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手刃同袍,也不必拂逆师命,师兄什么都不需要做,掌门的位置就是他的。
这,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有些紧张的看向师傅。
如果师兄执意要丢下师伯,必然会和我与师傅起冲突。
到时候,师傅是按照门规放过师兄这唯一的发丘派传人?还是为了师伯而和师兄斗起来?
我想着,就见师兄出手在师伯后颈一击,师伯顿时没了声音,晕过去。
而后师兄的手中多了一截不知从哪来的绳子,看粗度,应该是蜀军他们刚刚带下来的。
这种粗麻绳主要是用来吊东西,所以并不适合来拴系。
好在其主要是通过将多股绳子拧在一起而保持坚固的,此时我们将其拆开来用,刚刚好。
师兄将被他打晕的师伯绑在背上,而后开始继续向我们既定的目的地去。
当然,师兄的动作因此受到了很大的阻碍,走起来也慢了很多。
其间出于某种默契,我们三人谁都没没有提起英凡和苏一。
师兄暂不说,我还不了解。
而对于师傅,苏一的生还与否对他估计也没什么影响。
至于英凡,师傅向来是支持传长的,平日里有意无意都在让我支持师兄,只不过都让我装糊涂混过去了。
而此时既保住了师伯,又间接除去了英凡,想必应是师傅极为乐见的结果。
反正我没看见在此过程中师傅有过一点阻止的意向。
只有我想找英凡吗?
然而我既没有资历,也没有人,如果返回去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我突然感觉有点悲哀。
不仅仅是为自己的懦弱,还有师伯——
醒过来后,才发现自己最心爱的小徒弟已经没了?
我摇摇头,尝试着将这些东西从脑中赶走。
现在的情况,还是先逃出去再说吧。
到了那处。
可能是由于张鲁已经出去的缘故,这回已经换成了一只巨大的木桶,其上拴着三根绳子,是以保持平衡,不至于在上升的过程中翻覆下来。
长年的阅历终究还是有用的,师傅上去一顿吧啦哇啦,应该是蜀地的方言。
然后那旁边的几个兵士就协力倾斜那个巨大的木桶,将我们送进去。
再一个呼哨,绳子紧绷,上面的人开始拉。
为免暴露,我和师兄只得紧抿着嘴,一句话都不敢说,更不用说问师傅刚才说了什么。
不过我在刚才进木桶的过程中,听到旁边那人嘟囔了一句,不甚清楚。
大概是这么大年纪还这么拼命……
木桶缓慢的上升着,绷紧的麻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阳光打在我们身上,裂成碎块。
我看向来路的黑暗处,那里的打斗声似乎还没停。
难道每一次都得牺牲尽同袍,我们才能逃出来?
上次如此,这次似乎还是如此。
而上次起码拿到了天书,虽然难辨真假;这次呢,什么都没有,在这里抛下一众尸体后,我们灰溜溜的逃回魏国?
这些没了的人,对于统治者大概就如棋子吧,弃就弃了。
猛然间我突然发现,其实我们现在的状况和他们有何其相似呢?
都是棋子,只不过我们暂时还因为有更大的利用价值,所以活着。
刺眼的阳光突然照过来,晃得我睁不开眼。原来,我们已经到了地面。
看向四周,旌旗招展,军帐林立,金戈肃穆,巡哨的士兵来往不停。
很明显,这里是蜀军腹地,军营的中心。
如果我们是来刺杀敌首,这里应该是绝好的位置。
但现在我们唯一的目标是突破蜀军的层层封锁逃出去,这让人尴尬的位置反倒是成了最大的障碍。
好在目前看来一切顺利。
我们将军盔掩低,尽力遮住容貌,除了偶尔确定一下我们行进的方向是北方,基本不去打量蜀军的军营布置。
然而,愈到蜀军外围,愈发现蜀军的岗哨、马栅开始增多。
壁垒森严,从外攻打极难,在我之后所见军营中,与此相仿者实不多。
张松治军确实有番能耐。
俗话说“垒皆自内攻之”,我们从内向外逃,自是应该一路无阻。
不过显然张松并不按俗成的规则做事,在距离营外还有三道关卡的时候,我们被拦住了。
“令牌。”手执长枪站岗的兵士伸出一臂拦住我们,语气冷冰冰的,丝毫没有通融的余地。
令牌我们自然是没有的,只能想其他办法。
但饶师傅费尽口舌,师兄把从墓里捞到的几件东西都拿出来,仍然是不能搞定此人。
反倒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怎么了?”一挎刀兵士走过来询问。
“什长,他们没有令牌。”长枪兵如实答应。
我们心道不好,这一路都闯出来了,该不会折在这最后一步吧。
我向外看去,三道关卡——两道马栅,一道石垒,绊马索,陷马坑…样样俱全。
再瞅到每个蜀军都背着箭囊,我果断放弃了硬闯的想法。
何况师伯现在还晕着,我们也不敢弄醒他,如此一来,便更是累赘。
“我们有,只是你的资格不够。”师傅扭头和那长枪兵说完,再转头看向那个什长。
那兵士没有说话,只是瞋目向我们。
我毫不怀疑,下一刻如果他发现我们的确没有令牌后,必然会有抱负。
师傅似乎很有底气的样子,但我知道师傅确实没有令牌,所以不禁有些担心。
“你看好,这是御赐金牌。”师傅手中似乎拿了块东西,直接塞到了那什长的手中。
闻言,我却是差点没笑出来。
御赐金牌?
就算有,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前朝皇帝棺里翻出来的,总不能拿一块牌子就说是御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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