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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个造火车的》第十八章 接连露大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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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轻快走后,我打开我的宝贝——车型设计显示仪,立马查出,我正在干的这个型号——df6型内燃机车,它的柴油机部分的整体设计者,正是曲轻快。

难怪她跟我说起这型车,如数家珍,敢情这块是人家设计的。

比我早毕业两年,现在竟然能独当一面了。

一股羡慕嫉妒(倒是没“恨”)不禁涌上心头。

作为实习生,在一线跟工人一起操作,人家并不指着多出一个劳动力,我的主要任务是,熟悉现场的情况,并为现场提供相应的技术支持和技术保障。

说白了,就是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在技术层面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并及时把出现的问题反馈上去。

刚才曲轻快说得挺神气,什么“你在技术方面遇到的情况,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她想让我“汇报”的,大概是一线的操作中有没有违反工艺规程的情况,可我心里却另有盘算——我得在技术上找找她的碴,无论是设计还是工艺,你曲轻快就做得那么好吗?

不说别的,就说滋我一裤裆水这事,说明这个工艺设计就不尽合理。

打压试验本身就有两种可能,要么漏,要么不漏,假如漏,你也应当朝没人的方向滋啊,怎么滋到干活的人身上了,而且还是那个部位。

当然,刚才跟曲轻快交流的时候,我倒没提这茬。

曲轻快走时,还劝我赶紧把衣服穿好,免得被抓现行,受到扣罚。

这样说来,还真得提个小心。因为没穿好工装被考核,实在不值当。

我看着曲轻快的背影,从腰上解下上衣,低头看时,那里依然精湿一片。

我把衣服拿在手里,也不穿,也不系,而是当作斗牛士的红斗篷,路上要跟人打照面了,我稍微遮一遮不雅部位。

这么晃着也不是事,我决定还是回到休息室,对裤子作一下局部处理。

要么用干毛巾拧一拧,要么用盛着热水的大把缸子,把湿的地方“熨”一下。

大学时代,尽管还没碰到过今天这么糗的情况,但把刚刚洗过的袜子裤衩之类快速弄干这类小把式,可是没少耍过。

我向班里的休息室走去,心里想着如何实施我的“速干”方案。

我推开门的时候,是半低着头。

如果不是从屋里传出一声尖叫,我可能还不会马上抬头呢。

这一抬头,我的天哪!

怎么了?

我遇上了比裤裆被浇湿更糗的事——屋里有人在换衣服。

显然,你猜出来了,换衣服的是女工。

其实,这真不怨我,因为我进的,实实在在就是我们小组装班的休息室,而不是更衣室。

休息室是休息室,更衣室是更衣室。

但小组装班大概因为长时间没有男同事吧,特别又是夏天,衣服简单,有人就懒得跑到挨着职工浴池的更衣室去换,直接就在休息室里解决了。

换衣服的女工,是有事请了假,要提前走,所以回来换衣服。

看来她也是习惯了,想也没想,就在休息室里换开了,也没锁门。

夏天的衣服,你也知道,能有什么?本来几下子就完事了。

谁知它就这么寸,就在最不该进来异性的当口,一个愣小伙闯了进来。

听见尖叫声,我的第一反应便是闭眼。当然,闭眼前那一瞬间,不该看到的还是看到了。

然后,闭着眼睛的我赶紧转身,向想像中的门的方向扑去,没想到方向感糟糕的我,并没有正对准门,而是偏了一点。

我想用手摸门把手,却摸到了墙上,而且越慌越摸不着。

心里乱成一团麻的我,在原地左转半圈,右转半圈,完全把自己转迷糊了,到后来连墙在哪都摸不着了。

我只得睁眼看,谁知这一睁眼,恰恰又是正对着不该看的方向。

对方再次发声,而且已不像头一声那样,只是带着惊慌,这回人家是愤怒了:“你怎么还不出去?你要干嘛呀?”

这回我不敢再闭眼了,睁着眼迅速把身体旋转180度,看准门把手,一把握紧,拧开,闪身出去。

门砰地关上了,紧接着啪哒一声,里面上了锁,然后是一声咆哮:“怎么回事呀这是!”

你就别提有多不凑巧了,就在这个时候,大组装班的几个小伙子工间回隔壁的休息室,正好跟我走个迎面。

我尽管手里还拿着那个号称是“斗牛士斗篷”的工装上衣,可哪里顾得上遮挡呀,完全是落荒而逃的架式。

那么,在面对面的小伙子眼里,看到的景象是什么样的呢?

不妨描述一下:一个狼狈不堪的家伙,从相当于女更衣室的小组装班休息室窜出来,更关键的是,这个家伙的裤裆那块,还湿了一大片。

你说,我还有活头吗?

其实这类事,因为完全是误会,作为当事人,说开了就完全没事了。

徐楠简单问了几句,就给定了案。

“大学生,以后你进屋前敲敲门,哦,休息室是职工之家,进自个儿家用不着敲门,那你就咳嗽两声再进。”

我点点头。

徐楠的这个性定得好,职工之家,是她家,也是我家。

“你们以后也得注意了,那里是休息室,不是更衣室,非要在那里换衣服,还不插门,怨谁呀。”

这是在批评那位大呼小叫的女工。

女工不服气:“你不也经常在那里面换衣服吗?”

徐楠脸微红了一下,语气却依然很硬:“过去没有大学生来,没男的进,现在有男的了,就得注意。要不,让人家看了白看。”

在班里,有徐班长给我做主,倒是没出什么麻烦。

不过,到了外边,就没那么简单了。

“刚来的大学生,偷看女更衣室,湿着裤裆跑出来”的梗,不胫而走。

这显然是大组装班的那几个小伙子嚼的舌头,可又有什么办法,人家看到的是“现行”啊。

没有想到,我这个一贯号称在专业上巨强的学霸,到工作岗位的头一天,就露怯了。

对了,还有前一天夜里的那段似梦非梦的奇特经历,也是蛮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

傍晚,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

这会儿,裤裆已经完全干了。

丢了我一下午人的这个破裤裆,让我又气又恼,真恨不得拿把剪子,把这裆给剪烂了。

恨归恨,还是不能剪,要是把裆再剪了,明天我穿着它去上班,那就更热闹了。

“新来的大学生穿着开裆裤来上班喽。”到时候流传开的关于我的故事,就会是这样的了。

那我可更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管怎么说,我这口气总得出。

究竟应当找谁出气呢?

我想了想,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面孔:曲轻快。

柴油机是她设计的,现场的组装工艺不也是她制定的吗?

我顺手拿过那个显示仪,点了几下,出现了df6内燃机车柴油机的相关资料。

里面还真有关于曲轻快的评价栏。

正好,别的我还不好做什么,给你打差评总可以吧?

我点开界面,看到了曲轻快在设计和工艺方面的各个选项,我一咬牙,全部打了差评。

还没来及按确定键呢,就听得显示仪里说话了:“这么不够意思啊。”

妈呀,敢情曲轻快能即时看到我的打分啊!

我还没提交呢,她怎么就能看见呢?这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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