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芽刚离开没多久，莫如言的咳嗽声就从外面传了进来，害怕屋里的银石被莫如言发现后知道自己要逃走，倪玄假装晒太阳，早早整理好走了出去，却不想关门的时候，身后多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阿正呀阿正，你说你明明就关心小公子，怎么就不愿表露出来呢，父子之间本就不该有任何芥蒂才是。”

“好了如言，进去吧。”

“哎！”莫如言一声长叹，正欲踏进院子，忽见倪玄身影，脚下一滑，踉跄了好几下才终于站稳：“小公子？你怎么出来了？”

先才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听进倪玄耳朵里，若她听得没错，莫如言说倪正关心她？

不，这怎么可能呢，倪玄赶紧甩甩脑袋，就倪正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自打母亲去世后从不曾过问任何有关倪玄的事情，还将她打发到这个荒废的连倪家下人们都不如的住处，吃的是馒头剩菜，喝的是天上的雨水荷叶上的露珠，过节过年没有压岁钱不能出去看烟花，身边从不曾有人照料，试问他给了这样的待遇，从哪里能看出来一丁点儿的关心之意呢？

“呵呵。”自嘲的笑笑，倪玄转身，自动无视站在门口的倪正，冲莫如言道：

“莫先生，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脑海里闪过之前倪玄怼倪正时候的画面，莫如言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回答：

“小公子今日气色不错，看来病情有所好转的迹象，既然如此，到也是双喜临门。”

“别卖关子了莫老头儿，有话就直说，拐来拐去真不得劲儿。”

“咳咳！”面对倪玄突然的发问，莫如言一时间尴尬不已，连咳好几声，这才又接着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小公子的病源来自于舞象之年时期的不正常际遇，因此老夫今日前来，一是为小公子身体做调养，二则是提前告知小公子，要想彻底治好，便要娶亲，而进门的娘子则是白家小女儿白月浅，三日后便会进门，小公子可得好生准备着了。”

“等等等等！”倪玄冲下台阶一把拽住莫如言胳膊：“你说我生病是因为舞象之年的不正常际遇？可这和我娶亲有毛线关系？”

许是想到倪玄会有这样一问，莫如言捋了捋下巴上短短的胡须，不紧不慢回答道：

“舞象之年属年少成长必经之路，正常人在这个年纪也都已成了家，唯独小公子因为某些缘故常年有幽闭于此，身心上都有了与常人不同的症状，因此现在想要调整好小公子的身心，最好的方法便是成亲，只有成了亲，过渡上了正常舞象之年应有之物，才可有所治疗，这样一来小公子的病症也能得以好转。”

“waiter？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说治病需要娶亲，我看你八成不是医人的，是医畜生的！给我走，离开这儿，我是不会娶亲的，打死我都不会，至于什么舞象之年的病症，治不好那就让它病下去好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倪玄现如今要什么都没有，贱命到是有一条，上天要，拿去，你们要，也拿去，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小公子莫激动，莫激动。”莫如言一把老骨头了，哪里能经得起倪玄的推搡，虽说她刻意避开了所有要害部位，可力道还是大了些，没多久，莫如言额头上就浮起一层虚汗。

也不知道是倪玄的话刺激了倪正，还是他在想什么，等了许久的责骂呵斥，直到两人离开都没有听见一句。

望着他的背影，铿锵有力，倪玄有些失了神。

若这个人不是她的父亲，没有做过那些事情，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