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煜明的手有些出汗了，他的脸也在发烧——第一次跟一个女生拉手是什么体验！

谭玥则细细端详朱煜明的脸，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他了？

“朱煜明这人虽然说人品差了点，为人处事到还好，注重同学友谊的培养，但是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天不见他就有点想他了呢……难道……我……”

谭玥陷入沉思。

“玥玥，走啦，继续取景去啦。”

谭玥这才有机会正视朱煜明的脸。黑黑的面颊背着光，看着有些刺眼。他们两个人高度差得太大……朱煜明足足比谭玥高出一个半头，谭玥只好抬起头看他。

朱煜明松开谭玥的手，趁她不注意，偷偷抹了把鼻子，却又闻到了那股清新的香味。

“走啦~”

现在轮到朱煜明沉思了。他还沉浸在那股香味里。见朱煜明没有反应，谭玥戳戳他的肚子，很是调皮。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有好感了？”

朱煜明倒变得警觉起来，这恐怕是个仙人跳……他要上钩了……

谭玥笑笑，没说话。

“我不做表面的人。喜欢就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不能交心。”

“这个妹子……看不透啊……”

朱煜明钢铁直男的秉性似乎被拆解了，无论是从谭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还是谭玥本人的品质，朱煜明都觉得疑惑。一副让人垂涎欲滴的精致容貌，一份足以令人眼红的成绩单……小谭玥，谁不爱？

谭玥倒是有点慌张，和之前她跟老师进学校一样。她害怕万一有一天，朱煜明要去她家……

朱煜明倒也很想去她家。

“……我怀疑，这是个bz……但是是不是我不知道了……只能先处一段时间再说……”

这是心机男与心机女的无声战争。很明显，谭玥处于下风，到时候一旦被揭露，就百口莫辩，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谭玥应该做一些补救措施了。比如——搬家！

搬家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搬的，虽然她家境不错，轻轻松松换套别墅，但是家里那些老古董可不太好搬——上次搬家还砸碎了谭岳爷爷珍藏的一个小青花瓷瓶，据说是明朝的，弄得老人家生了好大一顿气。奶奶怎么劝也劝不住，谭岳爸爸只好托人去古玩市场给他又买了一个高仿的，老人家眼睛有些不好，没看出来……

怎么可能是明朝的，要是明朝的还能那么新？那早就应该放进国家博物馆了。

老人家这才消下气来，照样乐呵呵地过日子。

——

谭玥于是趁着朱煜明沉思，走进教学楼里的女卫生间，掏出手机，给母亲打电话。

“喂，妈？今天就有同学问暑假能不能来我家玩玩，我说在搬家，你说咋办，真搬吗？”

“目前还搬不了，没看好房子呢。要不然就出去租一套，做个‘应酬’。不过还得你自己一个人住。”

“行吧。”

“你内些同学问你什么没？”

“没有。”

“那行，别说漏嘴就好。”

“行。”

这时，从教学楼里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很明显是个女生的，而且是向着卫生间来。谭玥匆匆挂断电话，把手机揣回兜里，打开门，走进卫生间，一动不动地把耳朵贴在门上，细听门外的动静。

那脚步声定在门前。

“请问里面有人吗？”

“你是？”

“你是谭玥嘛？出来一下好嘛……”

“这个人有眼无珠吗？里面有人你还要敲，旁边六个坑你没看见？”

见里面很久没有回答，那人又说：

“我找你有事说。”

谭玥的心“咯噔”沉了一下。

“这个声音……是暗恋朱煜明的那个女生吗？”

谭玥惊慌地打开了门，面露些许惧色。

“？刚抢我男朋友？你不知道我暗恋了他好久好久？”

还没等谭玥反应过来，那女生不依不饶地抓住谭玥的衣领，把她拽到墙边，然后用手推着她的肩膀，推到墙上，大有壁咚之势。

谭玥此时心有些发慌。

“你……你要干嘛……别乱来……”

“你说我要干嘛？抢我的朱煜明，你这个贱·人没有好下场！”

话音未落，那女生直接打了谭玥几巴掌。

那几分钟，谭玥的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鲜嫩的小脸上赫然多出了一个巴掌痕，至于那女生后来又咬牙愤骂了什么，谭玥都记不得了，只记得自己的双颊很疼，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这就是校园欺凌！看到朱煜明对这女生的态度，不难猜到朱煜明恐怕早就对她没有好感了，或者从未有过。

那女生扬长而去，只留下谭玥独自在厕所嘤嘤啜泣。

谭玥拿出手机，给朱煜明打了电话。

朱煜明刚把电话接通，就听到了那小萝莉带哭腔的倾诉。

“朱煜明……今天纠缠你那个女生……她……她在卫生间……打我……”

“啊？”

朱煜明愤怒了！看到那个女生一手揣着口袋，一手轻松地逛游，从教学楼里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冲上去，用手指着她，质问道：“你刚刚干了什么？”

“我没干什么，去跟你的小玥玥说了会话。”

“我告诉你，你完了！你这是校园欺凌！你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切！”

她发出满不在乎的嘘声。

“你以为学校会怎样？以前我好几次到外校约架还一点事也没有嘞！”

朱煜明攥紧了拳头。但是力到手边不能用——如果他一打人，这事就和他有关系了，到时候搞不好他和谭玥也撇不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这口气怎么能忍呢？

朱煜明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跑进教学楼。

——

“玥玥？”

朱煜明站在女卫生间门口，敲敲木门，轻轻地问。

里面没人回答，只看见襦裙一角，听见里面的啜泣声。

“玥玥？”

“哎！……”

这娇弱的声音带些哭腔，有些颤抖。

“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我没事……”

谭玥颤颤巍巍地从卫生间走出来，哭红的眼睛，被打红的脸，未干的泪痕，都可以作为校园欺凌的第一手证据。

朱煜明不由谭玥再拒绝了，一把抱住谭玥。本以为她会挣脱开他，但事实出乎意料，谭玥反而也搂住他，脑袋侧着，靠在他的胸脯。在那里，流泪的声音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