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和忆月一起用了晚膳,席间,忆月小心侍候着老爷,
“好了,你也一同坐下,别张罗了。”尚书大人摆摆手,示意一旁伺候的下人们都一同下去。
忆月不解,“老爷,您让他们下去,可有什么重要的事对忆月说?”
“有他们在,吃的不自在。我想好好与你吃个饭,不讲究这些个俗礼。”尚书大人说完,用筷子夹起那盘碧丝脆,“为何喜欢吃这个菜?”
“当年和紫凤在乡间,靠近水边,这东西靠水生长,有股青草香,春季茂盛,夏季营养价值最高。和这香干配上紫凤自己种植的小尖椒一起下油锅,不一会便熟了,在我们那,这是最便宜但是我最爱吃的一道菜。乡间都叫它芦蒿,寒食节的时候,紫凤都会带着我一同采摘。”忆月说着,打开了话匣子,眉飞色舞的和尚书大人讲着她和紫凤在乡间的趣事。
尚书大人看着忆月兴高采烈的样子,听着她说的趣事,不时哈哈大笑,“忆月啊,看来乡间的生活让你留念,你来到府中这么久,很少看到笑容。寒食节已经过了,趁天气还没有热起来,找个时间,让荷儿和叶儿陪你出去踏踏青吧。”
“老爷这是真的么?”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只是出去前,跟我说一声便是。”
“谢老爷,忆月给您再盛一碗汤。”
尚书大人刚刚喝过了一碗,有些小撑,但看着忆月如孩童般的笑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少一点就好。想让我喝成水牛?”
“是。。。老爷,忆月少盛一点便是。不过这汤炖的很是入味。”
“好好好。。。你喜欢便好。出门小心着,别着凉,刚好的身体。今天祭拜弗儿,可有吹到风了?”
“谢老爷关心,不曾吹到风。”
“恩,那便最好。忆月,日后每当清明,我会和你去给弗儿上柱香。我吃好了,还有公务需要处理。”
忆月看着尚书大人离去的背影,这个背影高大的让她觉得踏实,之前看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倒觉得更为亲切。坊间传闻的他,只喜风花雪月,美女时常相伴左右,看来不实。她来到尚书大人府中,除了固定的几日,去了红菱房中休息,另外几房夫人偶尔一起吃个饭,闲聊外,也无留宿,基本都宿在书房。
“唉,不想这些个事。还是想想外出踏青的事情。”忆月想着,将荷儿和叶儿喊了进来,
“老爷允许我们出去踏青。你们想去哪里玩?”
“真的吗?”荷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是真的,我在门外偷听到了,大人亲口和姑娘说的,不会有假。”叶儿在一旁高兴的说着,话语刚落,赶紧捂紧自己的嘴巴。“姑娘,刚刚叶儿没说什么,别往心里去。”
“好你个叶儿,敢偷听姑娘和大人说话,仔细姑娘生了气,将你交到管家手上,罚你洗祠堂的地面。”荷儿在一旁故意吓唬叶儿。
忆月一下严肃起来,“叶儿,谁让你偷听我和老爷说话的?荷儿说的对,仔细我惩罚你。”
“叶儿知错了,还请姑娘莫要怪罪。”说完,“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可真正知道错了?”忆月说着,紧绷的脸一下释放开了,“下次可不许犯了,起来吧。”
当叶儿起来看着忆月的时候,忆月和荷儿都捂着嘴巴笑开了花,
“好啊,姑娘,你这是在戏弄叶儿呢?”叶儿一阵委屈。
“明明就是你错在先。这会子怎怨得上姑娘了?”
“好了,叶儿,到了这尚书府,一言一行都需要慎重。你在门口听我和大人说话,倒是无妨,这习惯终究不好,若是换一日,你去偷听了府中其他人说话,不发现还好,一旦发现,必要治你的罪。其中轻重,你可曾想过?”忆月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着。“荷儿,叶儿,自打进尚书府的第一日,我就告诉过你们,切莫大意。希望你们把这四个字牢记在心,一言一行都要经过思虑。”
“姑娘,我们知道了。以后定当不辜负姑娘对我们的教导。”
这一日,天气晴朗,忆月让叶儿找了三件男装,她们主仆三人准备女扮男装出游。
“大人,忆月求见。”
“传。”
尚书大人抬头一看,一位气度不俗的公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在疑惑,管家之前说忆月求见,这会子进来的却是一位少年公子,忆月一手握扇,一手背在身后,学着尚书大人日常走路的样子,“大人,忆月前来请安。”
“你。。。”他定神一看,果然真是忆月,他起身来到她的身边,转了一圈,“像,真像哪家的俊俏郎君。忆月啊,你可真会打扮,仔细那些个小姐都要盯上你了。”
“老爷,忆月出去一游,想必这身男装更为妥帖。”
“恩。。恩。。去吧,早些回来。”尚书看着忆月,“真是人小鬼大。”用手拍了拍她的头。“你等会,瞧你这发束,不是男儿身,装扮也得到位。我且给你梳理下。”
忆月看了下自己的头发,“是吗?我觉得挺好。”
尚书大人将她拉到旁边的凳子旁,将她按在了凳子上,从房中取来一把梳子,给她梳理了头发,忆月看着他专注给他梳头的样子,甚是意外,在她看来,一个男子做事时候的认真样才是最让人着迷。
“从未替人梳过头,这手也不知道是轻了还是重了。一手的汗。”尚书大人拍着忆月的肩膀,“好了,去吧。”
忆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确实要比进来时要精神,“谢老爷。”说完一溜烟跑走了。
她们来到湖边,这里风光宜人,周围的柳树纷纷抽出了新芽,大地一片碧绿。
“姑娘,我们来打水漂如何?”荷儿拿起一个石子递给忆月。
忆月接过石头,“嘘。。。公子,哪来的姑娘啊。
“哦。。。对,公子”荷儿迅速看了一眼周围。
“什么事打水漂?”
“公子,你这没有玩过?”叶儿在一旁寻找着中意的石头。
“没有,快来给我解释下。”
这边叶儿已经将一块石头扔向了湖中,湖水上立刻散开了波纹。
“瞧,她这个就叫打水漂。不过,看样子,她没有我打的好。”荷儿说着,走到忆月的身边,“公子,这个需要用手腕的力量把石头撇出去,撇出去的石头在水面上弹跳的数次越多,就代表这个人的技法越好。她刚刚弹跳了两下。我可以弹跳四下。”
叶儿在一旁不甘示弱,“谁说我技法不好的,你说你可以弹跳四下,让我看看。”
忆月跟着叶儿一同来到荷儿身边,只见荷儿将手中的石子在空中比划着,随后投掷了出去,石子像插上了翅膀,听从了荷儿的指挥,在水面上,轻盈的弹跳了起来,“一。。。二。。。三。。。四。。。哇,这是厉害。”忆也和叶儿异口同声的称赞了起来。
“这是谁啊,水花将我新做的衣裙给弄湿了。”旁边听到一个夫人怒气冲冲的说着。
忆月这才发现,那边湖旁,坐着一位公子和他的夫人。
“湿了就湿了,我看这技法挺娴熟的,漂亮。”旁边的公子话语间并没有偏袒那位夫人。
忆月带了荷儿和叶儿走过去赔罪,发现竟然是崔中迎带着婉儿。
“崔公子,安好。”忆月看了崔中迎,上去行了个礼。
崔公子一听这声音,看着熟悉的姿势,“你是。。。忆月?真的是忆月。”
“忆月?”婉儿走到忆月的面前,用手托起她的下巴,“果真是你。”
“忆月姑娘,我们好久不见了,你怎么这身打扮?”崔公子示意让忆月坐下,婉儿看了一眼崔中迎,崔中迎回避了她的眼神。
“我家老爷让姑娘天气好出来走走,散散心。”叶儿在一旁补充道。
婉儿一脸不在乎啊,对着身边的侍女轻声说“哦?我看是故意来着湖边会见心上人吧。”
崔中听到了,“你退下吧。这边没你什么事了”“夫人湿了衣裙,帮她回府更衣吧。”
“大人,没怎么湿,让婉儿一同与故人聊天可好?”
“中迎啊,你小子在这里,我还以为找不到你了。”辛少爷带着含雪从远处走了过来。
“哦,忆月,我同士盛相约,来此游玩,辛少爷陪同夫人来岳丈家小住几日,听闻中书大人思念女儿。”崔少爷在忆月耳边说着,“我说你们怎么才来。”
含雪未看到婉儿却发现崔中迎身边站了位样貌出众的公子“这位是?”
“这位是岳公子。”
“岳公子?”辛少爷一眼就认出了忆月。
“岳公子万安。”含雪给忆月行了一个礼。
“不敢当,不敢当,中书府中千金,辛家少夫人。该是我向你行礼才是。”忆月对着含雪回了一个礼。
四人在湖边,晒着太阳,观赏风景,话语投机,含雪对忆月也是相见恨晚。
含雪听到忆月对诗句的赏析,“岳公子,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对于诗词的理解倒这番透彻。”
“辛夫人见笑了,班门弄斧而已。”
婉儿并未走远,看着她们谈笑间,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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