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阴芽记得没错，属心丸算是三界中众生最想得到的稀世药丸之一了，传说但凡拥有属心丸的人，能够控制自己想要的任何生灵，而被控制的生灵身心都不得违背控制者，否则灰飞烟灭，永生不得为人。

心口传来阵阵酥麻，全身上下开始发软，体内气力一点点被抽干掏空，双腿一软，阴芽整个人跌坐在地，仅靠一把长剑支撑着的摇摇欲坠的身体，另阴芽感到屈辱，就算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她都不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模样，现在却因为一粒小小的属心丸，就失了一切。

“卑鄙！”

有气无力的咒骂，掀不起倪正心里任何波澜，他将指尖绿虫递交莫如言，只是点点头，莫如言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用一个水晶贝壳将绿虫装了起来，深深看了眼阴芽，便转身离去。

“你想要什么？”阴芽低着头，尽量不让自己痛到扭曲的表情被倪正看去，声音依旧冰冷，只是比往日里多了几分虚弱，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

发现阴芽周身黑气不但没有退却，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越聚越多，倪正心下明白了几分，于是劝到：

“你可知属心丸既是药，也是蛊，服用了属心丸的人，在没有被下蛊前是不得擅自有任何行动的，若你继续强行运气，不但会变得不死不活，更有可能七窍流血而亡？”

阴芽不为所动，依旧提气运力，倪正怕再这样下去所有计划都被大乱，于是只好搬出阴芽心底深处的那个人，说道：

“两年前，倪渊也曾向我讨过此药。”

爱情这东西，有时候是糖，有时候，也是毒药。

听见倪渊的名字，几乎是眨眼功夫，阴芽周身的黑气尽数消散，抬起头，将自己惨白的脸完全暴露在倪正跟前，阴芽一字一顿问：

“所以，两年前他不愿娶我是因为服用了属心丸，身不由己？”

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下滑，淌进嘴里，咸咸的，涩涩的，还带着灰尘与血液的味道，阴芽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快要湿透了：

“这是...眼泪？”

自记事起，阴芽就知道生死，却从不知疼痛为何，更没有流过眼泪，看着指尖晶莹液体，她有些乱了分寸。

“去吧，拿着这个，它会带你找到属于你的主人，你的属心丸也会就此生效。”

倪正说着，手心突然又多了一条绿色通体发光的软体虫，只是比莫如言拿走的那只明显小了许多，细了许多，阴芽抹掉脸上泪痕，不打算接，也不打算拒绝，呆呆的看着倪正，好似在等他的解释。

奈何等了许久都没能等到，直至倪玄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再抬头，跟前哪里还有倪正的身影。

“阴芽，阴芽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阴芽，呀你手上怎么那么多血，快让我看看哪里受伤了。”

倪玄的嘴巴一张一合，不断有声音从她口中传出来，阴芽耳朵里嗡嗡嗡的，一个字也听不清，再然后，就看见倪玄突然起身跳开，紧跟着两眼一黑，阴芽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