是肩膀而已了。冰帝猜测坤可能在私下里和夜空交代好了不要对她下杀手。
地帝一边用石锤敲烂了大树伸来的树枝,一边后撤。
樱很快追了上去,而夜空被冰帝半路堵截了。
夜空很快明白了冰帝的意图,对着冰帝笑了笑:“有意思的战术,很聪明嘛。”
“夜空?”樱回头看了看,发现夜空被冰帝阻拦了下来。
“和别人打斗中回头看是大忌啊,小妹妹。”地帝冲到樱的面前,扬起石锤准备发动攻击。
眼看樱要被击中的时候,一块厚重的冰块挡在了地帝的面前。
“姐姐?”樱惊喜地回头看,然而不是。
夜空用黑色的长绳将冰帝的一块冰转移到她跟前了而已。
意识到如雪还没有醒过来,樱似乎有些失望,然而还是重新振作了一下,操纵树枝对地帝发起反击。
数十根树枝如同夺命的毒蛇一样向地帝飞扑了过来。
地帝右手紧握石锤,左手一抬,几块石头废墟浮空起来挡住了樱的树枝攻击。
趁此机会地帝将石锤砸进地里,地面出现几条裂缝。
“你只有一棵树作为武器,而我有整片大地和废墟作为武器。”地帝双手攥拳,大喝一声,用力用拳头捶地。
以地帝为中心方圆几十米内的石块汽车楼房废墟全都浮空起来了。
“能否接下这些?”地帝紧盯着樱,咬紧牙,双手合十。石块废墟停止了浮空,在空中稍静止一会儿,然后全部向樱砸过去。
冰帝扭头看着地帝投掷的废墟碎块,有些吃惊,没有注意到夜空已经闪到了她的面前。
“先冷静一下吧。”夜空对着冰帝伸出手,手心出现一颗黑球迅速膨胀,将冰帝包裹住。
冰帝被包裹起来后,夜空紧接着向樱冲了过去。
樱在原地站着不动,冷静地看着飞过来的巨石和汽车楼房废墟。
“你们这些愚民。”说完樱深吸一口气,嘴里轻轻说道:“大地之神啊,来保护我吧。”
突然间,所有的石块废墟全部静止在空中。
在树上看着一切的无月,突然闻到了一阵清香。
大树开花了。
无月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盛开的花朵。
“这是……樱花树?”
三
“姐姐,我跑不动了。”樱停下来,对着在前面的如雪气喘吁吁地说道。
如雪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回过头来看着樱。
“你没事吧?”如雪快步走到樱跟前,双手搭在樱肩上。
樱摇摇头,抬起头看着如雪,眼睛里还残留着未流尽的泪水。
如雪想了想,看着她们跑来的方向,然后回头看了看没有尽头的森林。
“妈妈她……”樱带着哭腔说,如雪轻轻对樱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然后拉着她向森林伸出走。
妈妈死了。
如雪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个黑影突然间出现杀死了她们的妈妈,而无月用爸爸的佩刀砍伤了那个黑影人。
回想着无月眼中的杀意,如雪和樱当时都吓坏了。姐姐疯掉了。当时如雪和樱都这么想。
她们不了解事实,并不明白一向文静的姐姐为何突然会变得如此血腥。
现在她们已经回不去了,父亲被砍伤,姐姐发疯,母亲被杀,她们可能已经成为了孤儿——如雪是这么想的。
“姐姐,路。”樱指了指前面,一条人踩踏出来的小路横在她们眼前。
“走吧。”如雪拉着妹妹的手,顺着小路继续走。
“喂,你们。”一个声音叫住了行走的两个女孩。
如雪和樱回头,看到一个女人。
她穿着黑色高跟,黑色的薄丝袜,黑色的短裤和黑色衬衣。一头清秀的黑发披在肩上。
好漂亮的女人。两个女孩同时这么想。
女人走近了,两个女孩看到了她血红色的瞳孔。
樱害怕地躲到如雪后面,如雪咬着牙,身边冒出一阵寒气,死瞪着眼前这个比她们高得多的女人。
女人弯下腰,看着两个女孩。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男孩,可能他样子有点奇怪,估计还受了伤。”女人比划着问。
两个女孩都摇摇头。
女人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你们最好往反方向走,那里有人可以帮你们,往前走可不是你们应该去的地方。”
如雪点点头,和女人分别后带着樱按照女人说的路走。
“所以说……你们在那里认识了收养所的刘叔叔?”无月看着虚弱地坐在树枝上的如雪。
“是的。我们靠刘叔叔的帮助熬过了当晚。”如雪说道。
“然后呢?”
“然后……”如雪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一个假冒爸爸的人出现把我们领走了,我们的噩梦也就此开始了。”
四
“有两下子嘛,小姑娘。”地帝对着樱点点头。
“肮脏的人类,你们迟早会受到报应的。”樱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肮脏?我觉得我洗澡洗得挺干净的。”地帝拿起在地上的石锤,活动了一下胳膊,“孩子,听我说一句,这场战争不是你有了力量就可以随随便便参与进来的,你们不该承担战争的重任。你们的能力本可以造福人类,造福下一代人,为何要和我们打起来?”
“孩子?我可是大地之神的继承者,你竟然说我是个孩子!”樱冷笑了一句,脸上早已没了稚嫩的影子。
地帝看了一眼樱冷峻的眼神,轻叹了一口气,说:“小姑娘,相信我,没有什么大地之神的。”
“住口,你这个骗子。”樱咬住下嘴唇,脑子里想起了那个人曾经的话。
“记住,我们都是受惠于大地之神的恩泽才能活下来的人,你和你姐姐的能力都是大地之神的恩赐,他把这种超能力赋予你们是因为他相信你们,想要让你们来保护他,消灭违背神之意志的人类,这才是你们出生的目的。你们的妈妈并不是死了,她只是回归了大地之神的拥抱,她在大地之神那里看着你们的表现呢。”
无月瞪大眼看着如雪,愣愣地听完如雪的叙述。她自己都知道这段话是哄人骗人的,为什么樱会如此相信这个?
如雪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们被那个人带走后被长期监禁,每天都要按时上课,听那个人用花言巧语欺骗我们的内心,妹妹樱没有接触过其他事物,对这些没有任何的抵抗力,无论我怎么劝解,她都听不进去,还说我‘学习不如她好’,我也很无奈。为了保护她,我只能陪着她一起,曾经差点也迷失了自己,但是最后还是靠回忆中对杀害妈妈的人的恨才救回自己的意识。姐姐,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刀剑利器,也不是枪子炮弹,而是蛊惑人心的言语。妹妹已经被那人洗脑,一直相信着大地之神的存在,一心想要灭绝掉人类这个‘违背大地之神意志的种族’。这也是当初仲裁者的首领阿克阿尔泰先生看中她的原因。我忍受了好多年,看着妹妹失去了曾经的活泼,失去了人性,失去了自我,却无能为力……”
说完如雪也忍不住哭了出来。看着如雪的样子,无月轻叹了一口气,如雪和樱就像现在的小学生一样,她们没有独立的意识,没有强大的意志,任由其他人的教育洗脑,使她们沦落为工具。无月想起了夜空的一句话:人因为有思想才会变得软弱。
樱花飘落了下来,如同下雪一样。
巨大的樱花树,几万朵甚至更多的樱花从上面缓缓飘落。
无月抬起了头,哭泣的如雪抬起了头,地帝抬起了头,夜空抬起了头,冰帝打破黑球逃出来后也不自觉地抬起头。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看着这缓缓下落的樱花,像雪一样。
樱花如此美丽,和雪一样,纯净无暇。正式因为纯净无暇,她们才是美丽的,当被人为污染时,她们便失去了纯洁,失去了美丽,甚至会受人厌恶。人类年幼的思想和这些樱花一样,本来是纯洁善良的,但是因为受到了外界无意或者有意的污染之后,便不再纯洁善良。樱花天生是美丽的,就和雪天生就是纯洁的一样。樱落到地上会化成泥,雪落到地面上会被沾染上污渍。她们都被外界的变化而失去本来的美丽,而对人来说,思想就好比是一瓶色彩,美丽的色彩会让美丽的心更加美丽,而漆黑的颜料只会让原本美丽的心变得肮脏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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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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