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和豆蔻被挡在了院子外。
秦韵睁着眸,打量着谢景:“前世我虽然活的窝囊,但我知道,你支持的人是太子。这人想要破坏了我和你的亲事,让林湘歌嫁过来,那此人的身份绝不会低。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二皇子一个人。”
谢景再一次陷入沉思。
韵儿很聪明,这是他一开始就知道的。
前世若非是林彦遏制住了他最重要的人,他绝对不会受制于林彦。
可这最重要的人,最后,也没能保住。
所以,韵儿死后,他才会做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定吧?
哪怕是和林彦两败俱伤,他也要让林湘歌和林彦为韵儿的死付出代价!
秦韵见谢景沉默下来,忍不住一脚踩在了他的鞋子上!
谢景惊愕的看着眼前跳脚的女子。
秦韵恶狠狠的拧了他一把:“谢景,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说要我听你的解释,我现在就要听。”
谢景神色之间都染上了笑意。
很久很久,他已经很久没见到秦韵对着他撒娇了。
谢景稳了稳心神,道:“林湘歌的孩子,不是我的。”
“你说什么?”秦韵彻底的僵在原地。
林湘歌是谢景明媒正娶抬进来的世子妃!
更是她自愿让出平妻之位的世子妃!
可现在,谢景却告诉她,林湘歌生的那几个孩子,都不是他的?
不是谢景的,那是谁的?
“还记得我们回京路上发生的事情吗?”谢景试探性的拉住了秦韵的手,带着她走到葡萄架子那坐下。
头顶上突然出现的树荫,让秦韵回过神,磕磕巴巴的说道:“我记得。到京城的前一晚,我们住在客栈。但是你那个晚上,彻夜未归。”
“我并非彻夜未归,而是被人算计。”谢景的声音透露出一丝疲惫,但秦韵却听出了狠厉:“我被人算计,将林湘歌算计给了我。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是二皇子。”
“可林湘歌和二皇子,都是皇室血脉。”秦韵继续不解。
“宁王府和皇家早就出了五服,林彦和林湘歌之间,早已没了血缘关系。”谢景仔仔细细的摩挲着秦韵的手腕。
指尖细腻的肌肤,使得他浑身都燥热起来。
谢景掩饰的咳了几声,掩去了自己的失态:“那晚被算计之后,回到京城,我便没法摆脱林湘歌。她本来进府顶多只是一个平妻,我也没想到你会自愿让出正妻之位。等我知道的时候,族谱已经被更改了。”
“可你如实告诉我,我也不会对你一直误会下去。谢景,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秦韵眼神渐渐冰冷。
谢景叹了口气:“前世你只活到了二十九岁,你想过你为何会突然病逝吗?你在佛堂吃斋念佛,成日里也不和外面的人打交道。吃食上平阳侯府也没亏待你,可你的身子却越来越差。”
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谢景神色灰败了不少:“我一直以为我还有机会救你,可我等到的是你的死讯。韵儿,到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做错了。京城前一晚,你住在客栈睡得熟什么都不知道,那一晚,林彦就给你下了毒。我明面上支持林彦,带着平阳侯府站在他身后。但我知道,林彦不是一个能成为君王的人。”
秦韵双手颤抖。
在自己身子越来越差的时候,她想过是有人动了手脚。
可更多的,她以为是自己小产后身子亏损,一直没养回来。
她从未想过自己是早早的就中了毒!
“所以你,才一直不告诉我吗?你怕告诉了我,林湘歌和林彦会立刻让我去死吗?”秦韵觉得自己的声音无力。
“我们的孩子,又是谁害死的?”
谢景神色微变,颓然道:“孩子的事情,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们。”
“我说,是谁害死的!”秦韵起身,一眨不眨的看着谢景:“我要听实话,我的孩子,是谁动的手。”
谢景抿唇:“是我娘。”
平阳侯夫人?
呵。
秦韵嗤笑:“她是不是觉得林湘歌比我好?我连给你生孩子都不配?她竟然能下得去手,那也是她的亲孙儿!”
谢景立刻抱住了秦韵:“韵儿,你听我说。”
秦韵却想到了另外一点:“我说呢,她为什么这么肯定的说是你动的手,为什么偏偏要被我听见。原来,这一切的幕后推手,都是她啊。你是平阳侯世子,他们若是不愿意你娶我,早早的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不就行了?为何要在我跟着你回了京城,怀着孩子的时候动手?”
谢景身子微僵,沉声说道:“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们。”
“够了!”秦韵冷笑:“你不是要娶我吗?我也很想看看我这位未来的婆母,今生又要怎么对付我了。”
她本来不想再踏入平阳侯府,但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谢景和林湘歌的事情,现在说起来,她怪不得谢景!
但孩子的事情,她没法过去!
平阳侯夫人能下手除掉她的孩子,那就说明她其实对她是不满的。
既如此,她也想看看,今生她再嫁进平阳侯府,这位侯夫人又要怎么做了?
谢景拧眉:“我娘——”
“你说什么都没用。孩子的事情,我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谢景颇为无奈的看着秦韵:“我娘为何要动手,这也是迄今为止,我一直都没想明白的事情。”
秦韵挣脱开谢景的怀抱:“我明年二月份及笄。”
谢景双眼一亮,神色终于明亮起来:“我知道了。”
——
等回到了秦家,秦韵一直都还是怔怔的。
这几日之间接收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
若是今日没那张纸条,谢景跟她说的话,她会抱着怀疑的态度。
可二皇子多此一举,她反而不怀疑谢景了。
如今皇上正值壮年,太子也十分出色。
二皇子若是想要坐上皇位,就必定是要在皇上驾崩前对太子下手。
皇上膝下只有两个皇子,没了太子,能登基的便只有二皇子。
那么,在皇上跟前说得上话的平阳侯府就十分重要了。
谁都知道,皇上和平阳侯关系极好,两人可以说从小是一起长大的。
旁人需要说几十遍皇上才会去思考的话,平阳侯只需要说一次就行。
半夏和豆蔻也是大气不敢出。
姑娘和傅公子单独说话,她们没法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想劝,都觉得无从下手。
“钱家,什么时候来提亲?”秦韵开了口:“还有,几日后给二哥哥践行的时候,来多少人?”
“钱家那边的时间还没定下,奴婢悄悄的打听过,说是钱家的那位公子不愿意。二少爷的践行宴来的不多,因着赏花宴刚过,老夫人和夫人都觉得秦家不宜再办宴会,就索性只在前院开几桌,请了男宾就行。后院,便不再开了。”
听了半夏的话,秦韵笑了笑。
秦妤还想着破坏这门亲事,殊不知,人家钱公子也不愿意娶她呢。
“姑娘,您说,钱公子若是一直都不愿意,二姑娘还能嫁到钱家吗?”
秦韵挑眉,见眼前两个丫鬟脸上的幸灾乐祸十分明显,也是无奈:“钱家一定会上门提亲的。这门亲事,是钱夫人和老夫人定下的。钱夫人是出嫁女,若是没钱家的意思,她不敢自己做决定。”
半夏和豆蔻脸上的幸灾乐祸顿时就收了:“便宜二姑娘了。”
“这话以后就在韶华苑说,可千万别传出去。二姐姐这门亲事不能再生变故了。”
秦韵说的没错,钱家在五日后就上门提亲了。
因着钱家在金陵,此次是钱夫人带着聘礼上的门。
秦韵过去的时候,寿安堂已经热闹起来。
豆蔻将打听到的消息在秦韵边上一说:“钱家下聘的聘礼,比起傅家的聘礼,少了三成。”
完了!
秦韵立刻顿住了脚步,瞥了眼寿安堂的大门:“直接少了三成?”
豆蔻点头:“正是,听说二老爷和二夫人十分不快呢。”
秦韵收拾了一会儿心情,这才踏进了寿安堂。
果不其然,一进寿安堂,秦妤的视线就如刀子一般朝着她飞过来。
林氏也是强颜欢笑的坐在一边。
倒是钱夫人和老夫人,聊得十分投缘。
看到她,老夫人笑着道:“妤姐儿和韵姐儿去外面玩去,我们这些长辈在这里说说话,你们去外面说话去。”
钱夫人意味深长的看着率先甩袖而去的秦妤,等两人都走了后,才开口解释道:“并非是钱家少给了聘礼,实在是前头我的大侄媳妇下聘的聘礼也没比这多上多少。她未来是要掌钱家中馈的,再如何,也不能越过了她去。这事,还希望老夫人见谅。”
老夫人留了个心,面上慈善的说道:“无事无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说开了就好。妤姐儿亲事定下来,我们可谓是亲上加亲了。”
钱夫人笑着点点头,又问着林氏:“之前和大夫人倒是见过了好几面,聊得也多。我倒是和二夫人还没聊过几句呢。”
林氏骤然被点名,神色间的僵硬都没来得及收回,又接收了老夫人警告的眼神,只能皮笑肉不笑的道:“妤姐儿的事儿,我还得谢谢钱夫人。若非有钱夫人帮着相看,妤姐儿哪里能找得到钱家这么好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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