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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悲欢丶》第十八章 重重迷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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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洛住院了。

借着苏雅家的活动,再加上这案子也是市上极度重视的,医院方面给祁洛跟兰祯腾出了最好的病房,还有专门的医生每天过来查房。

祁洛醒过来已经是好几天以后的事了,一睁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削梨的姑姑。脖子抬了抬,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又只得安分地躺下去,这才注意到手上都缠满了绷带,还打着点滴。

姑姑就坐在一旁看他,没过来搭把手的意思,削好的梨切块以后也径直塞进了自己嘴里,直接把祁洛当成了空气。

祁洛没好气地说:“慕容兰若,你有没有人性?”

姑姑撇了他一眼:“干嘛?”

抬抬手示意自己是伤员:“我醒了,你好歹扶我起来啊。”

“你伤这么重,还是躺着吧。”姑姑把头转向窗外。

于是祁洛只能老老实实躺着,两眼看着天花板发呆。

“姑姑,有点事儿我想问问你。”祁洛忽然说。这场绑架里面疑点太多了,他还有很多东西都没想明白,而问姑姑则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姑姑看了他一眼:“等你养好伤再说吧。”

祁洛张了张嘴。

“你小女朋友没事儿,就是有点轻微脑震荡,估计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

似乎看出了他所想,姑姑主动说。

祁洛便放心了,悄悄松了口气。

“我还有点事儿要忙,叫了小樱来照顾你,有什么情况你就叫她给我打电话。”

姑姑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一下,说话意有所指:“你要是真想保护好她,最好今后就不要再跟她来往了,她父母都只是小市民,要是再遇到那天晚上的事,结果就说不准了。”

沉默了一下,祁洛还是点了点头。

姑姑走了,但病房里倒没歇停过。

先是苏雅鬼鬼祟祟溜了进来,送了一大筐水果不说,还旁敲侧击地打听他是不是有个武艺高强的女保镖。

祁洛哭笑不得,虽说自己的确是被人救出来的,那人身上的味道还有点熟悉,但祁洛现在浑身都跟散架了一样,脑子也是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苏雅非说那人是女的,祁洛也是半信半疑。但苏雅眼睛里有些异样,看得祁洛毛骨悚然,心说这姑奶奶不会有某种特别癖好吧。

自己都没弄清楚那天晚上怎么出来的,也无从告诉苏雅更多的消息,一句“我回去问问”就把她打发走了。

临走之前苏雅特地告知了一下她关于那天晚上的说辞,算是统一口径。祁洛倒是有些释然,心里那点轻视悄悄散去了。本来以为是个花瓶,没想到把事情手尾想得很周到,而且按她的说法,就算是把警方的注意力给牵扯过去了,反倒把兰祯跟他都给轻飘飘地给摘出去了。

之后便是警方例行的调查取证,来的还是熟人,管祁洛家那片儿的派出所所长,祁洛叫人家一声亮叔,小时候打架进了派出所没少被他教育。

祁洛充分地发挥了他的表演天赋,一通声泪俱下的控诉,坚称只是被绑匪卷进去了,自己为了掩护两个女生逃跑,弄得一身伤不说,还不知道该对谁要赔偿呢。配合上他那木乃伊的造型跟人畜无害的脸庞,听得旁边做记录的女警梨花带雨,恨不得现在就回去给他搞一次募捐活动。

所长对祁洛的心思清楚得很,但现在看他躺在床上不得动弹,也不免起了几分恻隐之心,也没说破,就按照祁洛的说法认了那份笔录,没再多查。

警方还没出门,记者又来了。前几天晚上的“高中生失联案”闹得沸沸扬扬,好几所中学都紧急出台了新规定:走读生必须要求家长亲自接送,住校生没有家长陪同不得离校。之后听说三个学生都被救了出来,更有传闻说是其中一个男生凭一己之力与歹徒周旋,这才带着另外两个同学逃离了魔爪。一时之间,祁洛成了人们眼中的英雄,无数人想打探他的消息,但苏雅称病未去学校,兰祯更是躺在医院,当事人都没现身,吃瓜群众就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媒体,期待关于祁洛的消息能尽快出现。

祁洛应付警方还行,对着镜头就有些不自在了,怎么笑都觉得有点假,他面对绑匪都没这么紧张。幸好都是问些无关紧要的话,祁洛插科打诨也就蒙混过去了,倒也是聊得其乐融融。

记者刚想问点跟案情有关的事儿,所长就先看出来了,以“本案市局还未定性”为由,打发记者走了。

这边才跟亮叔告了别,门又开了,李楚阳跟胖子俩损友鬼头鬼脑地窜了进来,不用问祁洛也知道,八成是跟老唐说要代表全班同学来看望他,溜出来玩儿了。

胖子一点都不客气,走过来,拿起柜子上的苹果用袖子擦了擦,也不洗,就那么啃了起来。

“妈的馋死我了,这几天学校严查,一根黄瓜都带不进去。”

李楚阳把苏雅送过来的果篮往边上挪了挪,一屁股坐在柜子上,也反手拿起根香蕉剥了吃了。

“看你没事儿咱哥俩儿就放心了,听别人传得那叫一个邪乎,说你惨不忍睹,腿断了啊、下巴都给人打没了啊……我们本来都琢磨着给你买花圈了。”

祁洛哭笑不得:“谁说的?这么咒我。”

李楚阳耸耸肩:“还能有谁?苏雅呗。我说你不是把人家给英雄救美了吗?怎么她说的这些……搞得跟你把她怎么样了似的。诶,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苏雅说别人说这么多。”

胖子点点头:“她从来不说谁的是非。”

李楚阳神色凝重:“更何况是个男的。”

胖子又说:“所以我们觉得她估计在想着怎么对付你。”

“八成是想引起男生公愤好揍你一顿。”

“如果你不想承受这些……”

“就让兄弟们替你吧!”

看着两个二货你一言我一句的扯皮,祁洛心里只有温馨,默默对自己说了一句。

活着真好啊。

没有经历过死亡的,没资格去谈论人生应该是怎样的。

祁洛忘了在哪里看到的这句话了,本来只是匆匆一瞥就忘在脑后了,没想到现在又想了起来。

那些人为什么会找过来,姑姑究竟又有什么身份,当时救自己的人又是谁……

这些都不重要了。

自己还活着,祯祯也还活着,就足够了。

其他的……就忘了吧。

“对了,这水果哪儿买的?怎么感觉口感挺不错啊,比胖子他爸卖的好多了。”

这样想着,李楚阳的声音却把祁洛拉回了现实。

胖子正啃着第二个苹果,一听这话就急了,伸长脖子骂道:“放你娘的屁!你去我家我爸哪次没给你拿高级货?”嘴里的苹果汁溅得到处都是。

祁洛笑着说:“苏雅买的,应该很贵吧。”

李楚阳却忙不迭地啐了口:“呸呸呸!不会有毒吧?!”说着连手里的香蕉皮给扔出去了,正掉在门口。

正巧,有人推门进来,三人心里都兴起了看好戏的念头,直勾勾地盯着门口那张香蕉皮。

一双黑色的小靴子出现在三个男生眼里。

女的?

三个人齐齐抬头,都愣住了。

齐樱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我听说你醒了,就给你煲了鸡汤,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下。”

李楚阳干咳一声把脸转向一边,冲胖子递眼色。

祁洛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你煲的?”

齐樱俏脸微红,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嗫嚅道:“我请赵妈来帮忙的,我就只买了材料。”声音低得像蚊子。

李楚阳在旁边搓着手笑:“这位姐姐,不知道有没有我们的份啊?”

齐樱冷冷地撇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眼里杀气毕现。

李楚阳打了个寒颤,不敢招惹这个高冷到骨子里的姑娘,拉着胖子赶紧跑了。

床上的祁洛张嘴想叫住他们俩,两人跑得却比兔子还快。

“我……是不是不该来?”齐樱轻声问,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祁洛露出个温暖的笑:“没啊,来得正是时候,我正好饿了,小樱姐你就做了好吃的过来。”

齐樱脸上的笑容这才轻松了些,连忙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在柜子上,扭开了,给祁洛盛了一碗鸡汤。

祁洛现在手还不能活动,齐樱就扶着祁洛靠在自己肩膀上,动作轻柔地给他喂鸡汤。

齐樱脸上红红的,祁洛也是浑身僵硬。

这一幕要是让那些爱慕齐樱的男生看见了,祁洛估计会变成过街老鼠了。

***************************************

“11.6”案所引起的议论持续了半个月,然而从最开始的定性到最终的破案,不过持续了三天而已。

三天里亮叔带着人来了两次,询问案件的具体细节。祁洛没说那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按照苏雅的提议,声称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绑架自己跟兰祯,并且有意无意透露,那些人应该是想绑架苏雅要赎金的,然后顺带绑了“不相关的人”。

配合上他的精湛演技,一帮子老民警也很难把案子的关键联想到他身上。

案子本身也并不难查,那场大火里丧生的几个人,身份特征都很明显,虽然多费了些周折,但身份还是能查到的。加上驾车逃逸不成失事冲下大桥的嫌犯,几名人员都是在系统里留有案底的,整个案件的线索似乎都清晰起来。

“……据警方通报了解到,这几位嫌犯都是前不久才出狱,不知什么原因由蓟城来到涪陵,因为缺少经济来源而选择铤而走险,将魔爪伸向一名花季少女,只为换取赎金。罪犯们回归社会之后的管理需要我们提高警惕,但广大人民群众的安全更需要重视,在这次事件以后,刑满释放人员的归属问题再次提上议程。好,以上是有关‘11.6’案的最新消息,现在我们来看一则专访,主人公便是,在这次案件之中,因为勇敢出手而被大家称赞的‘英雄少年’祁……”

祁洛面无表情地关了电视,把遥控器扔了一边。

齐樱坐在椅子上,手里抱着一本《乌合之众》,看得很认真。

“怎么不看了?专访呢!”齐樱忽然说。

“有什么好看的……那天采访的时候你又不是不在。”祁洛说着翻了个身,气鼓鼓的。

齐樱放下书看着他:“电视上的跟现实里总归不一样啊。”

说着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祁洛面对媒体有着天生的排斥,绞尽脑汁都没想到该怎么说,迎来了好几批记者,却只能干巴巴地说“因为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站在一旁的齐樱听着这货胡说八道,却为了他能给别人留个还不错的印象,憋笑也是够辛苦的。

但是记者们听着祁洛大谈特谈什么“讲文明树新风”,牙根都在冒酸水,实在很难把他跟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少年英雄”给联系在一起,草草写了几句就没打算记录了,都琢磨着回去之后再给这家伙好好编一下!

齐樱每天都会来。

十二点十分,踩着点,提着那个保温桶准时出现在病房门口,里面要么装着煲好的各种肉汤,要么装着她跑了大半个城市才买到精致小吃。照顾祁洛吃下之后,她就掏出随身带的书,最开始是《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之后是《社会契约论》,这几天则在读那本《乌合之众》。

都是些小众到不能再小众的书。

祁洛对哲学类的书一直不感冒,总觉得作者一个个都神叨叨的。

那个名为“家”的地方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小的屋子依然被姑姑硬生生隔了个屋子做书房。书房里永远摆着两类书:哲学类的跟金融类的,一边属于齐樱一边属于祁洛,泾渭分明。

祁洛曾经因为好奇,偷偷摸摸地拿了一本写满笔记跟心得的《中国哲学简史》,翻了翻,灵魂都受到了冲击。

那之后他看齐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总在心里嘀咕小樱姐体内不会住了个老头子吧?一天到晚看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齐樱看书的时候很专注,一般没什么要紧的事都打扰不到她。祁洛乐得清闲,原本还在琢磨该怎么找话题聊天,现在不用了。齐樱搬着椅子坐在窗边读书,他就躺在床上看窗外,偶尔目光转到齐樱身上,又很快转开去。

屋外是病人的号叫跟某些家属的哭喊,屋内很安静但意外和谐。

祁洛觉得这样挺好。

似乎看出了他的无聊,齐樱后面再来的时候就抱了一摞杂志跟报纸过来。《商界》、《中国经营报》、《三联生活周刊》,都是些很对祁洛胃口的书。开始齐樱还会读给祁洛听,被欧阳默撞见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肯读了。

等到下午六点左右,齐樱就收拾好东西,下楼去给祁洛打饭。医院的饭菜都很清淡,淡到祁洛怀疑大厨炒菜不放盐的地步。偶尔他提起想吃点有味道的东西,小姑娘就不辞辛苦地跑到两条街开外去买一份烧菜回来,或是红烧牛肉,或是粉蒸排骨,味道比不上那些大餐厅,但也比医院食堂好多了。两个人就着食堂的小菜喝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今天也是一样,齐樱买来了红烧牛肉,微微隆起的小山尖上还洒着一小撮儿葱花。

吃饭的时候祁洛说:“医生说我再休息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准备四号出去,这样第二天还能赶上校车一起去蓉城。”

前几天校长李华胜跟班主任来看望了一下,说是代表学校来慰问,期间便说了比赛六号开始的消息,同时说明了五号学校会组织一起去蓉城。言下之意再明确不过,如果条件允许,祁洛最好这之前就得出院,还能跟着学校的队伍一起走。临走的时候没忘给他送了两万块钱,祁洛没拒绝,转身就交给了齐樱,说是给自己做饭的钱。

齐樱抬起头来,嘴唇上还糊着一层米粥:“一定要去吗?”

“当然啊,都报名了哪能不去。”祁洛说着又有些头疼,“但是估计得吊着绷带去了,左手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拆板子。”

齐樱沉默了。

她可能是最了解祁洛身体的人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寻常人受了那么重的伤,不躺个两三个月根本不可能下床。

然而祁洛做到了,不仅是因为苏雅动用家里的关系,请来了最好的医生、给了祁洛最好的医疗条件,更因为祁洛自己从醒来之后就始终在努力配合康复运动。

别人受伤了巴不得在床上躺上半年,祁洛确实感觉到有力气的时候就自己摸下床了。

最开始齐樱并不知道,她只觉得每天看见祁洛都能感受到一分莫名的力量,她没多想,只以为是医院条件好才让他能恢复那么快。

直到那天,她走到楼下想起有东西忘在病房了,便转身上楼去拿,然后撞见了靠输液架走路的祁洛。她躲在楼梯的拐角偷偷看,晦暗的走廊上只能听见输液架移动的声响,还有祁洛粗重的喘息声。祁洛一不小心摔倒了,她慌了神,走出两步又生生止住了。晚上有值班的护士,但是她们也只是远远地看着祁洛,似乎知道帮忙也没什么用。祁洛抓着输液架,像只濒死挣扎的肉虫,一点点向不远处的长凳爬去,两米左右的距离看起来那么长。等到祁洛好不容易爬上长凳坐着的时候,齐樱再也看不下去了,捂着嘴跑下楼去。

那天晚上齐樱缩在床上默默流泪,满脑子都是祁洛张扬的笑容。

哪有人是天生就带着阳光的?他们不过是把最阴暗最无助的一面都藏起来罢了。

那天之后齐樱开始认真跟着邻居赵妈学习煲汤,还悄悄尝试着做。最开始她还生怕给祁洛补过了头,后来就偷偷跟人打听,什么东西对身体有好处,只要确定无害,她就一股脑儿都炖进汤里。

祁洛喝汤过后只觉得浑身燥热,问里面炖了什么,齐樱也不说,只是看着他日渐红润的脸,打心底觉得欢喜。

八点,跟往常一样,齐樱已经收拾好东西,提着保温桶便又要走了。祁洛起初跟她说晚上回去不安全,要她中午过后就回去,还能在家里睡个午觉。在祁洛跟前,齐樱表面上比对别人还包容许多,但她性子本来就执拗,不答应也不拒绝,就是埋着头不说话,祁洛也不可能真的赶她走,只能随她去了。

“明天见。”齐樱轻声说。

每天都是这句话,然而祁洛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偶尔说一句“路上注意安全”,但大多数时候都装作没听见。似乎只要他不回话,“明天见”就会成为一种奢望似的。

可齐樱每天都会踩着点来,到了晚上又说一声“明天见”再走。

“明天见。”祁洛破天荒回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今天的话也多了半句。

门口的齐樱眼睛亮了,嘴角像窗外刚刚抽芽的梅花。

“嗯!”

齐樱走了,走出好远之后,祁洛依然能听到走廊上蹦蹦跳跳的声音。

祁洛看着天花板,在心里默默数数。

十七天了。

从住院到现在,已经十七天了。

那天救自己的人究竟是谁,他想了这么久,依然摸不着头绪。

可以确定是个女的,而且头发的味道很熟悉,应该是身边的某个人,或者曾经在哪里见过,但偏偏自己想不起来。

苏雅连着几天都跑来医院,旁敲侧击打听一些有的没的,他哪能听不出来对方的弦外之音?然而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自己似乎根本不认识那样一个人,怎么能介绍给苏雅?

想到那天晚上的遭遇,就不可避免的会想到兰祯。

苏雅只是一些轻微的擦伤,简单处理之后就活蹦乱跳的了,但是兰祯很长时间都还躺在医院。

之前兰祯的闺蜜来过一次,说兰祯醒了一次,但是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又昏睡过去了。苏雅再来的时候闭口不谈兰祯的事,所以祁洛也始终不知道兰祯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更不知道兰祯是不是已经出院回家了。

总感觉苏雅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警方的通报的确像电视上说的那样,已经给那天晚上的事情定性了,并且那些所谓的绑匪“全没有逃过法律的制裁”。

但是祁洛觉得这事儿背后肯定还有猫腻。首先主谋肯定是李隆基,甚至是李隆基背后的什么人,但是那份通报他看过了,李隆基以及看起来像是他心腹的两个人都没挂在上面。

那个采砂场据祁洛所知,除了仙林大桥以外就只有翻山这一条路,但是翻山过去就是收费站,那里布满了监控,那么一群人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去,可能性太低了。

所以李隆基等人最终是怎么走出那个淘沙场的,祁洛至今没想明白,而对方推出一个替死鬼都要把某些秘密保住,更是让祁洛百思不得其解。

那辆车出现得太蹊跷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说,之后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了车毁人亡这种自杀方法,看似把该藏的东西都藏住了,也堵住了有心人的嘴,但在祁洛看来,偏偏就是这样,问题才变得更多了。

用一个死士封死所有秘密,是不可能的,因为死人是最容易透露秘密的。没有嘴可以去说出秘密,但也没有心思去掩藏他不能说出口的东西。

想到这里祁洛深深地叹了口气。

还是自己太弱小了,住院都得靠着苏雅家里的关系,那想要从那个死人嘴里掏出点东西来,对他来说简直堪比登天。

苏雅家里能动用的势力跟手段都比他更多,他也相信有那个苏副厅长在,警方的追缉力度会大得多。

要是连那个苏副厅长都搞不定……祁洛想了想,那自己也插不上手,人家李隆基如果铁了心要报复,自己也拦不住啊。

所以当务之急,是尽快养好身体,不然等李隆基那群人再找过来,自己估计连跑的力气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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