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露和曲轻快——当然,主要是刘露——的协助下,今晚时间点的机会,总算被我抓住了。
尽管目前还不知道到底能去哪个阶段,但能去的大局已定,我不用着急了。
现在,要赶紧解决刘露的问题。
从高大之前显示给我的位置图上可以看到,作为等边三角形顶点之一的文化广场那一处,只包括广场北端一小块,和再往北的那个小灌木丛。
如果要上公共卫生间,就得纵穿广场,跑到广场南头以外去,那就偏离了指定地点。
当时我生怕刘露往南边跑,那样的话,在指定时间肯定不会出现在指定地点了。
可怜的刘露,一定是在灌木丛里解决的“个人问题”。
解决内急以后,现在人家刘露一定又开始寻找传说中的“接头人”了。
果不其然,刘露的电话打过来了:“高轶,你女友到底在哪呢?”
我支吾着说:“她,她刚刚给我打来电话,说在广场等了你一会儿,没等着人,她就离开了。你,你跑哪去了呢刚才?”
我倒打一耙。
估计刘露在那头是哑吧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我……我刚才去那个灌木丛了,问题还挺麻烦,总也解决不彻底,所以我就是着急也起不来啊。这会儿总算消停点了,我赶紧又来到广场。可好,这会儿这里跳广场舞的人全没了。”
我心里连说了一万声“抱歉”,嘴上是这样安慰刘露的:“也不能怪你,天黑,人多,很容易找不到的,没关系。”
刘露说:“我估计你女友肯定还在附近没走远,你告诉我她的手机号,我直接跟她联系。”
我女友的手机号?我女友连影子都没有,哪来的手机?
“哦,不凑巧,她没带手机。”我得赶紧断了刘露的念想。
“不对吧,刚刚你还说,你女友给你打电话了……”哦,对刚才我是这样说的,刘露记得不错。
“她是借别人的手机给我打的。”我这本事,不好听的说法是,瞎话张口就来,好听的呢,叫急中生智。
“哎,高轶,你说这个车型设计显示仪可以显示地图,我怎么不知道啊?怎么才能让它显示地图呢?”刘露又问起了这个问题。
刚才我让她带着显示仪过来,她表示不明白,不过还是带了。当时我告诉她,那显示仪能查到地图位置。
要知道,这个时候,手机还不是智能的呢,没有那么些功能。卫星定位导航地图是少而又少、相当高大上的玩意。
我的显示仪,也就是高铁侠客,我管它叫高大,因为功能极其强大,所以才有导航地图。
才是等级才是2级的用户刘露,她的显示仪里远没有那么些功能。
可我不知道哇,便给她瞎指招。
好在这方面她也不是很懂,我两句话便打发过去了。
当下的关键问题是,我的“女友”在哪里?“女友”带给刘露治疗腹泻的药在哪里?
不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我也没法安心“上路”。
“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女友有点不着调啊。”刘露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刘露,你说的太对了,我这“女友”可不光是不着调,人家是一点谱也没有,不,是一点影也没有啊。
我顺着刘露的话说:“她这人一直就是这样,做事不牢靠。早知道还不如我去呢。”
没成想,这句话说坏了。
刘露马上说:“我也别找她了,你这会儿在哪呢?你直接把药给我送过来吧,就在文化广场,不见不散。”
这直接就是上级对下级的命令口气啊。
我的这位“女友”总算是解脱了,而且现在对我来说,就是绕个远道去一趟文化广场,也不是做不到。
可人家刘露要见我的目的,还是要拿到治腹泻的药。
只是这大晚上的,我到哪里给她找药去呢。
面对难题,我只好向高大求助了。
高大的屏幕闪烁了几下,显示出一个地图,上面有个小人在走动。
我看到,小人所在的位置,离文化广场不远。但不知跟我的请求,也就是给刘露送药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正在疑惑,高大说话了:“一会儿你接到电话,无论对方问什么,你只需回答是。另外,我帮你的这个忙,可能会让你受到一些误解,而且这些误解,在短时间内不一定能得到澄清,你得做好承受委屈的心理准备。”
我刚答应下来,手机响了,是刘露打来的:“你就那么忙吗?”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是。”
刘露接着:“一会儿还是你女友给我送药来?”
我同样没过大脑地回答:“是。”
刘露又问:“你真的不过来了?”
我仍然脱口而出:“是。”
电话挂断。
过了一会儿,刘露发来短信,只有两句话:“谢谢你,高轶,药拿到了。你口味好重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问高大,高大只是含糊地告诉我说,按照我的要求,它指示系统查看,刚好附近有个中年妇女身上带着几瓶治疗腹泻的药,于是系统遵照等级高达36级的用户——也就是我——的指令,采取了一点点小措施,让这位中年妇女把自己手里富余的一瓶药,交给了已经文化广场等了好久的刘露手里。
原来如此。
唉,名声啊名声,我还要你有何用?
闲话休扯,事不宜迟,赶紧往指定地点奔吧。
想像一下,一个愣小伙,身上披着几条毛巾,两只手一手拿一个电子设备,从乱坟岗走下来——那画面简直不能太美。
来的时候胆战心惊,走的时候斗志昂扬。
来的时候还碰上了的路人甲乙丙丁,走的时候路上早已杳无人迹。
这回走的,跟我前晚走的不是一个方向,今天要经过几排小洋楼。
怎么还有小洋楼呢?那是干什么用的?
据说,好多好多年以前,那会儿还是外国人在这里经营呢,他们为了住得舒服,工作方便,在这里盖的小洋楼。
大概是这个位置比较招老外喜欢,不同时期的老外,都爱在这块地方建房。这几排小洋楼,有西欧风格的,有拉丁风格的,有北美风格的,还有东洋风格的……
伴着光阴流逝,这些颇有些年头的小洋楼外观,有的变得斑驳,有的则被修葺得半土不洋。
不过,各自原有的风格,还或多或少被保留下来。
当年,这些小楼们,要么是外籍高管的工作场所,要么是他们和家人住的地方。
现在,则成了厂里业务部门的办公室。
尽管兴建于不同时期,风格各不相同,但这个区域整体规划得还不错,小楼间自然形成的道路浑然有致。
那年来实习的时候就听说,这里办公室的窗口,几乎每天很晚还亮着灯。
这会儿已近午夜,所有的窗口都黑灯了。
干了一天的革命工作,也该歇歇啦。
我暗自庆幸,幸亏是这个点过来的,这里已经没人了。
假如到的再早点,正赶上这里加班的同事下班,看到我的这身行头这副模样,可就有好戏看了。
穿过小楼,前边就是穿越厂内的一条小河,跨过小河上的那座桥,再沿着长长的备品库边上的小道走到头,就是交车线。
穿过小楼没走几步,我觉得腰带有些松,便想停下脚步来紧一下,突然,我感到自己的脖子被勒,嘴和眼睛被捂,接着腿上又被一绊,身体立即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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