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罗从覆盖着白雪山梁上下来了,当时,我正窝在被窝自然是先听到小划炮的响声,然后是小贝勒的叫声,然后是我妈喊狗的声音,然后就是罗罗和我妈寒暄的声音。
“罗罗,回来了”
“回来了,婶,千阳在家么
“屋里呢”然后就听到喊我的声音跟他一块来的,还有一个小孩是他姑家的表弟,那几年,寒暑假,罗罗的大哥、表弟都会陪他爷爷消夏。自然,同样放假闲在家里的我。只要他们一回来,都会来找我。
过年的时候,罗罗喊我上去喝酒,二叔说,小时候站在梁上喊,就跑上来了。小时候整天上树摸雀,下湖摸鱼的。然后,我们就一路踩着雪花,抽着烟,放着炮仗。我爸总是在过年那几天,买好多的大炮仗,上坟、祭祖、祭天用的,还有给我买的,一条子一条子的买,我就当宝贝似的放起来。天天在外面放。当时特别有意思,年三十晚上,我们梁上的,在我家上面的大青石上,所有的小孩,男的女的、哥哥姐姐,当时都十几岁吧,和对面我二叔还有我大爷家的哥哥他们,年三十晚上,比赛放炮仗,先是这边放一个,那边放一个,那边放一个,还不停的吆喝,一大群孩子呼呼啦啦的喊,一会儿就一挂挂的放,我当时和我我邻家的哥哥,还屁颠屁颠的送炮仗上来,大人们在梁上抽着烟,拉着呱,不时教训几声。我知道。他们的心情是愉悦,尤其是在像骄阳正在升起的一代,他们当时也正值壮年,也是挑着百八十斤山上山下,也是玩的转的。我妈也特别有劲,也能挑着担子虎虎生风。
过了一会儿,对面的孩子们喊叫着冲上来,大人在后面边走边聊,我们放着炮仗往他们上空扔,示意他们输了,然后,就打牌、聊天、咳瓜子、花生。每个村固定的牌局点就那儿几个,所以,晚上六点来钟的时候,从西梁来的人就开始串着门。然后,一起结伴往那几个点去,我四爷就是一家牌局的点。在我家对面梁上,我大爷下面,冬天在山上放羊,都会遇到四爷在山上往家推木头。冬天,牌局家里,炉子的火是不能断的,茶水也不能断、烟也断不了,来玩牌的的。都是年年出去打工回来的。自然有烟,我二叔叼着烟和我爸他们打升级,八个人左右吧,把牌扔在桌子上特别爽快。二叔大我几岁,长得又高又帅,又特别有灵气。
你每进一个家门,如果你熟悉这家人,就会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进我家像我这样的,不是睡觉,就是看书。去我哥哥家,可能再打篮球。去我四爷家。二叔总是不会让我失望的。之前,我姨带着二叔下地干活,正准备扛着锄具,忽然听到上面大爷家里,传来哥哥的说话声,我姨就叫不动二叔了,不一会儿,二叔就和哥哥在堂屋里杀起了象棋。我姨,也是那种嘴巴特能说。不时还抽几口烟。我四奶奶和我妈是同乡,又是同族,所以我就管她叫姨。
四爷经常在干活的时候路过我家,总会放下东西,进来坐坐,我放假在家时,有时站在锅台边炒着菜。四爷抽着烟进院子里。‘’真香啊”笑咪咪的说。然后坐在院子聊会天。有时候,把摘的瓜果给我吃。记得,小时候。把羊拴在外面,就看电视了,羊就在外面,乱缠,就勒死了。我就去喊在西山干活的四爷“四爷爷,四爷爷.....”清脆的响声,徘徊在山谷中,四爷爷听到,就从山下来了。着急的问我什么事。晚上就有几个叔爷来我家了,在小溪边分工明确的剥着一只羊。四爷爷自己有一套刀具,过年杀猪、杀羊、杀狗、杀牛什么的。都是喊他去。当时,我还站在小溪里说送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给四爷镇镇邪气,过去了很多年,还是像蛆虫一样大手大脚的花着家里的钱。
走进商店,罗罗就要了,和其他零食,我当时问他,买这么多烟,干什么。他笑而不语,当走到家门口时候,才知道是给我买的。本来他是客,却要给我买东西。那时候,罗罗不上学了,工作了,所以有些钱,以前也总是这样,送我东西,这是一种习惯、一种标志。在城市中长大的他,自然兄弟姐妹多,这种人与人之间的交际,自然是游刃有余,不在乎那些钱,钱不重要,讲的是情,讲的是义,自然我也不在乎钱。但我送别人东西,别人都不要,这我就很纳闷了。现在,罗罗开始工作了,马上就要新的开始了。当你身边真心朋友越来越多的时候,也就是你慢慢成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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