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姠御剑飞在清泉山林海上空,茂密的嫩叶挡住了凝姠的视野,凝姠蓝衣随风轻卷,她低头四下四顾,除了一些野兽飞禽之外,没有发现子言的影子。她迎着风径直往前飞,直到遇到前面巨大的山体,才徒然转了一个弯,沿着刚才那反方向找去。
天色渐渐下沉,一轮惨白的圆月淡淡的印在上空,今天是中元节。凝姠飞掠而过,恍如月宫中嫦娥仙子散花人间一般曼妙多姿。
耶!前面有树执在沙沙摇晃。
凝姠按下锏头,往下飞去。
一个满身污垢,头发蓬乱的年轻人正在一颗野苹果树下,少年抬起头望着树上的果子,显得有些望梅止渴,侧看那身影与子言像极了,少年愣了一下,走到苹果树前一片茂密的竹林里,使劲折断一支新鲜的竹篙,拿着竹竿朝不高的苹果树下走去,掏了几下,一个果子也没有掏落。嫩绿的叶子飘飘洒洒翩跹飞扬。
子言抹去头顶上的一片树叶,有些不甘心的继续掏。
凝姠随即捏了一个诀,一道白色的光芒射在苹果树上,树上的果子如雨点般的落在地上,一个苹果险些砸中子言头顶,子言忙不迭失地接住果子,一不小心,脚下一个趔趄,摘到在地上。他一副饥饿的窘相,连忙趴在地上,随手抓起一个果子狼吞虎咽的塞进嘴巴里。
凝姠看着子言倒下去瞬间眉头紧锁,想到那副狼狈样儿又忍不住掩嘴莞尔一笑。
凝姠从半空中跳下来,落在他的右侧,一对浅浅的酒窝露在她嫩白的婴儿肥的脸上。“嘿嘿。”
子言嘴里塞满了苹果,陡然间一切表情动作都凝固在空气中。只有额前一缕发丝随风掀起,他木讷的看了片刻,吐掉嘴里的果子,兴奋的站起来。
“姠儿姐姐,姠儿姐姐,太好啦!终于可以见到你美丽的容貌了。”
子言刹那间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凝姠走到他的面前,跪拜下去,子言连忙把她扶起来。
“姐姐,快起来,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礼仪。”
“嘻嘻,这规矩无论仙界还是人界或许妖界都是要遵守的。”
“那好,姐姐就别客气了。”子言高兴得像个小孩。
凝姠纤细的手轻轻扶着额头,涩然的低下头,神色有些内疚。
“这次姠儿连累了太子殿下和雅然郡主,实在有些惭愧。”
“姐姐别客气,这是本宫应该的,本宫所做一切,姠儿姐姐难道不明白吗?”
凝姠沉默不语。
这小子又给我出难题了,如何回答他呀,真是急人。
子言看着她的表情,似乎等着她的答案,凝姠顿了顿,抬起头,眨巴着温润如水的明眸,羞赧的说道。
“殿下心意,姠儿自然明白,可是你我人妖殊途,会被天谴。”
子言见凝姠言语之中有拒绝他意,顿时嘴唇发紫,心中激动万分,紧紧的握住凝姠的手。
“姐姐你不是妖,你是仙,即便你是妖,本宫也不怕什么天谴,即便遭到天谴,本宫愿意替代姐姐受苦。”凝姠闻言,心有恻隐,为之微微动容。
按年龄来算,她都可以做他太奶奶了,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凝姠咧嘴一笑。
“姠儿不懂人间男女之间的情爱,只想追随主人,再说姠儿可比你大好几十岁呢?当你太太太奶奶都足够了。你这小子敢娶你太太太奶奶,真是大逆不道。”
子言沉默。
“呃~~~·”
凝姠抬起手,轻轻拍了一下发愣的子言,戏谑的说道。
“小子,太太太奶奶马上带你回纪府,好好洗漱一番,一个俊朗的公子少爷,落魄成这样,这也是天下第一大奇闻。”
还没有等子言回过神,凝姠一把抓起子言的肩头,带着子言轻松的跳上九尾锏。
云层中子言一副沮丧的样子,目光黯然失色。恍如丢了魂魄一般。
鹰隼从他们旁边激烈掠过,云儿如白色棉花一般飘过他们身边,伸手可触,凝姠带着他穿梭云集中被浓郁的白云吞噬。
一路走来,天色渐渐暗淡,子言闷闷不悦,凝姠目视前方,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子言,轻轻摇了摇子言的手臂,头也不回的说道。
“殿下,马上就到纪府,你不要老是哭丧着脸嘛,笑一笑,待会儿雅然郡主见到她会不高兴。”
子言抬头,蹙眉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雅然妹子喜欢我,你才故意说一些话来搪塞我?”
凝姠冷笑一声。“呵呵,殿下你的想象力很丰富呀!才不是因为雅然郡主呢?看来你知道雅然喜欢你啦!那么你就好好把握吧!”
子言额前几缕细发又被风掀起,高高的飘在过头顶,少年目光倔强。
“本宫不会接受她的爱。本宫这一生只为你而活,你若受到天谴,本宫绝不袖手旁观。”
“好啦!殿下,姠儿心意已告知,殿下请收敛你的心,姠儿知道殿下对姠儿的好,但是你我注定有缘无分。”
二人迎风飘向前方,云层渐渐散开,下面露出一栋栋民房,子言本来还想说几句,姠儿低吟一声。
“殿下抓稳了,下面就是寥城。”说完便向下面飞去。
纪府庭院里几个穿着黑色土布长袍的家丁手里拿着长长的扫帚,正在清扫庭院,突然看见上空飘来一男一女,纷纷停下,仰望着子言与凝姠。
看清来人后,家丁们将手里的扫帚丢到一边,原地齐齐跪拜下去。这时的纪战北提着怒天剑从后院林中空地的练武场回来,后面则跟着阵雨,他们刚走到长廊中央,便看见凝姠携着子言从云层中走来。
纪战北随即翻栏越过,稳稳落在院坝下,理了理衣衫,缓步走来。看见子言满身污垢和蓬乱的头发。跪拜问安之后,他蹙眉不解的问道。
“太子为何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子言心里不畅快,不做任何回答,只是问了一句。“有热水洗澡吗?”纪战北笑盈盈的低头说道。
“有,有,早已准备好热水。”
纪战北吩咐阵雨将太子带进澡堂里,子言没有离开,雅然蒙着白色面巾从另外一旁走来,她好似变了一个人,变得安静了不少。双目中多了一丝冷冽与锋芒。
姠儿快速走到她的面前,“雅然郡主,你脸怎么啦?”
雅然不作声,目光恨恨,子言侧身过来,雅然慢慢靠近凝姠,长长的紫红色水袖下暗暗的晃动着一把雪亮的尖刀,尖刀发出一点点寒光,子言登时眉头一扬,不好,雅然暗藏匕首,这是想干什么?
似乎恍然大悟,又看了一下凝姠,凝姠毫无察觉与防备,雅然朝她走来,面无表情的解开面巾,顿时一块乌黑的伤疤印在她脸上,极其丑陋。凝姠心里盘算这一定又与她有关,于是她下巴微微一扬,嘴角下垂,显得很自责。
水袖下暗藏的危机越发明显,子言飞身挡在凝姠面前,就在那一瞬间,子言瞪大眼睛,脸上露出十分痛快的表情,鲜血一会儿便从他嘴角流出来。
雅然登时惊慌起来,知道自己犯错了,拔出子言体内的刀,快速扔在地上后,捂着脸转身哭着跑开了。
这一下惊呆了所有人,卓逸轩与笑笑见状,飞奔而来。子言晕倒在凝姠怀里,凝姠用长袖轻轻帮他擦去血丝。笑笑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茫然不知的哭起来。
“殿下,你怎么啦?呜呜~~”笑笑一边哭一边横起手臂抹泪,凝姠面色平静,一手扶着子言,一手捏了一个诀。然后封住子言的血管,鲜血这才被止住。子言缓缓睁开眼睛。。
纪战北见子言没事,紧张的神情顿时松懈下来,倒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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