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趁着夜色从分叉口的另外一条路，避开静谧的房舍，从山谷斜插上去，穿过一片栗树林，再从那间荒芜的石砖黄瓦的老房经过，在转近栓大红牛的牛舍。

狂风大作的天气是最好的保护伞，尽管是小心翼翼，但，下面那家的狗还是叫了起来，可能是因为一阵一阵的风从不同的方向吹来吹去，夹杂着不同的气味，虽然是觉察到了异常，但也只是持续了一阵，就在无声响，只有在草丛、石缝间的蟋蟀还在阴郁的暗夜中窸窣的叫着。

这样是无法提示那些在田间劳作了一阵天正在沉沉睡着的人。大红牛，温顺，又或是太黑暗、又或是太饿了，在几次抚摸中逐渐稳定下来，就这样，在牵出门栏之后，又低下头去啃路边的青草，吃的起劲，后面的那个胖子不得不在后面往前赶，就这样安全的绕过老屋。在老屋的侧墙停了下来，一个人先消失在黑暗的夜空中，不一会儿，又急忙的跑了回来，然后又一起赶着牛在黑夜中赶着牛走上了满是青草的山谷，顺利的绕到，对面山脊上中间那家门口梨树上拴着黄牛的房舍的后面一片栗树林，交给了那个先上来观察周围并且放哨的那个人，隐藏了起来。

同样的，上面那家大黄狗听闻风吹草动之后也只是叫了几声，就蜷缩在猪栏里，尾巴遮着鼻子，惬意的砸吧了几下嘴巴，安逸的呼呼大睡。

一个人慢慢走进那棵梨树，壮硕的黄牛早已经站了起来，来回不安的走动着，鼻子里哼着气，前蹄不时的抛着地，那是进攻的姿势，但毕竟那是很小的时候，跟着母亲早上汇入入山的牛群，在乡野之中和伙伴玩游戏时候用过的，温驯了这么长的时间，至少是不会对人做出那种反应。只是恐惧引发的愤怒，绳子的一头都绷紧了，刚才过来的那个人，本想了捋捋牛背，让它安静下来，但黄牛绕着梨树躲着他，站在旁边暗处放哨的那个人，更是不敢过来帮忙，他们都明白，一旦恐惧到头，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毕竟“出生牛犊不怕虎”它对照顾它的主人是没有恶意的，生人就不尽然了。黄牛梗着脖子瞪着大眼睛往后倒退。那人被牛拉着往前探了几步。僵持了一会儿，虽然，很多声音被狂风掠过树叶的沙沙声消释掉了很多，但在这样下去，又保不齐要出事，但这到嘴的肥肉又找不到舍弃的理由，转手就万八千的，在几个人一分，一头挣的不多啊，而且距成功只有一步之遥，那就是搞定这头顽劣大黄牛。

大黄牛终于忍受不了绳子另一头的拖拉拽，一边梗着脖子，瞪着眼睛，往后撑着，一边哞叫了起来，一边不停的用脖子撞那棵梨树，上面那条大黄狗立刻冲出猪栏，居高临下的朝下面汪汪的叫着。

原本在狂风中“寂静”下的村庄，充斥着狗叫声，这声音要比在正常情况下要响很多。

堂屋的灯亮了起来，一阵说话声之后，紧接着是开门的吱呀声，一个光着上身，穿着短裤，边一跳一跳的提着鞋跟，边提溜起墙角边的撅头，冲了出来，上面的灯光也亮了起来，下面那家的灯光也亮了起来，本来，那两个人还想试图更疯狂一下，其中那个在暗处放哨的胖子，已经在旁边慌慌张张掂量着几块石头的大小，摸了一个太大、扔了，又摸了一个、太小，扔了。终于哆哆嗦嗦的手摸到了一块一半埋在土里的砖头。

明确的看到了上下两家亮出的灯光，像灯塔一样，原来是冲向提着撅头迎面而来的汉子的两个人，在三米处转了方向，从原本必将碰撞的二对一，变成了一追二的一条直线。那汉子出门口就明白过来什么事了，但他没有退缩，二是迎了上去，边追边从路边抓石头投向前面奔跑的人，大喊着抓贼。

在栗树林，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那个伙计，先是迎上去，跑了几步，看到迎面跑来的三个人傻了眼，听到喊声后，立马跑回树桩上去解那个大红牛的绳子。

先跑过来的汉子，趁式飞起抬脚往那伙计的屁股踹了一脚。

“还******解，跑！快...快******跑!”

然后慌不择路的逃亡开始了，那汉子一边骂一边往山坡下扔了几块石头，就摊到在田地里，紧绷的一根线终于松懈了下来，看着在旁边低着头摇着尾巴低头啃着青草的大红牛。仰面大笑了起来。

后来，大爷对我说，当时，要是在冲出来的时候退缩的话，怕是现在就站不起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