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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漫舞——大漠言》第十六章 成精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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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没走多久,二人就看到被各种奇诡的树桩掩映着的寒舍了。莫雨加快了脚步,归家心切让二人哭笑不得。

转眼见,就走到了门口,韩云飞环顾四周,这地方果然是寒舍,且不说院子里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就单看这一圈篱笆,就是残破不堪,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他抬起头看向门上,不禁哑然失笑,这门楣上赫然不知用什么颜料写就寒舍两个大字。韩云飞本以为莫雨说的寒舍是一种谦称,没想到这屋子果然就叫寒舍。

韩云飞摇摇头,跟着莫雨走了进去。走进了屋,韩云飞才真真正正知道了名副其实是什么意思。只见屋内别无他物,就只有一个烤火的炉子,兼做煮饭烧水用,一条破旧的棉被,看起来跟老鼠咬了似的,还有几个破碗,形似乞丐乞讨的器物。这寒舍也太寒了吧,韩云飞在心里面嘀咕,不过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

“我说,你也太穷了吧,家里什么都没有,我看就是乞丐,都比你有钱。”段香菱果然沉不住气,好好地数落了莫雨一番。听得韩云飞是无语汗颜。莫雨也不计较,拿来两个破碗,给二人盛了两杯水,道:“两位恩公请喝水。在下住所虽是简陋,但我生活得也自在,没有人打扰,没有人约束。足够了。”喝了一碗水,韩云飞终于恢复过来了,问道:“那你的家人父母呢。”一听到家人父母,莫雨眼睛里的光顿时暗了下来,道:“我的养父母在我六岁那年就相继去世了。据他们说,他们也是在家门口发现我的。自从他们去世后,我便进了这林子,发现了这屋,就这样住了下来。”莫雨的语气,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不卑不亢,那么沉静,似乎是在自家的缘故,先前的那种胆怯都消失了,一副主人的架势。莫雨娓娓道来,他当时的绝望,后来的转变,怎么自己学习布置陷阱,怎么靠一己之力,养活自己等等。这听得段韩二人是面面相觑,二人完全不能想象,一个年仅六岁的少年,怎么凭一己之力,活了下来,长到了现在这般模样。若是自己,两人早就完了也说不定。韩云飞深有感触,他原以为自己的命运很悲惨,父亲惨死,家道中落;可谁知比起眼前这位沉静的少年,自己的那些遭遇,又算得了什么呢。一种佩服的心情,油然而生。语毕,莫雨道:“两位恩公稍事休息,我去屋后收拾一下,再准备晚饭。”说着,就走了。

屋里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不出的感觉。就这样两个人静静的坐着。段香菱打起了盹。韩云飞也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犬吠把二人从梦中惊醒,韩云飞闻声而起,四下张望。段香菱揉着惺忪睡眼,嘟嚷着谁打搅了她的好梦,只见一条大狗往自己这边扑了过来,不禁大叫一声,站起身转头就准备跑。紧接着大狗而来的,是莫雨,所不同的的是,他已经收拾妥当,手里还端着一大碗东西。

莫雨笑骂道:“狗儿,休得无礼。这两位是我的恩人,别惊吓了人家。”那大狗仿佛完全听得懂莫雨的话,奔回莫雨身边,用头蹭了蹭莫雨的退,又转头望向段韩二人,眼中竟流露出感激之情。莫雨坐下来,分别给段香菱和韩云飞二人盛了一碗,爱怜的摸了摸狗儿的头,继而对二人说道:“让两位恩公受惊了,十分抱歉。狗儿没有见过什么人,兴奋过了头了。还请二位不要嫌弃这粗鄙的饭菜。”

韩云飞大手一挥,道:“什么粗鄙不粗鄙,有东西吃,有地方住,我们就很满意了。这只狗就叫狗儿?反正我也没有被狗儿吓到,另外一个就不知道了。”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看了香菱一眼。香菱用眼神恶狠狠的瞪了过去,便不再看他,反倒观察起莫雨来。只见这莫雨,虽然穿得破破烂烂。但有一种令人温暖的感觉,生得也是剑眉明眸,唇红齿白,让人一看就有好感。这样想着,一时间竟然痴了。

莫雨和韩云飞没有注意到这些,莫雨介绍道:“狗儿是我捡回来的。记得那年那天下雨,我去回收我布置的陷阱,看看抓到什么猎物没有,这狗儿就在那一旁趴着,看着很虚弱,但奇怪的是,我的猎物,它一点也没有动,要知道,它可是有大把的时间把猎物搜刮完的。那时,我就觉得它好乖好有灵性。事实上,在我把它带回来后,我被它救过许多次。”接着,莫雨就把自己遇到的几次险情和狗儿救他的种种,全都告诉给了二人。韩云飞和段香菱听着,都觉得这不是一条狗,而是化为狗形的人,一时间,二人纷纷投来赞许,惊奇,感慨各种复杂的目光,狗儿也像看得懂两人此时内心的想法,迎着二人的目光,那眼神里是骄傲和满足。

韩云飞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莫雨道:“你说狗儿前几次都救了你,但今天它怎么不在你身边?”莫雨叹道:“不是不在,它听到我的叫声之后,来看了我一眼,但它知道自己不可能单凭一己之力把我救出来,它是跑去镇上叫人来救我啊。”这下韩云飞和段香菱更吃惊了,他们二人都知道这附近没什么人烟,而最近的小镇离这里也有半天的距离,即使以狗的速度来说,这也太花时间太费精力了,而狗儿却不假思索,这该是一条什么样的狗啊。一时间,三人竟然沉默了,各怀心事,只听得见狗儿吐舌喘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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