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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女性三部曲》第一部50后情结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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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们干了这杯,就算是为郝爽和杨帆压惊了!”郝文彬带头干了杯里的酒。小饭店里的顾客差不多都走了,只有郝文彬他们这一桌刚开始。郝文彬和杨广仁还有四个年轻人围坐在一起。张真职业性的忍不住一个劲的提着问题:

“你们俩一定受了不少委屈,说说,他们都使了些什么手段?”

“严刑拷打,坚贞不屈呗!”郝爽还是一脸的顽皮。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没正形。”杨帆狠狠捅了他一下。

“好好,说正经的。其实他们也没敢怎么地,就他们那两下子。”郝爽满不在乎,狼吞虎咽的嚼着咽着差一点没噎着。

“我们俩一直被他们蒙着眼,捆着手,白天晚上都这样,唯恐我们看见他们什么。”杨帆接着说。苏小妹问:

“你们被关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换了好几个地方。最后这次警察把我俩救出来的那个地方,叫什么村儿!”杨帆说不上来,郝爽接过来说:

“叫黑皮沟村,离这挺远的,原来没听说过。”郝爽放下饭碗讲起来。

“看着我们的人,都不认识,问什么也都不知道,开始在第一个地方时,我听有个声音挺熟的,后来我终于想起来那是我中学时的一个同学,叫王旺,这回可好了终于有个熟人了,从他那我打听出来,我俩关押的地方是建工集团的一个材料基地,他在那还是个小头头,他也不知是什么人抓的我们,只是上头让他们负责看守。他认出我来以后,又听我说松林集团用了建工集团的材料,砸伤了人出了大事故,也很震惊的,接着,我就--”郝爽端起啤酒一饮而尽,看着大伙都大眼瞪小眼的等着他的下文,就故意绘声绘色的卖起了关字:

“我就那个,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得了,别酸了,”杨帆打了他一巴掌,接着说:

“正当王旺配合我俩,准备当晚放我们出来时,忽然,下午就又把我俩给转移了,跟他又断了联系。”郝爽说:

“我也挺纳闷儿的,怎么老是蒙着眼捆着手三天两头的换地方,也没审问也不动刑的。他们到底为了什么?今天我才明白了,他们这是围魏救赵啊!”

“你说的对,他们抓你俩,为的是逼杨工签字,说是救你俩,实际救他们自己。结果杨工救你们心切被他们利用上了他们的当。也怪我,没及时跟杨工打招呼,我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卑鄙。”郝文彬后悔不迭得说。

“我们也急的混了头,只顾和警方联系,没来得及和杨工沟通,让他们钻了空子。”苏小妹愤愤的说。

张真忧心忡忡:“这下子,在法庭上他们就会持杨工的签字,变被动为主动,对我们报社和松林集团发动反攻了。”

“我就不信了,这黑的能变成白的,假的能变成真的!”郝爽情绪激昂。

“关键是时间太紧了,明天又要开庭了,这对向总编非常不利。”张真的话还没说完,杨帆就急的带着哭音喊起来:

“这怎么办呢?快想想办法吧!郝叔叔,你是律师你说怎么办呢?”

郝文彬望着始终坐着喝闷酒一言不发的杨广仁,半晌才说:

“最好的办法就是明天在法庭上,能有证人或证据能证明杨工的签字是被迫的,他们所持证明是假的。”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杨广仁身上。他还是一杯接着一杯喝着,不说话。杨帆一把夺过他的酒杯,又急又恼地嚷起来:

“爸,你倒是说话呀!”

“我说什么呀.我是罪魁祸首!”杨广仁喝的满脸通红,痛苦的捶着胸又说:

“我也不知怎办,才能赎罪呀,老郝,你说怎办吧?”

郝文彬说:”明天你必须到庭,除了你自己证明自己是被迫,还要有一个旁证,证明你说的是真的.你必须找到一个旁证这个人很重要。”

“有,有,我这就找她去。”杨广仁站起来说,趔趔趄趄的马上就要走。

“爸,是谁呀?”

“有向沙飞,还有……”杨广仁止住了,他站起来走了出去。

“爸,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杨帆追了出去。

张真望着杨家父女远去的背影,担忧的对郝文彬说:

“听说,我们的报社可能要和别的报社合并,要有一批人分流和下岗,现在的局面对向总编很不利。”

郝文彬:“这就是前奏,我早就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局,精心策划的一个局。”

郝文彬正说着手机响了,他接听后,兴奋的说:“警方已在外省抓住了肖雷。”几个年轻人拍手称快:“太好了,这下子快水落石出了!”

杨帆跟着杨广仁来到了向沙飞家,她家住在低密度的市政府的宿舍楼,六层六家的小楼,阔绰并戒备森严,向沙飞和赵广达住在五楼。走出专用电梯间,踏上红地毯,迎面的是,对着门的两套两居室外加了一个豪华的安全门。杨帆贴近门听到里面电视的音乐声,主人还没睡。杨帆心急门敲的也急。

里面传来向沙飞的声音:“谁呀?”

“是我,杨广仁。”

里面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半晌,向沙飞才慢吞吞地说:

“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我要睡了。”看来向沙飞不打算开门。

“有,请你明天到法庭上给我作证,证明那个签字是你逼着我签的。”杨广仁没好气的说。

“呦,谁逼着你签的,你可不能这么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会和你没关系呢?是你亲自办的!”杨广仁急了。

“怎么会是我呢?你记错了吧?”向沙飞矢口否认。

“大姨,你怎么能不承认?”杨帆瞧着门喊道。

“谁是你姨呀?你们快走吧,我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了。”向沙飞不耐烦的声音。

杨帆想起了不久前,向沙飞断然与妈妈分清界限的事,她悲愤之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杨广仁恼怒的捶着门。向沙飞在里面喊着:

“你们再不走我可叫保安了。”

果然,几个保安持着棍棒跑过来。杨帆流着泪拽着杨广仁离开了向沙飞家。

父女俩站在街头,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向沙飞竟如此无情无义。

“我就该想到,向沙飞是这样的人,就不该指望她。”杨广仁懊恼的自责。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时间这么紧,关键的是要找到明天能给你作旁证的人。”杨帆压下心头怒火,马上意识到什么是当前最重要的事:

“爸,你刚才说还有一个人,是谁呀?”

杨广仁半晌不吭声,表情很尴尬,在女儿面前,他觉着无地自容,现在偏偏又要他揭开这块带血的疤。他深深的埋着头,不敢看女儿,额上的青筋和他粗重的好久都没刮的络腮胡子颤抖着。杨帆疲惫的靠在路边的栏杆上,原本长长的秀发由于多日未洗都快打留儿了。他看着杨广仁反常的表情,心里纳闷,这个人到底是谁呢,让老爸这样几次预言又止的。她试探着问道: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是目击证人吗?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在现场,是目击证人。她叫---晓秋”杨广仁非常吃力的说出了晓秋的名子。他抬起头,望着女儿,复杂的目光中有愧疚、有祈求、有期盼。善解人意的杨帆读懂了,她的心颤抖起来,她一直就有预感一直不敢正视的事情终于从爸爸的目光中应验了。

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多次她给爸爸打电话,都是一位女士接听,每次这位女士都坦然的告诉她自己叫晓秋,是爸爸的助手。杨帆本能的不喜欢她,特别是她略带口音蹩脚的普通话和每次都当仁不让的口气,使杨帆心里很不舒服,她暗暗的为妈妈流泪,可每天忙碌的妈妈一点也没察觉,甚至始终觉得自己家是个最安宁的港湾,即使外面洪水滔天别人的船都翻了,她这个港湾都不会有浪花,她和杨广仁之间虽没有过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但同甘共苦走过的岁月和平平淡淡总是真的那份亲情,足以令向梦涵对杨广仁有十倍的信任。

杨帆背过身去,长发挡住她的脸,她任凭泪水流过,咸咸的渗进嘴角。此刻她真想冲着杨广仁大发雷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你不知妈妈现在是四面楚歌吗?你还要在她后面再捅上一刀子。像妈妈那么清高的人,唯有情感上的打击对她才是最致命的。

杨广仁似乎也听懂了女儿的沉默,他无可奈何的原地站着。对着杨帆的背影简而概之的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杨帆说:

“你有把握吗,她能给你坐旁证?”

“可以试试,她当时是反对的我没有听她的。”

父女两个又来到了晓秋的住处,和向沙飞的住处真是天壤之别,脏乱的城乡交界处,陈旧的楼房和具有安全隐患的小平房交错,大堆小堆的垃圾散发着臭气。在一处旧楼房里,杨广仁敲响了晓秋的门。杨帆看了一下表,已是快到夜里十二点了。晓秋听是杨广仁的声音,她很兴奋,马上就打开了门。她披着衣服**着站在门口,见杨广仁旁边还有杨帆,顿时一脸刚绽开的笑容又变成惊讶凝固在她脸上。杨帆看到一张不老也不年轻的脸,说不上漂亮也说不上丑,**着的丰满高耸的胸与瘦小的身躯有点不大协调。不知怎的,杨帆心里为老爸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杨广仁说明了来意,晓秋似乎早有预料,一双不大但很机灵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杨帆,非常老道的说:

“我可以考虑,但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父女俩异口同声的问道。

晓秋风骚得冲杨广仁笑笑说:“这个你应该知道,我吗,只是想和杨帆单独谈谈。”

杨帆心不在焉的看着她,一时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忙问:

“你说什么?”

“我说有个条件,想和你单独谈谈,可以吗”

杨帆望着转身走去的杨广仁,迟疑的点了点头说:

“可以。”杨帆看着眼前的晓秋,心想:我爸怎么会被她迷惑了,就凭她,要长相没长相,要文化没文化,哪样都跟我妈没法比,甚至是天上地下,这怎么可能呢?我爸也是个卓有成就的科学工作者,她算个什么呀?晓秋正了正上衣系好所有的扣子,走过来,她好象看出了杨帆心中对她的不屑,不以为然的说:

“我和你爸的事,你好象不信?”

“是,我挺纳闷,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怎么能走到一起?”

“什么是一路人不是一路人的,我俩是男人和女人就够了。”

“男人女人多了,”

“多了?你妈就不会做女人,难怪她收不住你爸的心。”

“你胡说,你偷了别人的,还回过头来打人一巴掌,什么人呢!”

“嘿,就我这人你爸今儿个就得来求我!”

“我爸是个老实人,你施了什么手段让我爸就范的?”

“什么手段?女人的手段呗!”晓秋故意挺了挺她颤巍巍的没带胸罩的胸,得意的说:“你知道吗?你爸最喜欢我什么吗?”她扫了一眼扬帆莫名的眼神,双手把两个**往中间一耸说:“就是这些,你爸他也是个男人,这是男人的第一需要,我能满足他,况且,我又给他怀了个儿子,你妈行吗?”

“行了,你住口!”杨帆愤怒的喊道。

“你急什么,我还没跟你说正经的事呢,我上法庭作证后,一个月内,你爸必须和你妈离婚,两个月内必须和我结婚。”

“你这叫逼婚!”

“什么叫逼呀,你爸他愿意。”

“那你还和我说什么。”

“我俩结婚后,你和你妈不要打扰我们的好日子,财产嘛,我和我肚里的孩子都要有份。你现在必须答应我。否则,就甭指望我给你们做证。”

晓秋说完一双小眼睛直直的瞪着杨帆,杨帆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面对这个令她鄙夷的女人,她不想低头,更不能容忍她打破了自己引以为自豪的幸福的三口之家,可是,此刻又偏偏要有求于她,心底的愤满和悲哀远不如眼下的无奈无助,她真想号啕痛哭,但她还是竭力忍住了,说了声:

“我是守信用的。”

晓秋笑了,委琐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杨帆独自站在街头,一种无家可归的感觉骤然袭来,原以为是坚如磐石的如今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原以为一直是需仰慕可见的如今却是如此不屑一顾。她心中原来最坚硬和最宝贵的顷刻间都崩塌了。泪水不禁的流淌着,茫茫夜色中她不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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