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十分,一头大波浪中长发、黑色风衣飘飘的凝梅踏上了去上海的动车。
在这个公司,她一个人出差已经不是第一次。记得第一次出差是和阮总,去广东国际展销会。展销会中的前两天中,为来了解产品的商界老板们讲解得咽喉都干渴,嘴巴脱皮。好到第三天,阮总叫她每个展销点都去光顾一下,特别是与公司有同样产品的。那个时候的自已庸俗之至,连个客套话都不会说。
所有的努力被家里一纸离婚解掉之后,她一改常态,带着对孩子的思念报名学习计算机、会计、三维制作等,参加各种不同的企业管理讲座,学习化妆,学习穿衣搭配等。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动力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她如此努力的原因。比如说:有一次,成品部休息,而特殊情况非要走一批货。那时的她还是个检验员兼仓管,那这事情上司只好落实给凝梅,一个人一百多箱货,自个儿完成。下班回家脱了裤子,才发现腿疼是因为木箱太重,每次都顶在两腿上走路造成的两腿肌肉淤青。人生不是没有舞台,只是看你敢不敢上。
坐在头等舱的她对着窗外掠过的一幕幕风景,带着思绪飘向了家乡,这个季节,正是硕果累累丰收的季节。挂满枝头红彤彤的柿子很多年都没尝上一口。那棵从小就爬在枝丫上玩耍陪自已长大的核桃树,不知道现在有多高了。秋末的大山,牛羊成群,站在高高的深山头,大喊一声,大山鹦鹉学舌般的很多个远远长长的回音。而自已的父母,是不是还像当年那样呢?不知道都过得好不好?她感觉丝丝寒意侵略着自已的身体,是心无力的呐喊造成还是秋天凉凉的天气造成,除了她自已不得而知。双手理了理卷卷的长发,又好似理了理自已的心绪。
没错,凝梅走神了。她的走神让坐在她对面的一哥们儿全看在眼里,他慢慢的品着杯里的茶,轻轻的拿起来又轻轻的放下去。审视着凝梅的每一个举动。
凝梅根本没有在乎她的对面坐的什么人,不,不是不在乎,是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对面还坐的有人。自顾自的感受着自已的心灵,自已与同龄人已经格格不入了,自已,就是工作。发过誓:不能一帆风顺,就逆水行舟;不能逆水行舟,就破釜沉舟。家乡,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挚爱疼爱的人。我想你们了!……
滴滴滴……滴滴滴…,电话响了,心中第一认为是“公司电话”,从手提包里掏出手机,不是公司来电,是家里母亲打来的。摆正心态,收回心绪。
“喂!妈妈,怎么给我打电话?家里没什么事吧?我这段时间都忙得忘了给你打电话了。”
“没事,家里大家都很好,不要担心。我是想跟你说噢!前几天赶集遇到了你堂舅妈,她说她去她娘家看到了你的那俩孩子,俩都上小学了。就是不爱讲话,跟他们说话都不理。”
“哦!这样啊。”凝梅万言千语的交织变成了短短的四个字。回避着这个话题的打断着说:“唉呀妈!没关系了,只要健健康康就好了”然后凝梅把手机远离耳朵连手带机的放在膝上,做了个叹气的动作!这个是她最不想听到的话题又是她最盼望了解的话题,那种五味杂陈齐塞心口的感觉,没有经历过天各一方的沉重之痛是想象不到当中的酸酸苦和辣。
“那当然了,没有妈的孩子能会讲话嘛,一来没有娘教,二来要受一些他们敏感的语言。小孩子最有效最无力的保护自已的方式就只有沉默了,就算较劲受伤的还不都是小小的心灵嘛!”电话那边接那头的妈妈接着说:“就怕你老挂念他们,以前就给了讲了,都说了没事,他家的根种,他家不会虐待的。你呢?你过得好不好?要照顾好自己。”电话那边的母亲不断的说着
“妈:我都多大了,你还操心,我很好的。”凝梅说着话;妈妈的话题让她整个人瞬间透不过气,我都快三十的人了,妈妈还唠叨不停,我的孩子呢?她强压抑着情绪的波动。
“喂!……喂……你在听吗?你没事吧?”电话里急切的喊着。
“嗯!在啊,妈,我出差,在动车上,过隧道信号不太好,半天听不到你说一句话。”
“那好吧,不说了哈。在浙江的有些人回家了,说了一些你的不好听的话。自已处事做事要小心着一点,防着小人的损招”
“知道了!说闲话的又不是现在才有,放心吧妈!你的女儿你不知道性格脾气嘛”
“那也是”
“挂了哈,过一阵子再给打电话”话音刚落就挂机。不是凝梅找接口,是她怕自已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失控。
“唉~~美女,可以搭讪吗?”她对面的男人举着茶杯向刚放下电话的她说着,帅气、俊朗、阳光、自信又充满朝气,话语充满了无限挑逗地说着:“如果说窗外风景就能帮你实现你的心愿,那么咱们都不用忙忙碌碌了。”他好自以为是的,自顾自的挑衅般的继续说着。
“哦~~,我看你是有点无聊!”凝梅揣着手机斜睨对嘲。不想理他这种看起来油头粉脸的人,何况双方都不熟,一对话就好像很懂别人心思样子的人。
“不不不,我一点儿都不无聊,只是觉得你太孤单,你这种相思旧久疾的人坐在我的对面,让我很是不舒服……”他头也不抬,用手指头点点着茶杯说着。
“《知音》看多了也会算挂了吗?是不是鸡汤喝多了?要不我给你点辣椒酱?”凝梅不是小羊羔,阿谀奉承的话听多了,旁敲侧击的也不少,就算激将她不是吃素的。看他桌上放的杂志就借题说着:
“所以叻!做我的知音吗?”厚颜无耻的无赖,人才与打扮还算顺眼,但那张脸一脸淫相,让人恶心。
“你吗?这笑话不好笑,平常不好字为知就算了,何必在这也不知天高地厚呢?”凝梅说着,来来回回几句两个人都像吃羌药一样。
“正经认识一下,我叫……”他突然间换了幅正二八经的神态,伸手向凝梅说着。
“得得得……看你这样子,人是很不简单。我呢,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不认识为好。你这种泡妞的技巧,留着用在别的女人身上,ok!”凝梅讨厌他的纨绔样子,也是这么多年出门在外第一次开口就讲的实话。虽然她有怒火的成分存在,但好像又觉得一来二去的争执之后,心情特轻松。
“没关系,这不干扰我们的认识。若有可能,再进一步发展。”他不屑地回答。
“无聊~~”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就也不理他。
动车的头等舱好小,就那么小小的一个范围。除了他们俩个之外,也只有两个男人了,一个玩电脑,一个目精打釆好好像睡觉。
横扫了一遍车内后,凝梅没好气的说:“这一看就能看出人的素养了。”话里指桑骂槐的味道十足。
“说的太对了,四个人中,有一个太另类。简直让人受不了”他同样将她同样的语气回答,学着凝梅的样子看着窗外。
动车一路呼啸疾驰,带着丝丝的声音搅得凝梅有些难受,用手挠着耳朵,这种声音让她没心情跟他无聊的聊天。不答他的话,静坐着,低着头等待,等待着尽快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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