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在当时唯一的两层建筑的后面,两层建筑就是村大队部,大队部门前有一座桥,桥上没有护栏,处于十字路口上,桥边斜坡上草廓和垃圾,因为没有护栏,出了好几条人命了。两家隔路相望的小卖部,进去门,在一条长长水泥的长台之后,便看到后面货架上摆满了货物,一般多以农业相关的货物,农药、农具、种子什么的,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浓的化学剂的味道。店主是个胖子,姓王,有一次母亲带我去买东西,笑呵呵对我母亲说“给你看样东西”,是印着泰坦尼克号剧照的那种扑克牌,那些穿的比较裸露的图片,还用手挡着惦着脚尖,伸长脖子的我。
当时,扑克牌的牌面上都印着电影或者写真的女郎照片,往往看那些大人兴奋的印着捧着一把裸体女郎的扑克牌,手指在女郎上摸来摸去,很是兴奋,就像是自己捧了一把女郎玩弄一样,出牌时候都是用嘴舔下手,把牌用力的甩在桌子上,像打架一样,还得喊出来“吊主”,然后把夹在耳朵上的香烟,用火柴点着,悠悠的抽起来。所以每每在皱巴巴的牌面上,女郎丰满的胸部和下部,都被用手磨没了......
推开斑驳的依附在大门上绿色小门,便看到对面厕所旁边一棵柳树下,挖坑的男孩女孩,淌着鼻涕,半趴在干燥的土地上,在柳树裸露的粗壮的根须旁,挖着大大小小的土坑,还有的男孩子追着女孩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右边是一排教室,总共三四间,后面有一个大锅炉,烧热水喝的,每次都要轮流两个人去校门口桥下的小溪去接水,找一根木棒穿进一个水桶的系子上,一人抬一头,摇头晃脑的小小溪边进发,出大门,就听到溪水哗哗的声音,怪石嶙峋,周围全是那种绿色的水藻,像一缕缕浓密的头发,在水里摆来摆去,当然上面坡上还有河水里,有很多。塑料袋。雕牌洗衣粉的,雪糕的,精盐的,酱油的,有的洗衣粉的包装袋被储满了水,鼓鼓的在水里飘荡,里面白色的内袋中爬满了一层水藻,不时有几只小鱼从里面窜出来,溜进石头缝里,和金刚从流淌的河流里引了一条小径,然后在旁边沙地上,挖了一个大坑,经过泥沙过滤,把清澈的河水拿木瓢舀进水桶里,然后,穿过满草丛的齐腰深的小径,回到后院,把水倒进锅炉里,然后点火开始烧。然后继续抬水。
自然在院中央,是有一个旗杆的,上面还飘着一个五星红旗,每一个学校,不管大小,总归是要有一个红旗杆的,初高中每周还要几次升国旗的仪式,有空的时候,我们就跑到红旗杆下,攀爬者滑溜溜旗杆,有的孩子特灵巧,能爬到一半。
老师,是梁上大老爷家的女儿,嫁到离学校不远的刘家庄,特漂亮,每次翻开相册,都能看到和我合影的照片,戴着一顶军帽,穿着白衬衫,绿色军裤、黑色皮鞋,一双丹凤眼,英姿飒爽,即使照片中也能看出眼神中有些许忧伤,那是和穿着婚纱手捧鲜花的的留影。
总是被丈母娘刁难,经常打架,有很多次,都看到,从小桥边披头散发,脸上被抓破,还流着血,一边骂着、一边哭着走在斑驳的树影下的,当时,我们都特别心疼老师,总是大老远的就跑去围着,七嘴八舌的安慰她,蹲下身子,搂着我们,哭得更凶了。
以后,上小学的路上,经过家,总会在大栗树下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坐在石台上拄着拐杖乘凉,在树荫下,阴郁极了。大栗树旁边有一个很大的水池,里面养着五颜六色的鱼,水很幽深,放学回来的时候,都要叫喊着伏在水池旁边看游鱼,不是那石头往里面扔,不一会一层河泥就会冒着泡翻上来,总感觉有水的地方,就特别神秘,尤其是那种深不可测幽深的水里。
凛冬腊月,风像刀子似得刮在脸上,空灵的月夜下,被父亲从暖和的火炉边提留着扔到屋外。我倚在庭院的光秃秃的杨树下,光着脚,嚎啕大哭。圆柱形的烟雾从烟筒飘出来之后,就随风四散在月夜中,隔着密闭严实的门窗里,传来电视剧人物对话的声音,和爷爷奶奶的讨论声。奶奶看电视总是要重复人物的对话,分不清谁是谁。还有父亲瞪着眼凶我母亲的声音
“你别求了,就让他在外面冻死算了,上了半年幼儿园,连******一加一都不知道等于几”
“孩子,这么小,不就是贪玩点了麽”
“你要敢去,我就揍你”
爷爷奶奶还在讨论着电视的剧情。
“这是咱俩的孩子,你不要,俺还要呢”母亲抱着厚厚的棉被冲出屋门,把冻得痉挛的千阳裹在棉被了,伏在我身上哭,滚烫的眼泪顺着我紫红的脸颊流进直哆嗦的嘴里‘’好咸啊‘’
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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