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二年一月的某天,日本驻上海公使馆陆军辅助武官田中隆吉少佐收到了来自东京的电报:“满洲事变按预计发展,请利用当前中日间紧张局面进行策划之事变,使列强目光转向上海。”看了电报的全文,他露出了阴险的狞笑,提起了手中的电话:“是芳子小姐吗,请立即来一趟。”
不一会,满身戎装的川岛芳子大声喊了报告之后来到了田中隆吉的办公室,田中隆吉与她密语之后将2万日元经费交给了让她,川岛芳子接过一大包经费,口中连声道是,转身走出了公使馆。一出大门,她就着急地赶到了日侨的聚集地,来到了一所日式庭院门前,推开了大门。里面早就聚集了一伙日本人,为首的一个连忙给川岛芳子鞠了一躬说道:“芳子小姐您来了。”川岛芳子点头示意,召集了这些个日本人开会,经过一段时间的密谋,他们各自散去。
1932年1月18日下午,5名日本人来到了毗邻上海公共租界东区(杨树浦)的华界马玉山路的三友实业社总厂,隔着篱笆,他们看到厂内工人义勇军正在操练,操场上喊声四起、热火朝天。这些日本人在一旁看了一会,龇牙咧嘴地冷笑起来,抓起石头就往里扔,正在操练的工人义勇军,突然遇到乱石袭击,纷纷避让、骚乱起来,冲出来就要跟他们理论,双方纠缠在一起推推搡搡,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动起手来,于是大家陷入一片混战,造成日本人一死一伤,剩下的日本人仓皇而逃。因此日本指控攻击事件为中国人的工厂纠察队所为。此即所谓“日僧事件“。
1月20日凌晨2时许,数十名日侨青年同志会成员趁夜放火焚烧了三友实业社,当天下午,田中隆吉煽动1200名日本侨民在文监师路(塘沽路)日本居留民团集会,并沿北四川路游行,前往该路北端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要求日本海军陆战队出面干涉。途中走到靠近虬江路时,开始骚乱,袭击华人商店。
为了扩大事端,日本驻上海总领事村井仓松1月21日以及其蛮横的姿态要求上海市长吴铁城在承诺缉拿焚烧三友实业社的凶手之余,还强硬地提出了四项无理要求:
第一、上海市长对日僧事件进行公开道歉
第二、逮捕和处罚作案者
第三、对被害者进行经济赔偿
第四、取缔和解散一切反日组织和团体
吴市长看到这样荒谬无耻的要求气得大骂:“这真是欺人太甚!”
1932年1月24日,日本特务机关派人放火焚烧了日本驻华公使重光葵在上海的住宅,反而诬陷是中国人干的。
1月27日,村井向上海市当局发出了最后的通牒,限28日18时以前对四项要求给予满意答复,否则采取必要行动。当天夜里11时30分,不等中方答复,日军即向闸北中国驻军发起攻击,就此一二八战争爆发。
没过多久,战火已经蔓延到四川北路一带,牛士强等四人一看不对,连忙逃到了法租界,租界里人满为患,个个人心惶惶。房子十分难找,还好有威廉帮忙,他的一个同事回国度假去了,正好房子有空,暂时就借给他们住了。
由于打仗,黄浦江上停满了日本人的军舰,封锁了水道,任何无关的船只都不准行驶,连杜老板的船也只好停在了码头,黄非金就无事可干了。
赵高峰要维持秩序,所以还在公共租界未受到战争波及的区域值守。剩下三个人常常趴在窗口,听着隆隆的炮声,看着浓浓的硝烟。他们愤怒,恨日本帝国主义的入侵,他们又无奈,作为平民百姓又能怎样?一队游行队伍行进在街道上:“打倒倭寇,拼死抵抗!”队伍的中间,还有许多青年学生托着募捐箱,一路在为前方打仗的十九路军将士募捐钱款,口号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章丽也不和另外两位商量,拿了八千元钱奔到楼下捐了出去,辛苦赚来的钱转眼又没有了,这是知识救国啊!还好,他们还有点积蓄,不至于生活无着。牛士强和黄非金两个也下楼跟了出去,他们不由自主地一起加入到游行的队伍中。“打到倭寇,拼死抵抗!”的口号从他们的喉咙里喷出,那激情愤怒的声音好像一颗颗呼啸的炮弹飞上了天空……
他们的热血在沸腾,此时此刻,他们觉得自己的命运和多难的祖国深深地联系到了一起,他们再也不是一个穿越的旁观者。
当游行的队伍行进到一个拐弯口的是时候,一个劳工模样的男子拉住了黄非金,在街边悄悄耳语了一阵,然后闪入人群中不见了。黄非金将章、牛二人叫出了队伍说回去有要事相商。
一进屋子他就压低嗓门地告诉他们,刚才那个人是他们码头上相邻的另一个货栈的,老板是斧头帮的王亚樵。
“王亚樵,莫不是民国著名的暗杀大王?”两个人失声惊呼!
“是,就是他,也是最近成立的淞沪抗日义勇军的司令。”黄非金回答。
“那他派人来找你干嘛?”
“这就是我和你们商量的原因,他说要借我们的场地一用,另外要求码头上这几天晚上不要开灯,何时要用会再通知我的。”
几个人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只好等晚上赵高峰回来再说,等赵高峰回来一听情况,他皱着眉头思索着,忽然他一拍大腿:“他们要炸军舰!”四个人终于从记忆的深处,将一段即将遗忘的历史片段拼凑了起来。那就是王亚樵成立敢死队,用水雷炸毁了日军入侵上海的主力舰——“出云号”。想到此处,他们不由地兴奋起来。
黄非金立即赶到了堆场,吩咐手下兄弟这几日晚上不要开灯了。第二天下午,上次来接头的那个人又来了,说晚上要借用码头。当晚,黄非金带着赵高峰和牛士强一起来到了货栈,对两个留守的弟兄道了声辛苦,用赵、牛二人将他们替换回家休息。
不一会儿,黑暗中悄悄地来了一队人,他们看见了赵、牛二人不由地有点迟疑,黄非金连忙解释说是信得过的自己兄弟,来人就不再多语。
原来,十九路军和王亚樵的淞沪抗日义勇军为了打击日寇的嚣张气焰,决定在黄浦江上干一票,他们事先派人侦查了几次,发现黄非金他们货栈的位置最好,离日寇“出云号”停靠的地方最近,所以决定借用这里的码头,从这里下水出击。
此时正是冬春相交之际,黄浦江边寒风凛冽,刮得人脸上生生发痛,敢死队的壮士们喝了壮行的烈酒,只感觉热血上涌,一股火热的豪情油然而生,那豪迈的热情压过了肆虐的北风。
只见三位勇士抬着两个大大的水雷,用编织网装在一起,还系着两块大大的磁铁,悄悄地下到水中。黄、赵、牛三人也是万分紧张地盯着他们,江面上几道刺眼的探照灯的灯束在水面上诡异地扫来扫去,搜寻着一切可疑目标,灯光的后面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十几艘阴森森、魔鬼般的战舰。不一会,勇士的身影就消逝在一片黑暗之中……时间仿佛凝滞不前了,每一分钟都好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众人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像是打鼓一样的响,生怕敲碎了这黑暗中的宁静。
终于,哗哗的水声响起,几位勇士出水而归,轻轻地说行了!接着又是一片静静地等待……突然一道耀眼的火光腾空而起,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岸边的人们都轻轻地欢呼起来,成功了!那耀眼的火光比璀璨的烟花还要美丽,那轰隆的巨响胜过了任何美妙的音乐!这美妙的声光秀是他们平生仅见!在一片混乱之中,一行人悄悄撤退。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