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少主已经站在窗前站了整整三天了,茶不思饭不想,就连眼睛都没怎么安稳地合上过。少主本是最好学的,上学时从未迟到或者早退,还时常秉烛夜读到三更半夜,以至于下人们都十分担心少主的小身板会支撑不住……这下倒好了,直接连书都不看了,国子监也不去了,整日杵在这棵破树前发呆。
之前少主就直接杵在树下,风雨无阻。在下人们的集体劝说下才转移阵地到屋内,所以他现在在屋内这般杵着已经算是做出巨大的让步了。
思及此,翠芬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自家少主孤寂又凄凉的笔直背影,翠芬鼻头一酸,就见这位虎背熊腰的铁血汉子扭过头蹲在角落里,双手捂着脸嘤嘤嘤地抽泣起来。
趴在门后的悄悄观察着这一切的小丫头顿时一阵恶寒,抖了抖身上冒起来的鸡皮疙瘩,蹑手蹑脚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待小丫头彻底离开后,翠芬站起身,双目清明,竟没有半点哭过的痕迹。
他沉声道:“人已经走了,只是……少主,这样真的好么?”
宋曜依旧背对着翠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棵梧桐树,以及……目光温柔似水地追随着树上气得跳脚的小身影。
“这是我一人的事,不希望把她也卷进来。至于这些污秽的事情……她不需要知道。”
略带稚嫩却万分坚决的声音传来,带着上位者专有的傲慢和命令口吻,令人有一种不知不觉就想臣服的魔力。
翠芬暗暗叹了口气:少主的气势真是愈发的惊人了。
可是,少主,您有没有想过:若是郡主她已经知道了呢?
凤舞宫
当小丫头匆匆忙忙地赶到殿内时,殿内鸦雀无声,地上已经跪了一片的下人。
小丫头提心吊胆地深吸一口,将方才梧桐苑发生的事报告给上头坐得端庄的女人。
身着正红宫装的女人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小丫头小心翼翼的报告,一言不发。
顿时殿中一片寂静,无人敢出言吐语。
沉默半晌,端坐着的红衣女子忽的挥手将矮桌上的彩釉茶盏扫到地上。
“咔嚓”一声,茶杯碎裂,茶水飞溅。
地上的众人皆是一哆嗦。刚汇报完的小丫头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地跪了下去。
“都给本宫滚下去!香桃留下。”
“谢皇后娘娘开恩。”一行人飞速消失地无影无踪,地上跪着的只剩下一个年轻的丫鬟。仔细一瞧,竟是先前在杖刑堂吐了一地的那个小丫鬟!
皇后沉着脸色,抬手虚虚地托了香桃一把:“起来吧。”
“是。”香桃恭敬地垂着头,再无半分在杖刑堂时的傲慢模样。
“诗雨现在如何了?”
“三小姐……尹贵人现在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内不肯见任何人,连太医都不愿意见。太医说……”香桃顿了顿,有些犹豫。
“说。”
“太医说,现在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医治时间并且所受的伤伤及胫骨,怕是……怕是这辈子下不了床榻……”
香桃支支吾吾地说完后就从未抬起过头,即使皇后许久没有发声,也完全不敢与皇后对视。
“好!好!好一个安乐郡主!”皇后怒极反笑,“她毁了诗雨的腿,本宫就毁了她在乎的东西……”
“她最近不是和那宋曜走得挺近的么?宋曜一个贱女之子,皇上也不曾注意过他。想必上次铎儿因他而受罚,怕也是这个死丫头在一旁教唆。”皇后咬牙切齿,清澈的眼眸迸射出骇人的凶光,清秀的面庞也渐渐狰狞,“呵,有其母必有其女,就连令人恶心这点也真是越发的相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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