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我年少时的无聊之言,薛先生不必在意。如今我大婚在即,姚瑟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贾诚的话里却带着如水的淡漠。“你真的放得下五小姐吗?此刻天无涯不在她身边,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此生恐怕再难把他们分开了。”姚瑟又是一惊,自己的行踪到底还是暴露了!
贾诚沉默不言,薛建又道,“白云牧场只是一块化外之地,于贾家大局实在不痛不痒。可是三公子的幸福却是一件大事。”“你不会明白的,姚瑟也不会明白。但是今生今世,她都只会是我的妹妹。”贾诚长叹一声,从书架上的抽屉里取出什么东西,姚瑟就在书架之后,真怕他看到自己。
但贾诚仿佛并没有发现什么,又转过身去,将取来的盒子递给薛建,“天寰地窟已经没了,先生想要一个栖身,我可以理解。但是我昭阑境内留不得先生。这里是三万两,离开十八州,去任何地方都能买到一处不错的宅邸,你说呢?”
姚瑟觉得贾诚对薛建已经仁至义尽,没有想到薛建狞笑一声,“贾三公子果然精明,赶走我,你的秘密就保得住了吗?”姚瑟透过桌上铜镜的反射,看见薛建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袖中。
“三哥小心!”天寰地窟善用有毒的暗器,姚瑟不得不出声提醒贾诚,只见那一支毒镖刚刚离手,姚瑟的剑就伸过去护住了贾诚,将毒镖打落地上。
薛建显然没有料到,冷笑一声,“原来五小姐早已回到三公子身边,害我枉做小人。三公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姚瑟听了面上一红。贾诚却清醒过来,维护姚瑟,“我们兄妹的事情,本不必向你汇报,你也不用在此,混淆视听。”然后高呼一声,唤来了护卫。
“这个人行刺我,格杀勿论。”贾诚下令,格杀勿论,倒让姚瑟微微有些疑心。可是贾家的护卫又岂是薛建的对手,但他逃出他们的包围却也有些莫名的吃力。
“追!今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三公子!”贾家的护卫训练有素,立刻封锁了各个出口,贾府的布置本来就很易守难攻,这回薛建恐怕没那么容易逃走了。
贾诚和姚瑟也跟着护卫们一起,追着薛建而去,他竟然在树房子周围消失了。“三公子,要上去搜吗?”“上去搜!”“等等!”姚瑟叫到,“云轩和雨落姐在上面,我怕她们受惊,况且,如果薛建真的藏身在此,硬碰硬也不是好办法。”
“你说的是,那我们两个先上去看看。”贾诚冲姚瑟点点头,然后吩咐护卫死死围住树房子,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走。
“小姐以前的手啊,是半个茧子都没有的。”雨落握住碧云轩的手,很是心疼。“我现在身体好多了,这半年来,没有发过一次病。我还生了一个儿子,叫做舜儿。等他大些,就带回来给你看看。”“真好真好,夫人该放心了。”雨落抹了抹眼泪,“小姐怎么不喝茶,这是你最喜欢的白牡丹。”
“是...是啊...我不渴...”碧云轩隐瞒了自己眼睛的事情,不敢叫雨落知道自己没有看见眼前的茶杯。但是碧云轩自从视力不好之后,听力变得尤其灵敏,此刻便听见了隔壁雨落的房中有响动。
雨落当然也听到了,但是碧云轩看不清她忽然紧张起来的神情,“小姐的茶凉了,我给你换一杯...”“怎么,旁屋有人么?”“没人没人。大概是...老鼠...”雨落闪烁其词,碧云轩却也没有多问。
这个时候姚瑟和贾诚推门而入了。
雨落越发紧张地站起身来,“五小姐,三公子...”“雨落姐姐莫慌,三哥听说云轩回来了,定要来看看她。”姚瑟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走到碧云轩身边,一边护着她,一边观察起四周的动静。
“六妹,别来无恙。”贾诚见到许久未见的清瘦的小妹,还是有一些哽咽,只是他尚不知道,碧云轩曾经历了怎样的生死。“三哥,我很好,你好吗?”碧云轩微微笑着,虽然看不清楚,但她的眼神一贯是迷离的,贾诚也没有在意。
贾诚问过好之后就在四处看了看,房子朴素简单,一览无余,“我还记得上次来树房子还是十年前了,这个地方清雅有余,确实在简陋了些,雨落姐若有什么需要,当告诉我。毕竟,现在我在贾家管事。”“雨落姐姐说旁屋里有老鼠,三哥需要遣人来看看才是。”碧云轩倒是把雨落的话很当真。
“老鼠?”贾诚皱皱眉,“我竟然不知道,这满屋的香檀木还能招老鼠。”“那我们,可要仔细看看了。”姚瑟与贾诚交换了一个眼神,料想屋中必有玄机。姚瑟握住了剑,贾诚往那扇紧闭的房门走去。
“没什么可看的!”雨落惊呼一声,“只是存旧物的屋子,小姐成亲以后,大部分东西都搬去了碧云轩中,留下来的都是无用的,惹了尘埃,不值得看的。”雨落的慌张做实了小屋的嫌疑,可是贾诚刚想推门而入,里面竟然传出一声清晰的咳嗽声,有一个男人在屋里唤雨落的名字。
众人皆是一愣,屋子竟然从里面被打开了,走出来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那个满脸都是恭顺和气的葛管事。“葛交?”贾诚又惊又疑,姚瑟也万没想到,雨落却羞愧难当,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雨落姐,雨落姐她怎么了?”摸不清楚情况的碧云轩急问道。“没事没事,一场误会。”姚瑟拍拍碧云轩的手背,安抚了她。
“你们不要怪她,是我来找她的,不干她的事。这些年,我们时有往来,六小姐走后,雨落更是寂寞。我又何尝不是呢?”虽然姚瑟和贾诚对二人的私情也多少有一些耳闻,此时公然撞破,还是甚为尴尬。
“葛管事言重了,是我们做主人的疏忽了才对。”贾诚待着商人固有的精明打了圆场,“若早知道两位有情,就该为两位张罗好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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