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来得也太晚了。”夜白看着远处慢慢悠悠走过来的夜歌。

夜歌收起折扇轻轻笑道：“正因为对你们的实力有信心，所以我才不着急啊。”

夜无月看着夜歌问：“所以你都准备了些什么？”

夜歌看了一眼歪倒在树边的玉，悄悄地走了过去。

弗兰克正在犯愁他们该怎么办，玉很明显还未做好死亡的准备。随着他的死亡，他体内的力量回归了自然，五帝们的却依然保留。但是这可不是一件好事，玉为了保险起见，每个手下体内都有名为“灵毒”的内气团，一旦植入毒的人死亡或者主动引爆，这团内气会迅速切断宿主身体内的循环系统，使其彻底死亡。

显然玉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个内气团很快就会发作，将他们全部杀死。

“怕死吗？”夜歌看着眼前的五个年轻人。他们都不到三十岁，除了那个沉默寡言的炎帝唐川。

弗兰克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西佩。西佩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感觉到她身上有股不寻常的力量。

“如果你能救我们，我们需要回馈给你什么？”唐川很显然明白夜歌的意图，他知道想要获救需要她的帮助。

夜歌拿起折扇展开，遮住半边脸，哼哼笑道：“我需要你们的力量，来为我战斗。”

唐川皱起眉头，问：“如果不呢？”

夜歌用扇子指了指远处已经死亡的玉的几个手下：“和他们一样，他们的力量不如你们，但是你们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很快你们就会被体内的‘灵毒’杀死的。”

“我们为你战斗有什么好处吗？你就不会在我们体内种毒？”绮丽问道。

夜歌轻轻摇摇头，说：“很显然，我可以帮你们体内除掉毒，并且，我不会在你们体内种毒的。我和他可不一样，我的力量远远凌驾于你们，根本不会顾忌你们。”

显然，死亡的威胁是最大的，五帝们小声议论之后，最终答应了夜歌。

夜歌哈哈一笑，说：“不错，我现在就为你们去除体内的毒。”

伴随着夜歌一声吟唱，扇子一挥，五帝体内有一股淡蓝色的气团渗出，紧接着消散在空气中。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三天后，到北市的警察局等着我。”

二

夜歌和夜无月她们就近走到了济市准备坐车回去。

“曾经的敌人瞬间变成了自己的盟友，还有些不适应呢。”玛丽说道。

夜歌哼哼一笑，说：“其实这也是我运气好而已。”

“什么意思？”

夜歌拿出折扇，张开扇子遮住半边脸，看着窗外说：“玉死后，他种植在五帝体内的毒失去了主子，自然就不会主动引爆，也就是说，毒在五帝的体内并不威胁生命安全，反而因为失去了主子的联系，毒会慢慢解体，成为他们身体的养分。很显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个。”

“原来是这样。”夜无月恍然大悟，“那你是怎么去除他们体内的毒的？”

夜歌说：“我并没有去除他们体内的毒，那个只是我做个样子给他们看，想必他们也没有见过毒从体内去除的样子。”

一直默不作声的夜白突然间问：“阿姨，坤他……”

夜歌看着夜白，犹豫了一会儿，说：“是生命之树的第十只神兽，月之兽。”

夜白继续追问道：“这是你和艾红阿姨经过慎重考虑后决定的？”

夜歌淡淡的说：“不，我们当初决定的候选者是黑，而不是坤。”

“那……”

“这是黑的决定。”

夜白面无表情，看着夜歌：“你早就知道了？”

夜歌沉默了一会儿，说：“知道了。”

夜白没再说话，愣愣地看着夜歌。

“未来早已改变，我那时候所看到的未来已经无法触及了。”

“因为夜铃吗？”无月在后面问。

夜歌轻叹了一口气，微微点头。她看着窗外飞逝的树木，轻声自言自语道：“至少到目前为止，一切还都如她的计划一样。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我很期待。你也一定很期待吧，林风崖？”

三

“我的脑子有些乱，你让我冷静冷静想想。”幽梦对着地鬼说道。

地鬼看着幽梦，说：“你怀疑夜岚吗？”

幽梦说：“岂止是怀疑，我几乎要确信她并没有按照生命之树的计划走，她好像有其他的打算。很显然她计划的很巧妙，完美的避开了我和你的耳目，如果不是我偶然发现夜岚利用蓝天翱的关系网办了一张假的护照和国籍，我甚至都不会考虑到这方面。”

地鬼看着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的幽梦，说道：“问题是那个人。”

幽梦突然抬起头看着他，问：“我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怪你，看到那个人你那么冲动做什么？没想到他会如此果断，当即结果了自己。可恶！如果他还活着，我也许能从他脑子里找到线索！”

地鬼笑着摇摇头，说：“我也没办法，现在我们只知道这个人曾经是蓝天翱的手下，他当时正在依照夜岚离开前留下的要求在今天运送给某人一张假的护照。这也多亏了你，在他还未死透前窥视了他的大脑。虽然只有这么一点信息，但是也比什么都没有强。”

“这几天夜岚也正好失去了踪迹，深渊容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幽梦低声说道，“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人只是把假护照和证件放在了一个地方，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这个人做事很小心，而且他找夜岚要假证件是要做什么？”

“去美国的护照……美国有谁在吗？”

“不知道，现在我打算去一趟美国，你留在这里，和夜歌汇报这件事，顺便等待夜岚和深渊容器的消息。如果运气好，我说不定可以找到那个人。”

地鬼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第十神兽夜天目的事吗？”地鬼突然问道。

幽梦问：“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们的记忆早就被重置了不知道多少次，只能有一些印象，但是记不清了。他不是死了吗？”

地鬼点了点头，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山，缓缓地说：“我突然在想，如果夜歌也没能成为生命之树的继承者，你认为还有谁能够胜任？”

幽梦说：“没有比夜歌更适合继承生命之树的人了，林风崖不行，他终究只能算是个人类。”

“你知道吗？”地鬼转过头，看着幽梦，“其实我们现在的生命之树原先就是人类。”

“你说什么！”

地鬼转过身，走到幽梦跟前，低声说：“你知道第十只神兽为什么死后无法复活吗？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生命之树创造的，他是生命之树的挚爱之人，是从她变成生命之树开始守护她到死的人类。”

幽梦严肃地看着地鬼，问：“你告诉我这些是要做什么？”

地鬼嘿嘿一笑，说：“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一点而已。”

幽梦看着地鬼，她知道地鬼是神兽里面年纪最大的，他曾经和第十神兽夜天目共同服侍过生命之树，知道这些也不奇怪，但是他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告诉她这些？

幽梦意识到地鬼可能有什么事想要告诉她，但是又无法说出来。她思考了一会儿，说：“不如我们换一换，你去美国，我去夜歌那里回报。”

四

“你的意思是我是生命之树的后代？”夜空看着林风崖惊讶地说道。

林风崖点了点头，说：“这些都是一个神兽告诉我的，夜歌虽然是生命之树的孩子，但是谁也无法确认她是否是最优秀的生物。因此才会让我继承生命之树的力量去和她竞争。成为生命之树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强大的力量，还有智谋和思想。”林风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人类可是这个世界上思想最强大的生物，所以生命之树才会选择一个人类成为候选人和自己的后代竞争。”

林叶在旁边说道：“这生命之树还真是无私啊。”

林风崖说：“这都是为了这个世界，强者才能掌控一切。具体第十神兽为什么会死，而且为什么生命之树认为夜歌和夜朴的能力不够承担生命之树的责任，这我就不知道了。其实我比你们多知道的也就这些。”

夜空看着林风崖，问：“那这几十年的时间里，你都在做什么？你为什么在那个世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的母亲都计划到这一步了你为什么一点计划都没有呢？”

林风崖淡然一笑，轻叹一声，说：“因为我被**遮蔽了双眼，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着别人的话去做事。”

“那你为什么又想帮助我的母亲？”

“只是心里的直觉而已，我感觉到她需要我的帮助。羲的背叛让我一直很奇怪，我印象中的羲一直十分胆小怕事，有谋无勇，我怀疑了很多人，唯独没有怀疑到他。但是，在接触你母亲之前，我需要去一个地方。”

夜空问：“去哪里？”

林风崖仰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长吁一口气。

“生命之树的栖息地，那个世界与神界交汇的地方。”

此时，在北市夜无月的家中，夜歌刚刚回来，躺在床上眯着眼休息。

“夜歌。”一个沉闷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深渊容器吗？”夜歌微微睁开眼，在心里问道。

“是的，是我。”

夜歌微微一笑：“看样子你似乎是已经适应了。”

深渊容器说道：“是的，只是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吞噬同类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做，做完之后感觉有点……”

“你很快会适应的。”

深渊容器嗯了一声，便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深渊容器打破了沉默：“夜岚应该已经融入神界了。”

“嗯。”夜歌的反应很平淡。

“现在这颗星球怎么办？没有了轮回管理者，没有了生命之树，这颗星球已经没有未来了。”深渊容器看着躺在床上的夜歌，说道。

夜歌眯着眼，缓缓说：“没有了轮回管理者，死去的生命无法重新加入轮回，它们都成为了生命之树的养分。新世界整整数十亿死去无法加入轮回的生命都被她吸收，她可没那么容易死呢。”

“夜星语她……还真是老奸巨猾呢，呵呵呵。”

“是啊……”夜歌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我们母女还真像呢，为了某种目的，不惜牺牲那么多生命，甚至是自己的孩子……”

深渊容器轻叹一口气，说：“但是没有牺牲就没有改变。”

夜歌眼神迷离，淡淡地说：“如果没能拯救这个世界，这些牺牲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都沉默了，只听得房间里钟表的滴答声。

“相信夜岚吧，她一定没问题的。”

夜歌在床上翻了个身，看着床头柜上夜无月抱着年幼的夜铃的照片。

“我一直很相信她，我只是不相信我的儿子。”说着她拿起了照片，轻轻抚摸着上面夜铃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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