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情深处秋雨碧衣凉
且说宣凉薄琴在将要回府之时,一一向相处多日的谢府上下之人道别,当她走到祝华林面前,略带羞涩之意地向他道别时,祝华林突然忘了周围的一切,疯狂地奔向宣凉薄琴,直把众人惊得不知所措。
“老太太,依我看,华林老弟定是被妖术蛊惑了心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二夫人惊叫着,硬生生地把将要扑向宣凉薄琴的祝华林,挡了回去。谁知道,祝华林却因为二夫人的强行阻挡,脸色突然大变,身子几个跄踉站立不住,众人见了忙奔向前去搀扶,但终因没扶着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林儿!你怎么啦?”老太太惊叫着,几欲向前将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祝华林扶起来,但却被谢琳芝、谢琳春及王静花拉着,不能亲自前去抢救。
“快去叫林大夫来!快!”
老太太急切地大喊着,心急如焚,她真没有预料到,在离别之际,自己的外孙好好的突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惊的脸色惨白,险些背过气去,幸而有谢琳芝和谢琳春及王静花紧紧地搀扶着,并及时有侍女端来了温热的茶水,让老太太喝了下去,才得以缓解。
“我的林儿!你怎么突然会这样子,可不要吓唬为娘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叫为娘怎么苟且偷生?”
祝华林的母亲秦玉鸾见自己的儿子突然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急得痛哭出声,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的儿子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现在突然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旁,谢府几个男仆手脚麻利地将不省人事的祝华林背到了向阳屋,让林大夫前去医治,而宣凉薄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恐慌不已,美丽的脸庞霎时变得好苍白,浑身颤抖着,嘴里不停地底喊着:
“华林哥哥!你不能有事啊!华林哥哥!”
“小姐!你赶快进到大厅里去,外面下雨了!”谢府上下之人因为祝华林的晕倒,一时间弄得手忙脚乱,直到秋燕的一声惊呼,才觉察到天空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浓浓的黑云,而天地之间也变得阴暗起来,谢府大门外百芳圆里的花草低垂着头,一片颓废的景象,偶而会有风儿拂来,那些垂头丧气的花草便随之摆动起,不禁让人生出凄冷之意来,真是:
习习微风秋凉意,阵阵冷雨使人愁。
向阳屋里,祝华林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四肢冰凉,祝母秦玉鸾紧紧地挨着坐在床沿上,心急如焚,满脸泪水,最里不住地低声呼唤着:
“林儿!我的林儿!你快醒醒、、、、、、”
一旁林大夫刚替祝华林把完脉,又翻看了他的眼皮,转过身环顾了一趟屋里,抬起右手,半伸曲着有些虬髯的手指,煞是神秘地掐算着,旁人静静地望着这个近乎神秘的林大夫,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耽误了他的诊治。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林大夫抬起头来,紧锁着眉头,神情凝重地对祝母秦玉鸾说道:
“夫人,祝少爷本身并无十分严重之病,只是近日以来有些郁结于心,受到了一点刺激而诱发的痰於堵塞而已,问题的关键却在于少爷刚才出屋时正值凶险的时辰,再加上见到了与他命里相克之人,所以才会有此劫难,不过也不要太着急,只需将此人与少爷隔开,以后不要再相见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郁结于心?林儿向来活泼开朗,怎么会郁结于心?”
祝母秦玉鸾闻言只觉得惊奇不已,她仔细地端详着,正安静地躺在床上的儿子,宽阔的额头,浓浓的眉毛,高而挺的鼻翼,棱角分明的脸庞,无不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只是此时的祝华林双眸紧闭,脸色略显苍白,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依少爷的脉象来看,确实是有郁结于心的症状,不过也无大碍。”林大夫稍微低着头,抬起眼,偷偷用眼瞟着满脸愁云的秦玉鸾,心里隐隐升腾起一丝不忍,但是无奈已经接受了二夫人符菊兰的嘱托,只得横下心来完成,好给夫人一个交代,更重要的是,给自己在府里留一些后路。
“祝夫人,我去药房开些行起解郁的药来,交给下人熬了,送来给少爷喝了;另外叫人去将与少爷相克的人离开谢府,少爷定会好起来的。”
“与林儿相克的人?会是谁呢?”
秦玉鸾更加疑惑,满心狐疑的她在脑海里拼命地搜索着,把整个谢府上下之人都想了个遍,也找不出谁的命运会与自己的儿子相克。
“夫人有所不知,与少爷相克之人正是今天早上与他道别之人!”林大夫压低了声音,说着,声音里带着些微微的颤抖,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惧般,满是惊慌。
“与林儿道别之人?”
一个身段玲珑、秀发齐腰、面若桃花的美丽女子立即闪现在秦玉鸾眼前。
“宣凉薄琴?”
秦玉鸾惊呼出声,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性格温和、美若天仙、总会亲切地叫着表哥哥长、表哥哥短的薄琴妹妹,竟然会与自己儿子相克!甚至会将儿子克得大病一场,这该如何是好?
“夫人,我去药房给少爷开药去了,夫人好好照顾少爷吧!”
林大夫说完径自走出了向阳屋,往谢府药房方向而去。
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细密的雨滴打在谢府亭台楼阁上,打在门前百芳圆微微低垂着头的花草树木上,发出细微的唰唰之声,仿佛受了委屈小姑娘低声哭泣的声音。
“薄琴妹妹,我们并没有要赶走你的意思,只是林大夫说了,你命中与林儿相克,此时必须得与林儿分开。”
秦玉鸾站在距离宣凉薄琴不远的地方,神色忧伤,几尽哀求着对正在厅堂里避雨的宣凉薄琴说道。
“是啊!是啊!要不是这样,今天我们一定会让你回轩安,只是你看现在华林弟弟不醒人事,生死未卜的,我们的心都悬到嗓子眼里来了,为了华林,就只能委屈薄琴妹妹你一下了。”
二夫人符菊兰两眼通红,脸上尚挂着泪,肝肠寸断之情表露得淋漓尽致。
“这么说来,我是不能前往向兰屋看望华林哥哥啦!”
宣凉薄琴抬起眼来,望向厅堂外,双眼噙着泪花,无限哀凄地低声说着。
“只是我担心你的安危而已、、、、、、”
“华林哥哥,此时别离,不知何日再能相见,你要尽快地好起来,一定!一定!”
宣凉薄琴说完,慢慢地抬起脚步,艰难地向前挪移着,与侍女秋燕一齐消失在了蒙蒙细雨之中,雨落处,清晰地看见宣凉薄琴美丽的脸庞及飘动的衣衫渐渐被浸湿,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相克?我的命运与华林哥哥相克?”
宣凉薄琴静静地坐在马车里,不时用手抚弄着头发,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命运会和表哥哥相克,她轻叹着,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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