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夜,于颂清才稍稍恢复到清醒的样子,待到成功劝说她回房休息后。谷暮然浑身虚脱得躺在自己的床上,他太累了,由其是心理,他只是想好好守护住自己的家人,却发现原来是这么的力不从心。
这一夜他睡得浑浑噩噩,潜意识知道天亮了,却怎么也无法挣脱梦魇而起身,这样翻来覆去,待到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大亮,时钟已过午时。
他匆忙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简单洗漱过后要回谷家。一是答应了井晞今天会回去,二是想晚点等爸爸回来商量一下妈妈的事情,他相信爸爸不会袖手旁观的。
下了楼,想看看母亲的状况,他抬起手敲了敲她的房门,却不见一点声音。稍稍旋动了一下门把手,门开了,屋内哪里还有于颂清的身影?如果在平时,就算她白天不在家,谷暮然也会想可能是去哪里购物或因为无聊而闲逛。可是经过昨天的反常,他再不能单纯的想像什么事情都没有。
正犹豫着想要不要去附近找找看,手机恰好在此时想起,他拿起一看,是谷家的座机电话,他急忙接起:“喂?”
“谷暮然,阿姨来了……”
还未等井晞战战兢兢地说完话,谷暮然心中暗叹一声“不好。”
“等我”他没再听她说些什么,按了挂断键匆忙下楼拦车向家里去。
谷家,井晞站在客厅放下手中的话筒。刚刚吃过午饭,她一个人在家等谷暮然。听到有人急切地按门铃,隔着对讲机她看到是于颂清,因着不是不认识的人,她不明所以地给她开了门。
于颂清恍若无人地直直走了进来,站在客厅四下张望了一周,见到楼梯间的全家福,便落着泪冲撞着上了二楼。井晞见她不对劲,慌忙追着她去楼上,刚走到一半,就听到上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她停顿了脚步,害怕着来不及多想,回身快速下楼给莫丽去了一个电话,莫丽让她在楼下待着,说马上赶回来。井晞放下电话,独自在客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焦灼地等待着。好半天,她才缓了自己的惊怕,才想到谷暮然这么晚还没回来而是于颂清过来,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她又播通了他的手机,他很快的接起,只是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他只说等他就收了线。
楼上仍然时不时地传来一两声东西落地的声响。井晞每听到一声响动,心就跟着抽紧一次。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大门终于开了,莫丽出现在井晞眼前,她才像找到依靠一样不那么害怕,她往莫丽身后看了看,“你一个人吗?”
莫丽拉过井晞微凉的手,“国外来了客户,你小姨夫在开会,我通知秘书会议结束后让他回来。没事,我担心你先回来了。”
井晞握紧莫丽的手,说道:“小姨,我们等等吧。我也联系了谷暮然。”
莫丽还未说话,楼上又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动。“没关系,我先去看看。”
她松了井晞的手,径自向楼上走去。井晞不放心,随在她的身后也跟着去了二楼。
于颂清正坐在二楼谷万里和莫丽主卧房中的大床边,手中拿着一块镜子的碎片。而房间的地上一片狼籍,所有的花盆,摆设都变成了碎片。衣柜也被推翻在地,除了床,所有的家具都横卧在地上。她手中的镜子碎片想必是来源于卫浴间,那里面的情况也可想而知。
莫丽和井晞见此情况,都不禁倒抽了口冷气。莫丽给井晞使了一个眼色,让她退后,井晞倔强地摇摇头,拉着莫丽要一起走。两个人一拉一扯间,惊动了正要起身的于颂清。
“贱女人,把我的丈夫还给我!”她一步步向莫丽逼近。
莫丽已看出她失了心智,不敢刺激她,缓和了语气说道:“于姐,你冷静些,咱们好好说说话,有什么要求都听你的。”
“都听我的?”于颂清重复着这句话,侧着头似在思索自己应该要求些什么。
井晞骇然地发着抖,扯着莫丽的衣袖,想让她远离于颂清,两人也顺势往楼梯口的方向退去。
于颂清突然意示到井晞的存在,她此刻的思维根本意识不到莫丽的年纪不会有这么大的孩子,扭曲地将井晞当做莫丽和谷万里的女儿。认知意识到这一点,她便再也不能平静,冲上两步,井晞见于颂清快步趋前,慌乱之中越到莫丽身前,于颂清失了目标,只得抓住井晞,拿着镜子碎片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井晞感觉自己周遭的时间空气仿佛都静止不动一般,如果于颂清的理智再不回来,她可能就会被一下割破喉咙,从这个世界彻底离开。她不想就这样死去,一点意义都没有,可是现在她的命运并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有轻微的刺痛从颈间传来,于颂清颤抖的手不小心割到她的皮肤,她绝望地闭上双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晞!?”是两个人在同一时间呼唤她的名字。近处的是莫丽,远处的是刚进门站在楼梯下面的谷暮然。
“妈!你放开小晞。”谷暮然焦急地恳求于颂清。
于颂清正处于一种忘我的状态,即使是挟持了井晞,也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她的脑子正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听到谷暮然喊她,才稍稍回过神。
井晞觉得抵着她脖子的碎片有一瞬间的松动,刚想着要不要使力挣脱于颂清。一边的莫丽看准时机,一把拉住于颂清拿着镜片的手,于颂清见莫丽拼命地拉住她,被握疼的手臂再次刺激到她的神经,她放掉手中的镜片,用另一只手拼尽全力推向莫丽,莫丽穿着半高跟的鞋,脚下一个趄趔,重心不稳地向楼下摔去。
“不!”井晞伸出手,连她的衣襟都没有触到。
摔滚下楼的莫丽倒在谷暮然的脚边,昏了过去,她的身下迅速地渗出血来。楼上的于颂清一下子摊坐在地上,口中不停地重复着“我杀人了……”
谷暮然早已失了平时沉冷的性子,蹲在莫丽的身边,抑不住地浑身冷颤。他伸出手却不敢去动不醒人事的莫丽,她身下的血蔓延开来,映在他的眼中是那样的刺目。
恍惚间,井晞已从楼上跌跌撞撞的下来,她扶起莫丽,将她的头靠向自己,对着谷暮然大喊着:“快叫救护车啊!”
“我杀人了……”
“快叫救护车啊!”
两种声音在脑中交汇,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一开口却发现声音是哑着的,“小晞,莫姨是自己摔下来的。”
莫丽昏迷,生死未知,他居然还有能力在这里帮他杀人凶手的妈妈撇清关系,他自私无可厚非,这世上谁不自私?谁能不护着自己有血缘亲情的家人?可是这个代价如果是伤害自己最在意的人,那么他们两个还谈什么可能?
井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莫丽轻放于地上,起身要去拿客厅中的电话。谷暮然一把扼住她的肩膀,额上泌出一层薄汗,再次艰难地开口,“算我求你。”
井晞挣不开他,继而心如死灰地凝视着他,好像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她没有时间和他再耗下去,小姨等不起,她沉沉地开了口,“好!你走吧!”
谷暮然松了双手,见到井晞的颈间有细细的伤口,渗着一丝丝红,想要倾身上前,她后退两步,躲开他再次伸过来的手,绝望地重复着:“你走吧!”
他知道,他自己扼杀了他们之间幸福的可能。他的手,可能注定一辈子再也触碰不到井晞。妈妈抛弃过他,可是她也遭到惩罚了,她身上受过的伤,她的精神状态,如果被抓去审讯,一定会逼她走上绝路,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在自己的面前被带走。两难之下,他唯有做此选择。
深深看了井晞一眼,他不再有所耽搁,大步跨上楼梯,搀起仍坐在地上的于颂清,“妈,跟我回家。”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勇气才漠视掉井晞的眼泪,在她的面前,带着自己的母亲落荒而逃。
井晞的泪,掺杂着悲伤,绝望,痛苦等世间最心酸的词语,她默默地看着谷暮然离去的背影,一如多年前在学校中养成的习惯。只是大门关上的时候,她知道她的天从此变成了一片灰色。
跟着救护车来到医院,她坐在急救室的门外,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身边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出事,如果在古代,她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克星?如果不是自己打电话叫小姨回家,如果不是在自己受到威胁之时小姨出手相救,她怎么会躺在里面冰冷的手术台上?
“小晞,怎么回事?”谷万里是接到通知慌忙赶来的,眼中满是自责。
井晞摇摇头,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刚在谷家发生的一切,她不身在其中该有多好?她失忆了多好?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热度网文或rdww444等你来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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