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静看着沈雪,沈雪看着吴静,两人同时发出了纯真的笑声,大白被她俩的笑声突然惊着,睁着它那黑豆一般的眼睛疑惑着望着小主人和小客人,咪咪在一旁“喵”了一声,大白低下头摆着尾巴无聊似的走开了。
也不知是什么力量,吴静竟然用蹬着地,在车椅的轮子滚动带领下来到沈雪旁边。
“阿依啵里呀啵呀里呀哪。”
“斗内尼亚哪大都低哒哒。”
“呐呐呐呐呐低呐。”
“哒低吗呐。”
“哒哒。”
“呐呐。”
两人用婴语绘声绘色交流了半天,然后吴静又蹬着地回到妈妈身边。
“呐呐呐呐!”吴静对妈妈说。
吴玉莲看着吴静,拉起吴静的手摇晃道:“嗯,小宝乖,你刚才和大雪打过招呼了是吧!”
“呀呀。”吴静冲着妈妈笑道。
“到底相差一百天,静静比大雪看着大不少呢,都能用车椅了!”沈雪妈妈抱着沈雪,看着吴玉莲感慨道。
“就是今天才拿出来用的,她也是刚才和大雪玩才自己开始动,刚才你们来之前我把她放进去,她都不会自己走呢!”
生活有时如诗如画,即使偶有着墨不当,有些不如人意,但也过得很是惬意;有时却犹如失手将一袋大米洒进了河里,结果只能让人痛心。
温暖如盛开的油菜花地一样的日子也像油菜花一样渐渐凋零了。
“二村那里的人欠的馓子钱还了没有?”晚上,江浩川忙了一天,洗了把澡,上楼准备睡觉,刚走进床边,就听吴玉莲问道。
江浩川走到地板上,躺了下来,拿一个用来裹宝宝的毯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睡觉。
“二村那里的人欠的馓子钱还了没有?”吴玉莲又小声问了一遍。
江浩川这次立即回了句“没还呢!”
“没还你不去要啊?这群人好呢,吃馓子欠着账不还钱,是不准备还了吗?”吴玉莲气道。
江浩川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挣到钱了,做馓子要成本,家里的钱都快花光了,江浩川把馓子欠给别人,却很少有人还钱。
他总是在卖馓子的时候和别人聊天,有些人抓住他的软肋——和丈母娘关系不好,就一个劲儿地挑拨她和吴妈的关系,都站在他这一方,说他做的都是对的,是他丈母娘不好,还编一些吴妈做过的“丧尽天良”的坏事来证明一切都是吴妈的错,甚至有些人挑拨吴玉莲和他的关系,说什么吴家人就一条心,欺负他,叫江浩川不需要努力,不需要替别人家养孩子,不需要挣钱。
一些话说完了,近乎也套上了,再来一句:“哎呀,我今天身上没带钱,下次你来,我再买一次,然后一起把钱给你!”
江浩川这个人总是很容易被别人挑拨的,他宁愿相信没有烧过一顿饭给他吃、没有为他洗过一件衣服、没有帮他做过一件事的陌生人的话,他也不相信曾经在他挑河工辛苦做饭并拿给他的丈母娘的话,不相信同床共枕的妻子的话。他总是满心欢喜,以为自己讨到便宜了似的回道:“没事,没事,一点馓子送给你吃也不要紧!”
都知道这是客气话,对方也会回道:“这哪里行?下次你来,我一定把钱给你!”
下一次,江浩川再来时,听到叫卖的声音,上次欠债的人就躲得老远的。能躲就不能碰上面,碰上面了,脸上挤出笑容迎上去:“浩川,天这么热,又出来卖馓子啊?早饭吃过了吗?没吃上我家吃去!”
“吃过了,二爹嗲,你这是刚下完田吧?”
“是啊,又要到大忙的时候了,天天忙!”
“哦!二爹今天要买馓子吗?”
那人放下手里的农具,打开江浩川的篓子看了看,抓了一大把开始吃起来。
“觉得怎么样,很脆吧!买点回去当早点泡了吃?”江浩川问道。
那人嘴巴一直在动,极其不要脸地吃完了手里抓得馓子,拍了拍手,说道:“不错,可是我今天没带钱,要不,我先欠着,你给我拿四五斤!”
江浩川立刻变了脸,说道:“二爹爹,你上次欠的钱还没还呢!要不,我跟你回家,你拿钱来买,顺便把上次的钱也还了!”
“你这个孩子,不是说送我的吗?还跟我要钱?”那人也变了脸,吼道。
“二爹嗲,我什么时候说送你了?我那是客气话,你也说了下次我来你要还钱的。”江浩川憋着火说道。
“没钱,你这个人,还有这样的?你要是说要钱,我还不要你的馓子呢!”那人甩手,扬长走去,嘴里还小声说道:“一个倒插门女婿,一看就是个没出息的样,还跟老子要钱!”
江浩川听见了,并没有上去吵架,他想着不能在一村人面前失了体面。有几个大妈看见了这一幕,之前欠钱的过了拿钱买了一些馓子,顺便把上次的钱还了。有人安慰江浩川“别跟那抠门精儿、臭屁虫一般见识,你就当你那馓子喂狗了,他那个人就那样!”
自那以后,江浩川很少去那个村子,尽管还有好多人欠他的钱。他不敢去要,他不想再听到类似于“抠门精、臭屁虫”那样的人对自己的侮辱性语言了。
渐渐的,江浩川愈发地情绪低迷,面发不好,馓子炸不好,卖不出去,账收不回来,成本赔了进去,家里需要开支却拿不出钱,江浩川的压力越来越大。
日子愈发艰苦,吴玉莲倒是能忍,可是孩子却不能苛待。吴玉莲吃不到好的,奶水不足,缺少营养,吴静时常饿得大哭大闹,体质一旦差一点,病魔就来光顾,江浩川夫妇却拿不出钱带发烧的吴静去看病,甚至连五毛钱的渡河钱都拿不出来。
吴玉莲重回水晶厂工作,江浩川抱着孩子向吴妈要五毛钱渡河,吴妈很生气地说道:“生意不好好做,在外面跟人家谈家长里短,把我说得狗屎不如,你认为哪个人好就跟那个人要钱去,我没钱!”
吴静出生后,江浩川三番四次不思进取,吴父吴妈就和已经成婚的吴玉莲分家了,希望借此能促进江浩川去努力去奋斗,换来的却是小孙女生病发烧,他江浩川却连渡河去看病的渡钱都没有。
吴妈对江浩川那样说当然是气话,她希望江浩川能向她低头认个错,却没想到,江浩川扭头就离开了。
江浩川最终向别人借了五毛钱渡了河,向医生赊了账给孩子看了病,心里却恨极了吴妈。
望着怀里的孩子,脸上哭得都是泪痕,脑门上插着针在挂水,高烧烧红的脸渐渐淡去了那可怕的红,江浩川看着看着,眼睛里泛起了泪花,一低头,泪水顺着鼻子流了下了被他立即擦去,他就那样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孩子,不反省自己如何生意失败,一个劲儿地想着吴妈的种种不好——和别人说他坏话、和他分家、平时骂他……这次还不给他钱渡河为孩子看病!
天渐渐黑了,江浩川抱着孩子走在回家的路上,孩子又哭了。
“不哭不哭,就要到家了,到家了叫你妈妈给你吃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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