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他退了房之后,便启动车子,打算出发回云海,将手机开机,结果却看到几十个未接电话!
因为去了南川,那里根本没办法充电,因此手机便因为没电,关机了,到了旅馆他才拿出数据线,给手机充电,充了一个晚上,终于充满了。
这些电话是自己家里的电话,难道母亲出事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许平赶紧拨打电话回去,却发现每一次都是无人接听,不再犹豫,许平立马启动了车子!
乌云依旧霸占着整个天空,不留一丝光线,雨依旧下的疯狂,没有停止的打算。
这样的悲鸣,仿佛是为某人祷告,又像是为某人哭泣。
许平一路狂飙,他的心却早已不在路上,而是回家了,回到了母亲身边。
经过一天一夜的疲劳,他终于到家了,不管其他,下了车立马跑上楼,拿出钥匙开门。
“妈!我回来了!妈你在哪?妈!你回答我!”许平在房间中找遍了,都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
“徐伯你在吗?徐伯!”许平敲击着徐伯的家门,敲了很久,却还是没有人答应!他又跑去敲其他几位邻居的门,回答他的依旧是无声的宁静。
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他看到是母亲打来的电话,赶紧接通。
“喂?妈你在哪?你还好吗?”许平劲量压抑自己的哽咽,欣喜的问道。
“唉,你还是来医院一趟吧,人民医院,我在门口等你。”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许平期待已久,母亲的声音,而是年迈,沙哑的徐伯的声音。
那声音仿佛透着万般的无奈与抱歉,让许平刚缓和的心又瞬间跌落谷底。
“喂?徐伯?徐伯是你吗?我妈呢?我妈在医院?我妈怎么了?你跟我说啊!喂!徐伯!”许平紧张而又害怕的叫着徐伯,希望他能把一切说清楚。
“你来医院一趟就知道,赶紧的吧。”
徐伯没办法在电话中告诉许平,他没办法!
许平二话不说,赶紧下楼,启动车子,一路飚到人民医院。
看到徐伯,立马下车,也不管雨下的多么大,雨水多么的冰冷刺骨,他就这样淋着雨,急匆匆的跑到徐伯身边,声音带着哽咽,焦急的问道“我妈在哪?她现在怎么样?她是不是又做什么傻事了?徐伯你讲啊,你快讲啊!”
许平着急的看着徐伯,希望他能赶紧告诉自己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然而徐伯撑着伞,脸色忧愁而悔恨,他不敢望着许平,更不敢跟许平讲些什么,他只道“跟我来吧。”
许平见徐伯一直不说话,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中升起。
不,不是他想的这样!不会的!母亲一定会没事的!
许平木讷的跟着徐伯走,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想再多,都会让自己更恐惧!
徐伯带着他,向着离人比较少的医院大楼走去,上面写着“冰冻库”……
看到这三个字,许平心沉了,那脚步好像灌了铅,很重,很重,让他怎么也踏不出一脚,他如同木头般,立在门口,泪水,本该流下来的泪水,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仿佛冻结了,围绕着眼眶,不肯下来。
“走吧,许平。”徐伯哑着嗓子,眼眶微红的看着许平,说道。
“徐伯,你告诉我,我母亲是不是已经……”许平双眼空洞的望着那白色的大楼,他只觉得心中被刀割一般,他多么希望这是个梦,等他醒来他还是能看到母亲!可是,这不是一个梦,这是现实,一个他必须接受的现实!
“唉,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徐伯低着头,手中的伞也落到了地上。
雨水任意的抽打着,它放肆的侵略着衣襟的角角落落,它无情的砸在许平与徐伯的身上。
它是那么的凶狠,那么的邪恶!就这样,许平就这样站着,腿麻木了,他没感觉,全身湿透了,他不在乎。
许久,许久,许平才抬起了腿,母亲的最后一面,他要看!
母亲生前他没见到最后一面,已然是他的遗憾,他的不孝了!
母亲死后最后一面他无论如何都是要看的,让自己铭记,更是自己对母亲的忏悔!
每一步,都像是煎熬,每一步,都仿佛千斤重,每一步,都如同扎心一般。
徐伯看着许平,早已和雨水混淆的泪水,再一次涌出。
随着徐伯的带领,许平来到了冰冻库的三楼,按照医生的指导,他穿好了防冻服,然后无神的跟着医生,慢慢的走向母亲的冰棺……
冷气是那么的刺骨,一层层的水雾围绕着冰棺扩散开来。
医生将许平母亲的冰棺推了出来,道“这里温度很低,所以你只能待五分钟,记住不能触碰尸体。”
许平看着母亲那苍白的脸庞,心中感到寒冷刺骨,他走前,母亲还是那么美好的在他眼前,而如今,不过一次小分别,他和母亲便就此阴阳相隔了。
“妈,你怎么这么狠心,抛下儿子我孤苦伶仃的活着?妈,你醒醒好不好?你还没看到儿子最后一面,你怎么能闭上眼睛呢?妈!儿子好想你,你赶紧抱抱我好不好?像小时候那样,抱着我,哄我睡觉……”许平流着泪,就这么静静的望着母亲。
母亲已经听不到他讲什么了,母亲也不会再抱着他了,母亲不会回来了,不会了,永远不会了!
“妈,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和父亲一样的职业吗?因为这能帮助到很多人,我很开心能帮助这么多人,你总担心我会和父亲一样,可是现在没人会担心我了……妈,你在天堂应该和爸重聚了吧,那你也不会孤单了,儿子不孝,不能见到你最后一面……妈,我一直想着把您当成公主一样,让您活的快乐,无忧无虑,可是我想错了,少了爸陪您,您永远不会快乐,现在您有了爸,您就快乐了,儿子也不难过您会孤单了……”就这样,许平和他母亲说了好多话。
“五分钟到了,你可以出来了。”医生在一旁说道。
虽然医生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但是他眼角却已经泛起泪水。
许平讲话说出口后,便觉得不再那么压抑了,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便随着医生出去了。
出去后,医生说“三天后你来拿你母亲的骨灰。”
许平点头,然后跟着徐伯他们一起回家了。
回到家,许平看着徐伯,沙哑着嗓子道“徐伯,我母亲是……”
“唉,你母亲是前天走的,那时候我去买菜,谁知道回到家却发现她已经从楼上跳下去了……后来经抢救无效,走了……那时候我打了好多电话给你……可你手机一直关机……”
“那时候我手机没电了,那山区没电,后来到旅馆,我才充的电,看到您打的电话,结果却没人接……”许平说道。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三天便到了,一大早的,许平便去了医院,将母亲的骨灰取了回来。
以前的时候,他每天上班都会和母亲说声再见,回来的时候会说声回来了,现在他依旧保持着这样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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