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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个造火车的》第二十七章 詹达朝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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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面飞快地闪过各种字符,不一会儿,新指令出现了:“开启时空列车通道条件已具备。”

接着又是一行奇怪的不认识的文字,下面半透明中文写的是:“确认进入时空列车通道,是或否”。

我果断选择“是”,高大发出“嘀”的一声。

面前的那个门上,显示出一个亮屏,上面有一长串数字在飞快地变动。

我伸手触碰数字,数字停止在18810227141817。

跟前次一样,眼前的门哗地打开了。

我迈步进去,门在我身后关上了。

令我吃惊的是,这次我到的地方,不是在火车上了,而是一个破旧的……作坊。

不知我把这里形容为作坊,会不会是对“作坊”这个词的不敬。

这里实在是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

一间很破旧的大屋子,四面透风,满地油污,几乎下不去脚。

屋里很零乱地摆着几台,这叫什么呢,咱们先勉强把它叫做机床吧,或者干脆说,算是长得像机床的歪瓜裂枣般的破旧机器。

有多破呢?

单说那个所谓的“钻床”吧,我也是费了半天劲,才把这台支楞着一根似乎不太直的钻头的机器,认作是钻床。

它的动力,居然是靠手摇的。

是手摇的也就罢了,那个摇把居然还跟机身不像是一家人。

形状、尺寸、材质、颜色……全不一样,而且看上去极不搭。

打个比方吧,就好像一只脏兮兮的猴子,却长了一条河马的刚从烂泥里拔出来的后腿,而且这条后腿,还长在这只猴子的前肢上。

再看那个“旋床”——我管它叫“旋床”,希望真正的旋床不要骂我——更是让人不知说啥好,尤其它后面带着的那个丑丑的蒸汽机,更让它显得不伦不类。

我说的一点没错,这台“旋床”,它是由蒸汽驱动的,不是用电。

此外,屋里还有几个用破木板钉起来的架子和几个大小形状都不一样的竹筐,放着各种干活用的工具。

这些工具的观感,都跟那几部“机床”差不多,古老,破旧,肮脏,简陋……

打量完四下,我再低头打量一下自己。

脚底下,是一双沾满油污的旧棉鞋,已经脏得看不出本色了。

下身是勉裆棉裤,也沾了不少油和泥。

上身是件中式短袄,灰头土脸的程度,跟裤子差不多。

再一摸脑后,耷拉着一根短辫子。

这满屋子唯一算得上干净的,就是地上那口木盆里的那点清水。

这时,听见外面有人在叫:“德隆兄,德隆兄。”

这是在叫“我”呢,这回来“这边”,看来我的身份还是那位不知跟我高轶伕容有什么关系的那位清末的“高轶德隆”。

我出门,面前是一位衣着齐整的年轻人,眼神明亮,面容清秀。

我一怔,高大给我解围:“你管他叫达朝弟,他姓詹,你和他是一同留学海外、才回国效力不久的校友。”

我马上露出笑容,应道:“达朝弟,我在这里。你一向可好。”

这位叫詹达朝的年轻人,脸上微露不解神情,一瞬间又消失了。

他要跟我握手,我一看自己的手,满是油污,便说:“小詹,哦不,达朝弟,为兄这手实在有些埋汰,还是不握了吧。”

詹达朝微皱眉头,含笑道:“才几日不见,德隆怎么变得有些古怪了。”

说着,伸手握住了我的脏手。

我心里说:“什么几日不见,我可从来没见过你,也不知你这个叫什么‘达朝’的老弟究竟是干嘛的,我当然不知道跟你聊些啥。”

握完手,我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便拉过达朝的手,用自己的衣襟下摆给他擦手,谁知越擦越脏。

这让我愈发觉得不合适,一时间只顾吭哧,啥也说不出了。

突然,我想起屋里的那盆清水,便对达朝说:“达朝弟,你看,说不握手你还非要握手,这不,把手弄脏了吧?我带你进屋,里面有水,你去洗下手吧。”

詹达朝点下头,跟着我进了那间大屋。

一进门,詹达朝显然吃了一惊:“德隆兄,难道这就是你跟我在信中所说的‘工厂’?”

我哪里给你写过什么信?这年代谁还写信,手机短信一发,对方立马就接到了,比当年的电报还快呢。我更不知那信里说了些啥。

不过既然本人现在是“德隆兄”,就权当那信是我写的吧。

“正是,此地正是我在信中所说的‘工厂’。”

“唉,”达朝叹了口气,“从国外回来,看到故土一片凋零,感触真是一言难尽啊。内心岂止失望,简直是绝望。”

听他说得满腔愤懑,我赶忙点头表示赞同:“就是就是,岂止失望,简直绝望。”

“你说你在工厂实习机器修造,我心里想的就是如同国外那样的工厂。谁知到这里一看,竟然简陋至此,简直难以想像。咱们立下的富国强兵梦想,何时才能实现啊。”

我点头道:“富国强兵,任重道远。”

达朝听我说完,便低下身子去洗手,很快,一盆清水洗得精黑。

这水自然没用处了。

我要过去倒脏水,达朝抢先把盆端起,问我:“这水不能倒在屋……哦,不能倒在‘工厂’里吧?”

我看了看屋里,好像没有下水口。

于是我很内行地点点头,说:“把脏水泼到门外吧,只要倒在不碍事的地方就行。”

达朝端着水盆,出了“工厂”的门。

没几秒钟呢,忽听外面传来吵闹声。

我赶紧出门。

大声嚷嚷的,是我“上次”见过的那位金达先生,只是我不知道,“上次”的事,是发生在“这会儿”的之前还是之后。

得找机会问一下,“这会儿”是何年何月。

不过现在恐怕没机会了,金达正冲着达朝发火呢。

见我出来了,金达扭头转向我,怒气冲冲地向我质问了那三个“永恒的问题”:“他是谁?从哪里来的?到这里做什么?”

难道,达朝出门,泼了路过的金达一身水?

我看了看金达身上,一身粗布工作服,除了有点脏,并没有水渍。

那是怎么回事呢?

我赶紧向金达解释:“哦,金达先生,这位詹先生是和我一起留学的同学,他今天特意来看我。”

“哦,你好,詹先生,”金达非常程式化地冲达朝点了下头,算是行礼,然后继续带着怒气问:“你来看你的同学当然没有问题,但你为什么要在我们的工厂里搞破坏?”

搞破坏?好大的一顶帽子啊!

难不成,达朝是带着炸药包来看我的?

我四下看看,可怜的达朝,除了手里拎着的那个空木盆外,一无所有,周围也没有什么看上去能够实施破坏的物件。

那金达说的“搞破坏”,又指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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