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怒火冲天,怒发冲冠,怒不可遏。
天道排斥,这方天地突然排斥他,而他废了两个月心思,凝聚了大半的法篆被破,只凝聚出半个,成为废品。
日后若要在凝聚,必须碎掉这个再从头凝聚。
这不是时间问题,而是神魂损失,这代表他的神魂凝聚的法篆白费了。
为什么突然被这方天地排斥,许易掐指推算。
他的推算能力不强,但天地排斥和他的因果太大,他模糊的算出,有人以文祭苍天,除妖道。
里娘的,许易怒上心头。
天地大道排斥,许易在这方世界,再也无法悟道,无法补充法力。
“老爷怎么了?”嫩娘惊慌。
许易的脸色冰冷,杀气四溢让嫩娘害怕。
柳如是四女更不敢靠近,今天她们眼中的许易和原来不同,原本他们认为许易是个反应迟钝的人,而此刻,许易面似含霜,双目吐火。
“没事”。许易双眼锐利的看着官道,哪里有杀气涌来,杀机牵扯到他的身上。
“看来就是他们了”。许易擦掉嘴角的血迹,从包袱中拿出五套纸人纸马。
这些都是他之前制作的,就像他现在骑得马,还有赶马车的大牛。
许易唤出半成品的法篆,成品法篆应该下面四方,上面兽钮,而如今许易的法篆,下面方印残缺,上面兽钮没有形状,只剩一个残破锥形法器。
许易口念法咒,用着残缺法篆,给之前制作的纸人纸马盖上法印。
法力输入,往地上一扔,化作五个身穿铁甲的士兵,和披甲战马。士兵和战马好像经历过大战,衣甲残破。
“啊……仙法”。四女瞠目结舌,一声惊呼。
“回马车上去”。许易冷声呵斥。
触及到许易冰冷的眼神,她们浑身一抖不敢辩驳,乖乖上车。
“符兵拜见道主”。五个兵士单膝跪地恭敬的向许易行礼。
“起来吧,上马准备迎战”。许易说道。
“尊道主法令”。五人起身上马,动作划一。
符篆就像官印,盖上官印就是官兵,不盖官印就是民兵。
有法印的纸人纸马和没有法印的明显不同,比如许易原本骑得纸马,只有马鞍缰绳,而有了法印的,却身披锁甲。
没法印的大牛,只有一柄长枪作为武器,身上只有布衣,也不会说话。
而有法印的纸人身穿甲胄,手持长枪,头戴铁盔,完全是两个模样。
“老爷”。嫩娘拉住许易的手。
“你也先上马车”。
“老爷小心”。嫩娘默默上车。
官道之上,那些士子或骑马,或坐车滚滚而来,他们气势高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赵兄,就在前面”。
“哦!走我们去看看”。
“妖道,你祸国殃民,还不过来束手就擒”。有人骑马先到,冲在人前,兴奋开口,求的先声夺人。
他住马傲视左右,士子书生只求扬名,慢他一瞬的书生,皆记恨的看着他,暗恼为什么自己不先开口。
赵青文来了,书生们全都让开路,他在短时间聚集起了名势,他组织了这次试剑文会,凭此名气足以平步青云。所有人都敬他几分。
“昨日,青天白日惊雷现,有妖道掳掠民女,天下沸芷。天有黑云必有东风。
如今妖道霍乱天下,人人得而诛之,还请各位出手擒敌”。赵青文纶巾勃发,器宇轩昂,在阵前挥斥方遒。
他完全无视许易,直接定了性。
赵青文没有自己动手的意思,有他组织之名,祭文之才,名声已经够了,再出手就是贪,官场最忌贪功,过犹不及的道理他懂。
“赵兄大才,文胸武怀让我等敬佩,且待我等取敌首级”。
“请赵兄稍待”。众书生士子大喊。
这次事件,扬名的机会只有那么几个,最大头已经被赵青文拿去,其次就是阵斩敌酋了,这些书生摩拳擦掌。
至于阵前骑兵,他们并没有放在眼里,武将士兵不过文人养的狗而已,未见敢噬主之犬。
“杀”。书生们热血沸腾,连那些本无胆魄的人也拔出腰间君子剑。
“杀”。许易眼神冰冷,文祭苍天就是这些人干的吧。
“吾求仙道,道险且长,故恶吾道者皆可杀”。
轰
五名骑兵举起长枪,冲向毫无次序的书生。
大明朝后期,武人地位极地,起初他们还不再意对面骑士,不相信这几个士兵真敢伤他们。
这可是南方,那个武人不得夹着尾巴做人,见到秀才老爷磕头问安。
符兵冷酷,长枪无情,等杀气临近,秀才们才惊慌。
撕拉,
啊!
长枪刺破书生们的幻想。
书生的胸膛被刺破,鲜血喷射,他瞪大双眼,致死不敢相信骑兵敢杀他,连皇帝都不敢杀读书人啊。
五人五马转瞬杀死十几名书生,士子们蹦溃,终于从震惊中回醒。
“住手,你们想造反吗?我们是大明读书人”。有人大喊,他们却不想,你的剑都架到别人脖子了,还不让人反抗吗?
事实上他们还真没想,这里离南京不远,远离战事,周围又没有匪类,他们不相信有人敢在这里杀读书人。
许易面无表情,纸人纸马严格执行许易的命令。
“不,你不能这样”。赵青文早就吓呆,等他反应过来,已经二十几个书生被杀,这里面不乏世家子弟。他作为组织者必定受到牵连,他的仕途再无希望,赵青文瘫倒在地。
这些书生那里见过这种阵仗,心志坚毅者掉转马头,疯狂催打,狂奔逃去。
更多的书生不知所措,只会亡命尖叫,有些人直接骇死过去。
几百书生,被五人杀得抱头鼠窜,哭天喊地,他们心神被摄,连想起逃跑的,都不过三五十人。
马车里嫩娘还算平静,其她四女心惊肉跳,她们也曾想到北方战线的残酷,可她们何曾想像到这种场景,光听声音就让人感到绝望。
“主人还请住手,这些都是国家的栋梁”。卞玉京跑下马车跪在许易面前。董小宛李香君也跪在许易面前,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晕眩。
柳如是到没有求情,看着杀戮,看着大明的未来。
许易冷笑,就凭这些国家栋梁,大明有什么未来。
“跪地求饶者不杀”。许易高喊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容,他的声音让书生们找到了活路,但凡能动的莫不跪地。
“双手平举长剑,高过头顶者不杀”。
士子们连忙把剑举起来,有人慌乱中把剑丢了,从地上寻一把举起来,而有人直接抢夺他人的剑,进而发生混乱。
卞玉京被这些书生才子们的反应惊呆,这些曾经在她面前慷慨激昂,恨报国无门的士子,在死亡面前高举双手,平举君子剑,献酋于敌,她悲愤欲绝。
“奴婢,奴婢”。卞玉京语无伦次。
“起来吧,跟我过去”。许易向前走去。
四女对视,跟在许易身后,满地的尸体血迹,让她们身体发软,她们提起裙角,迈过一个个尸体,生怕沾染了血污,污染了她们的衣服。
翁良舒,扬州才子,柳如是看着脸色恐惧的士子,她却是和他有过交集。
此刻他恐惧到扭曲的脸,替代了在她心中那原本温文尔雅的形象。
或许是感觉到有人看他,翁良舒抬起头。是柳如是,他瞬间羞愧的低下头。
“还知道羞愧”。柳如是心中叹息。
翁良舒低下头的瞬间,猛然醒悟,若不是柳如是他真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受如此奇耻大辱。他猛然抬起头仇恨的怒视柳如是,心中诅咒。
李香君也看到了熟识的人,但他们全都仇恨的怒视着她,她想不明白,他们不是应该恨许易吗?
“吴公子”。卞玉京惊呼,她路过一个士子,此人叫吴梅村,两人心意相通,暗有情愫。
“闭嘴,妖女,若不是你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吴梅村面孔狰狞,恨意冲天。此时他恨不得没人认识他,这妖女居然敢提他名讳,众多士子都知道了他跪地求饶。
卞玉京心口骤疼,若不是旁边董小宛相扶,她就要倒地。
“吴公子”。卞玉京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
“闭嘴,妖女,若不是你妖媚勾引我,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吴梅村咬牙切齿,恨不得拿剑杀了卞玉京。
许易微笑,漫步在这些士子之中。翁良舒见许易微笑,并没有管吴梅村的叫骂,顿时大骂柳如是:“妖女,你狐言魅语,祸国殃民,不得好死”。
有了人开头,众士子全都骂出口,他们需要发泄,需要抛却心头的羞辱。
此刻他们什么污言秽语都能骂出口,他们从恐惧羞愧骂到义正言辞,从低声细语骂到慷慨激昂。
就像曾经这些士子们,在她们闺楼下慷慨激昂指点江山。
四女身体颤抖,仿佛失去了力气,她们互相扶持,不敢再看这些跪在地上高举双手,慷慨激昂的士子,她们蹒跚的追着许易的脚步。
从此以后,天下之大,在无她们安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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