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瑞集团。
高层会议室里,傅叶抱着肩膀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
两侧坐着的人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气氛一时间十分凝重。
上午在市政府牵头的竞标大会中,宏瑞跟康隆拿出来一模一样的竞标方案,着实震惊一圈人。好在这次负责拍板的官员跟傅叶有些交情,让两家企业回去重新制定竞标方案,三天后再一决胜负。
许久,傅叶开口:“你们谁给我解释一下?”
“傅总放心,已经安排人重新做竞标方案,另外后勤的人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所有接触到这份竞标方案的人和可能泄露的渠道,今晚下班之前,技术员会把公司电脑排查的结果报上来。”一个中年男人站起来,有条不紊地回答。
如此缜密并详细的计划令傅叶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儿,他抬头看这个有点肥胖的中年男人,思索着公司何时出现这么一号能干的人物。
好半天,傅叶终于想起来了,这人叫赵耀辉,是江东面试进来的,工作能力很强,江东曾经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夸他,只是长相太一般,存在感又很弱,时常都要江东提醒才能想起来这号人物。好歹也是自己的第二助理,自己居然都没有注意到这人。
“做的不错。”傅叶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下班之前把排查结果报给我,新的竞标方案多注意点,别又让人抄了去。散会吧。”
...............
快五点的时候,有人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傅叶头也不抬,仔细查看下面报上来的文件:“请进。”
“傅总。”赵耀辉带着一个人进来,“公司其他电脑的排查工作已经结束了,还剩您这一台。”
“哦。”傅叶收拾了一下文件,站起身,“查吧。”
“去吧。”赵耀辉给身边的人示意。
那人打开工具箱,从里面掏出笔记本电脑,连好线,开始排查工作。
五分钟不到,那人站起来,伸手抬了下眼镜:“赵助理,已经全部确认完毕,就是这一台。”
“什么意思?”傅叶有点懵。
“我们技术组的人设计了一个程序,能在短时间内,选定电脑的工作记录并进行筛选。今天排查完公司内所有的电脑,只有您这一台有竞标方案发送出去的痕迹。虽然记录已经被删除了,但痕迹还在。”那人解释道。
“靠谱吗?”傅叶皱眉。
自己的电脑泄露出去的文件,怎么可能啊?
“99%以上。另外不排除您的电脑被远程控制过。”
“能确定是什么时间吗?”
“昨天上午十一点半左右。”
那时候自己参加了一个商业午宴,办公室没人,会不会是有人趁自己不在办公室偷偷进来过?
“查过这里的监控了吗?”
“已经查过了,从昨天中午您离开到回来,没有人进来过。”赵耀辉回答。
也排除有人潜入办公室盗取方案的可能,那就还剩下.......
傅叶慢慢握紧了拳头,有这台电脑的远程控制权限的,只有家里书房的电脑,在昨天这个时间里使用电脑的人,只有........
看见傅叶凝重的脸色,赵耀辉担心地问:“傅总.....”
“先出去吧。”傅叶挥挥手,偌大的办公室很快就只剩他一个人。
他实在是不愿意相信,纪年那样看起来神经大条毫无心机的一个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有些动摇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胸腔中油然而生的庞大的怒火几乎要把他吞噬。
他找出烟盒,抽了一支点上。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口舌间,刺激着口腔柔嫩的肌肤,这才觉得好受一点。
他跟纪年,虽然只相处了几个月,年龄也差好几岁,但大多数时间二人非常聊得来,尤其是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他早就把纪年当做朋友看,很多事情对纪年都是毫无保留。
但纪年呢?
傅叶突然就不确定了。
他觉得自己对纪年知之甚少,除了必要的基本信息之外,他根本不清楚纪年以前的事情。二人在一起谈天说地,却默契地从来不互相倾诉自己的身世。一个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何,另一个呢?
说到底纪年之于他,只不过是一个室友,若不是江东的关系,恐怕二人此生都不会有什么交集吧。
傅叶抽完三支烟,拎着外套下楼。
他觉得自己必须去找纪年问清楚。这种事情梗在二人之间,怎么着都算不上什么好事,早点解决,也好让自己早点死心。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小区停车场,他以龟速慢慢解下安全带。
谁能想到,叱咤商场数载,为人处世圆滑的傅大总裁居然在这种事情上开始胆怯,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向纪年开口询问,是直接问他为什么要盗取公司的机密文件,还是婉转点先关心一下纪年的病情,他不想失去纪年这个朋友,但如果这就是事实呢?
他不敢想。
哦对,纪年生病了,貌似还很严重的样子。昨天他加班就在公司睡了,前天走的时候,纪年好像还起不来床....
傅叶胡乱想着,走到一半,又折回去小区门口沙县小吃打包了两笼蒸饺两份儿馄饨带上楼。
打开门,屋子里一片漆黑。
傅叶摸黑去开了客厅灯,被沙发上凸起的一团给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隐隐约约还能看出个人形。
傅叶把茶几上放得乱糟糟的外卖盒给推到一边,腾出地方放自己手里的外卖,顺便伸脚轻轻踹了一下那一团:“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那一团一动不动。
傅叶只当他在傲娇,又踹了一下,就松下领带,一边往卧室走,打算换件家居服。
等他下楼的时候,纪年还是一动不动。
傅叶觉得有点奇怪。平时要是多踹纪年一脚,早咋咋呼呼跟他急了,今天似乎安静的有点过头了。
他伸手拉开被纪年裹得紧紧的毯子,映入眼帘的是纪年红得快要滴血的脸,嘴唇上翘起干皮,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不堪。
伸手摸了摸几年的额头,滚烫的热度立刻传来。许是感受到凉意,纪年迷迷糊糊睁开一丝眼,呢喃着叫了声“师兄”,又昏死过去。
“真麻烦。”傅叶一脸嫌弃,却飞快跑上楼换了一身休闲服,带好钱包证件,又去纪年房间扒了件厚外套出来打算给他换了。然而纪年很不配合,几分钟都没穿好一只袖子。
傅叶烦躁地把外套往旁边一扔,直接用毯子把人卷吧卷吧,扛在肩上出门了。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