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成了血海,阵阵鲜血汇成小溪向山坡下流去,狼王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发出了最后一声悲鸣。它的身后就是悬崖,它没有退路,正如当年的镇长他们一样。
狼王居高临下,向宁远冲了过来。在离宁远约两丈的位置,一跃而起。这时宁远拔出了背后的长剑,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向狼王刺去。长剑封住了狼王逃跑的路径,狼王只能扭转身子,前爪借力踢在长剑上,跳了回去。
“想跑?今天你无路可走。”
宁远说了来到此地的第一句话。
十年前他只能用这把剑割下狼王的一只耳朵,今天他要来取的是狼王的头颅。
狼王一声低吼,张嘴咬来,宁远此时也不敢托大,这毕竟是一头感悟到水行之力的水灵狼。当下右手持剑,向狼王的颈部刺去,左手握拳,防着前胸。
狼王的身法的诡异和身体的柔韧,他十年前就知道的,这让他不得不防。狼王见状,身子在即将接触到剑尖的瞬间,向下一沉,左爪忽然攻向宁远的右腿。宁远也不躲闪,踢腿和它对攻过去。
一股如水般连绵不绝的力道从狼爪处传来,宁远暗自心惊:“这难道就是水行之力的力量么?”
水行之力胜在连绵不绝,仿佛如同潮汐一般,一浪高似一浪。宁远虽然灵体觉醒,但是还未能吸收五行之力,算不上先天期。虽说外功极致的战力媲美先天,那只是单纯的说是战力。
此时的宁远感觉所有的力量仿佛打在了海绵之上,被一层层地吸收,然后抵消掉了。
“水行之力还真是奇特。”
他有意想体会更多,也不着急和狼王对攻。
狼王心中不禁一阵恼怒,低头向宁远和狼爪对攻的右腿咬去。
“小心!”宁大胖急道。
此时宁大胖在战圈之外,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宁大胖也知道自己只是来算是有个照应,他上去帮忙反而会让宁远碍手碍脚。
宁远看着要咬到腿上的狼王,右手中的长剑变刺为削。这一招的用意十分明显:如果狼王执意要咬下去,那么它的头颅将不保。
狼王无奈,只能放弃,头颅向右一转,想要躲过去。但是宁远出剑的速度太快了,剑刃从狼王左侧划过,一股鲜血崩出,狼王的左耳转瞬之间被割了下来。
鲜血从伤口处涓涓流下,夕阳下的狼王看起来狼狈而恐怖。鲜血弥漫了它的眼睛,它伸舌舔了一下,一丝狠意让人不寒而栗。
忽然狼王的气息陡然升高一个层次,周身玄黑色的水行之力竟然肉眼可见。
一旁的宁大胖惊呼道:“怎么回事?”
宁远面色变得苍白。
“这畜生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破了!达到了先天层次!”
虽然他没见过妖兽突破,但这股气息只能是先天期的妖兽发出的。
这让宁远有些措手不及,一个先天妖兽的战力可远不是一个先天期的人类所能比拟的。狼王感悟水行之力多年,离突破也只是一层窗户纸。没想到和宁远的厮杀竟让它成功地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因祸得福。
宁远觉得必须速战速决。
“趁狼王还未熟悉自身的力量时,立刻将它斩杀。”
宁远打定主意,大喝一声,提剑冲了过去。狼王伸出前爪,玄黑色的水行之力萦绕其间。一声金属的撞击声传来,宁远只觉虎口发麻。
“力量居然强了这么多!”宁远暗道,“想来它现在能使用的水行之力还不太多吧!料想也用不了几次!”
当下宁远脚下不停飞奔,从各个方位对狼王发动进攻,果然在几次对攻后,狼王所能使用的玄黑色的水行之力越来越稀薄。
“看来我猜得不错!”
宁远心中大喜,挥剑刺出,这一剑宁远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只求一击击杀!
忽然萦绕在狼王前爪原本稀薄的水行之力瞬间浓密起来。
“不好!它在故意隐藏实力!”
狼王早具备了人的神智,从宁远忽然改变的战斗风格中,它看出了宁远打算消耗它的计划,于是将计就计。
宁远意识到时,已经晚了。紧急之下,宁远左手握拳,和狼王选择了对攻,一股蓬勃的力量从左手传来。
砰——
宁远飞了出去。
这是狼王精心设计的致命一击,此时它体内的水行之力彻底枯竭了。狼王见宁远倒下,一个飞扑,想要彻底解决战斗。
利爪袭来,刺破了宁远的腹部,一阵剧痛差点让宁远喊出声来。宁远顾不得那么多,双手紧紧锁着狼王的颈部,右腿一蹬,踢向了狼王的腹部,狼王飞了起来。
咚——
狼王摔在了一个巨石之上,巨石应声而碎,狼王的肋骨在这一撞之下断了足足八根,狼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在下一瞬,它看到了宁远手中挥下的长剑……
鲜血溅了宁远一脸,他怔怔地望着狼王被砍下的头颅,久久不语。宁大胖跑了过来,大惊小怪地帮他包扎伤口,他惨笑了一下,看着远方的夕阳。
“小伍,你的仇我报了!”宁远心中喃喃地说道。
宁远顺势坐在乱石之上,用嘴咬掉了酒袋的盖子,喝了一大口酒。
“好酒!哈哈!”
说完他又喝了一口。
“来,大胖,你也来一口!”
宁大胖接过酒袋,咕咚咕咚也喝了起来。
“大胖,这是我这十年来最痛快的一天!但是也成了我最寂寞的一天!我居然心里忽然空荡荡的!这十年来,我常常问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因为仇恨吗?”
“就在刚才,我忽然间明白了!我错了!”
“而且大错特错!如果我是狼,我会觉得我杀人有错吗?没有!杀人只是我的本能。狼没有错,那么是我们错了吗?”
宁远有点癫疯,自顾自地说道。
“我们为了保护亲人,何错之有?男人们为保护我们搭起的人墙,我永远不会忘记!”
“所以,都没有错!但是我们心中为这仇恨活了这么多年,我们为的是什么?”
“朋友!家人!羁绊!”
宁远越说越癫狂,残阳如血照在他的身上。
“狼王为了它的族群,我们为了小伍,为了那些死去的人……”
“大胖,你知道么,就在我刚才割下狼王头颅的时候,我的心中居然出现一丝怜悯,我甚至想要放了它!我觉得它何尝不像我们,如果没有当初的那场围狩,它们也不会无缘无故袭击我们……它们做这些只是为了我们无意之中杀死了他们的崽子……”
“所以,大胖,我说这么多,你明白了吗?我找到了我为什么要拼命变强的原因!我只有足够的强大,才能去保护他们,像当年那群男人们保护着我们一样!我现在的力量虽然微弱,但我相信,当风吹干了所有的泪和汗,总有属于我的一天!”宁远顿了顿,继续一字一句道,“这,就是我宁远的道!”
夕阳下的宁远,向日而立,挺拔如同一柄出鞘利剑。
宁大胖看着此时的宁远,满脸震撼。
“道心……”
一个长满青草的坟前,宁远将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埋入了土中。
“小伍,你说我是你的第一个朋友,而你又何尝不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放心吧,我今后再也不会犯傻了。我这条命是你用生命换来的,我会无比珍视的!你的仇我报了,这把剑,就留在这里陪着你吧。我要离开了,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我去做。放心,我还会回来的。等我老了,我一定回到这里,陪着你。”宁远神色哀伤地说着,一旁的宁大胖静静地看着这些。
良久而立,宁远收拾起心情,轻轻说了句:“小伍,谢谢你。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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