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药王谷的行程,显然是比过来时要快上很多。
步青胭坐在马车内恍恍惚惚的睡了几日,待到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然是距离燕城没有多远了。
在药王谷这段时日,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她几乎没有好好的休息过。
也算是精疲力尽。
一向嫌弃马车颠簸的她,倒是也在马车上好好的睡了一觉。
此刻刚刚睡醒,步青胭便只觉自己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舒服,显然是已经坐不住。
祁越瞧着步青胭这模样,无奈的笑了下。
撩开帘子吩咐,“在此休息两个时辰。”
巫爵闻言,稍稍一愣,却依旧听命,让队伍停下。
太子殿下出来的时日太久,燕城皇宫那边,前段时间便传来了些不好的消息。
这一路上快马加鞭的赶路,就是希望快些返程。
眼看着快到了,怎么在这个时候选择休息。
然而,巫爵的疑惑便是在看到下了马车的步青胭,便瞬间了然。
步青胭踩在这坚实的土地上,忍不住给自己揉了揉肩膀,心情甚为舒畅。
整整两个时辰。
步青胭歪头朝祁越看了一眼,“越师兄,有没有兴趣陪我四处走走?我看此处的风景倒是不错。”
这么久以来,她可还真是没有和越师兄闲逛的雅兴。
今天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只要是步青胭的要求,祁越一向是乐意之至。
上前,习惯性与步青胭十指相扣,“小胭儿想去哪里?”
步青胭失笑。
闲逛,自然是随便朝哪个方向走,哪里都好。
此处是距离燕城不远的山林。
却到底是没有到燕城。
虽不像是药王谷那般的群山绵延。
却也是好一片山脉。
步青胭并没有方向感,顺着里面走,逐渐便走的深了些。
丛林深处,安静非常。
却是有一群幼鸟被突然惊起,胡乱翻飞。
旁侧隐约有些许打斗声传来。
步青胭下意识的朝祁越看了一眼,毫不意外的从祁越眼中,一样看到了那少许疑惑。
“过去看看?”步青胭提议。
心里却是并不担心。
有越师兄在她身边,她似乎可以什么都不怕。
“好。”祁越并未否认。
只是脸色略略有两分不太好看。
方才幼鸟被惊起的地方,空气中明显藏匿着两分血腥味。
只是距离稍远,小胭儿武功不高,并未闻出来。
然而,走的近了。
一贯和病患医者打交道的步青胭,终于也是察觉出了不对劲,忍不住微微蹙眉,“越师兄,是不是有血腥味?”
祁越一把将步青胭护在身后,神态倒是并无半点变化,“小心点。”
“嗯。”步青胭乖巧的躲在祁越的身后点点头。
跟着祁越朝前走。
穿过面前那与人差不多高的一片杂草以后。
后面的情形,直接落在了两人眼中。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三个人。
手边散落着几把宝剑。
皆是胸口中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步青胭的神色顿时冷然起来,眼神微微扫过。
敏锐的发觉似有一人的胸膛,似乎有些许浅淡的浮动。
步青胭迅速甩开祁越的手掌,直接到了此人的面前,抬手就搭上脉搏和颈项。
呼吸,脉搏皆是十分虚弱。
游走在生死一线之间。
步青胭迅速出手,将旁侧的几个人纷纷查探了一遍。
直接出声,“还有救。越师兄,你帮我将那两人身上的衣物划开。”
祁越随手扔出弑血扇。
那扇子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精准的将几人胸口的衣物划开,却又不伤及人一分一毫。
只是,祁越的注意力却并未落在几名伤者身上。
而是将视线淡淡的落在了旁边的几把宝剑上。
那上面的印迹,似是,烈焰谷?
步青胭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布包,用银针封住几人的心脉,先将血止住。
可她手边没有任何药材,连药箱都没有带出来。
也不能动手将这箭拔出来。
“越师兄,能否让人将药箱还有药材送过来?”
祁越走上前两步,出手如电,直接点了几人的穴位。
帮他们吊住最后一口气。
拖延着时间,“小胭儿别担心,他们很快过来。”
明面上看着只有他们二人。
可暗处的巫林军,其实如影随形,眼下必然已通知了马车那边的祁楚昊和巫林军。
自会带着人过来。
约莫片刻。
月溪果然率先拎着药箱过来,还递上了步青胭一贯所需要的小匕首和剪子。
然后帮忙将三人尽量分开了些距离,仰躺在地上。
步青胭率先用剪子将箭端剪下,匕首在烛火上烧热后,轻轻压在伤口处。
动作利落的一划,将箭头直接拔出。
接过月溪递过来的帕子,迅速将伤口处压住。
取出一颗止血丸,直接塞进了男子嘴里。
“月溪,小心看着。”步青胭将这个交给了月溪,不敢耽误,连忙奔赴下一刻。
如法抛掷。
这几人的情况危险,根本容不得步青胭细细考虑。
待到终于将几人胸口的箭拔了出来,步青胭才勉强松了口气。
看了眼旁侧的马车,“巫爵,将他们安置在马车后面,今夜我要彻夜看顾。”
虽然是将箭拔了出来。
可眼下这几人,依旧是高烧不退。
今夜会是最重要的一晚。
巫爵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祁越看了一眼。
祁越没有任何犹疑,“就地扎营。”
“是,属下遵命。”巫爵连忙带着侍卫下去准备用具。
步青胭抽空朝祁越轻笑了下,“多谢。”
她不想耽误祁越回去的时辰。
所以才想着,干脆将这几人安置在马车上也罢。
可越师兄,到底是十分了解她。
直接在此休息一晚,好让她安心救治这几人。
一直在马车上候着的祁楚昊,此刻才算是从马车上下拉,望着眼前这血淋淋的场面,忍不住出声,“三小姐,你可知这几人是何人便出手相救?”
毕竟是从皇城中长大的人。
对于这类生死关头之事见得多了,也不觉得奇怪。
步青胭倒是也可以理解。
只是。
“我既是医者,宁可错救,不能不救。”
她的确不知道这几人是什么身份,自然,她也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良人。
这一世,从地狱中爬出来,本就是为了复仇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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