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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也不懂情》十四 霜华冷 凝眸歌长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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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霜华冷凝眸歌长恨

“兰子,府里的薄琴小姐自从到了一趟姥姥家回来,整天魂不守舍的,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你说是为什么啊?”

“是啊!是啊!你说奇怪不奇怪,前些日子就因去一趟观音庙,好好的马车突然就丢了,这还没什么,就连赶车的李大叔也莫名其妙地死了!”

正在宣凉府西门外通向安宇亭的小道上,两旁的万年青浇花的侍女小玉,突然停下手中的活儿,凑到侍女兰子的耳边,两人低声说。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前两天我听二夫人说,薄琴小姐此次去姥姥家,是喜欢上了外表舅母家的祝少爷了,但是祝少爷与姥姥家二小姐谢琳玉有婚约在先,小姐跟姥姥家二小姐倒没有什么不愉快,只是跟二夫人符菊兰闹得好尴尬,至于马车及李大叔,我就更加无从知晓了。”

“听说前些日子,谢府上托人,到府里向老爷及夫人说媒了呢,说是要把小姐许给谢府的大少爷谢远宏,痴痴傻傻的那个。”

宣凉府二夫人陈玉娟的侍女春华刚好从这里路过,也凑了过来,春华本是宣凉府大少爷宣凉薄伊的侍女,但是她也常去跟着宣凉薄伊去二夫人陈玉娟那里走动,而二夫人则对于宣凉薄琴的事情最为敏感,只要薄琴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她的下人们自然也是知晓的了。

“放肆!你们这些奴才不知道努力干活,还在这里嚼舌根?”

夫人谢桂丽刚起来不久,想趁着早上空气好,去安宇亭晨练,没想到刚来到这里便听见下人在悄悄谈论着自己爱女的事情,愤怒不已。

“啊!”

“奴婢该死!夫人请恕罪!奴婢该死!”

几名侍女闻言吓得面如死灰,早已经跪了一地,不断磕头求饶着。

“说!是谁允许你们在背后胡乱议论别人的?”

谢桂丽厉声喝道,最近她被爱女宣凉薄琴的终身大事弄的焦头烂额,本想今天趁天气不错出来走走,透透气,散散心,没想到刚一出门,却见这些侍女在背地里嚼舌根,心中的怒火难以压制地腾腾燃烧了起来,

“夫人、、、、、、没有,不是这样子,我们也是关心小姐,才问的。”宣凉薄伊的侍女春华为人机灵,而且也有几分胆识,因此能在危急的情况下却能找到缓解夫人怒火的理由来。

“是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薄伊的侍女吧!也许你主人的娘在背后没有少说别人的不是吧!”

夫人谢桂丽忽然记起三年前,春华刚被选送进来时,那乖巧、玲珑的模样,十分惹人喜欢,而谢桂丽也特别喜爱才五岁的宣凉薄伊,几乎将他视如己出,所以当时特地将聪明而又乖巧的侍女春华给了薄伊,让谢桂丽没想到的是,时隔三年,眼前这个有几分俊俏的侍女竟然变得狡辩了起来,真真让谢桂丽伤心不已。

“回夫人!奴婢正是当年你赐给大少爷的侍女春华,二夫人没有在背地里说府里任何人的不是,刚才奴婢真的是出于关心小姐,所以才问的。”

“关心小姐,小姐的事情与你何干?还敢在这里狡辩,来人!把这几个不知好歹的下人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谢桂丽只气得脸色铁青,只觉得胸口处隐隐地疼痛,她一生温柔贤惠,平时对府里上下之人极为和善,数十年如一日,几乎没有对下人们动过粗,今天兰子、小玉及春华这几名侍女着实让她太气愤了,因此才不得已责罚她们。

“夫人,好了,都过去了,去安宇庭坐会,吃点热茶,消消气。”怒气未褪的谢桂丽由侍女冬林扶着,红着双眼慢慢从尚沾着水滴的小道上走过,往安宇亭而去。

(各位看官,原来谢桂丽身边的侍女是从关武城一同陪嫁过来的婉儿,但在十年前,婉儿因一场暴病而身亡,为此事谢桂丽难过了好久,后来只得在府里选了十五岁的冬林作为自己的贴身侍女。)

小道上夹杂着些许叶香气息的晨风缓缓拂了过来,吹到宣凉府夫人谢桂丽身上,使她觉察到秋天里一丝丝的寒凉之意,不由得瑟瑟地打了个寒颤,仿佛小道旁微微颤抖着的叶儿。

“夫人,就不要跟这些下人一般见识了,气坏了身子不好的。”

话说这个安宇亭,还真是有一段来历,它是三年前,宣凉老爷为了庆祝宣凉薄琴十三岁生日而建的,规模不大,但却设计得精美细致,整个亭子呈六角棱形,四周皆有围栏,围栏上雕刻着各色花纹及各种鸟儿,这些花鸟无不栩栩如生,据说是老爷特地从轩安城请来的雕刻工匠刻成的,下方是长长的坐凳,亭子中央,则摆放着一张圆形木桌,木桌上也雕刻着些许花草及小鸟,旁边几根木凳子,以供人们喝茶时所用,安宇亭外,则种植着花草,风儿拂过时,这些花草便轻轻摇曳着,仿佛随歌而舞的美人儿,在安宇亭里望向四周,呈现在眼前的皆美好和安详。

冬林扶着夫人谢桂丽,在安宇亭备好的桌前坐了下来,在侍女冬林的劝慰之下,渐渐恢复了平静。

“姐姐,今天可是早啊!”

谢桂丽到安宇亭里小坐了一会儿,怒气渐渐褪去,想着过一会再练一练前些日子刚学会的段花舞,却被一个带着几分锐利的说话声打断了思绪。忙回头过去,原来是二夫人陈玉娟。

“二夫人早!奴婢给给二夫人请安。”

冬林见到陈玉娟,忙欠身向她问好。

“妹妹今天怎么不在沁芳屋里休息,一大早就出来了?”

谢桂丽隐约猜到陈玉娟可能是为了大少爷宣凉薄伊的侍女春华而来,只是今天不知道她为了大少爷薄伊的侍女要做出什么事情来而已。

“姐姐怎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今天这么早就出来了呢!而且还那么大的火气!”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安宇庭内,在谢桂丽正对面坐了下来。

“妹妹说的是薄伊的侍女春华的事情吗?想刚才几名侍女干活不努力,却聚集着在背后谈论别人的事情,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给她们一点教训,好让府里的上下之人能管住自己而已,并没有要刻意要为难薄伊及妹妹。”

谢桂丽虽然平时为人和善,但也府里若有人冒犯自己,也是不会示弱的,对于刚才陈玉娟的责问,她并不觉得惧怕,更何况她还是宣凉府上的大夫人呢。

“妹妹的下人们若确实犯了错,姐姐当然可以责罚,但是姐姐总得看看是什么时候,是吧!”

“依照妹妹说来,我责罚府里的下人还得问什么时候是吧!”

听完陈玉娟的话之后,谢桂丽觉得她就是在刻意为难自己,责罚几个下人,还要看时候,那我这个正室夫人岂不是白当了,简直不可理喻至极。

“怎么不是?就像今天,伊儿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了,才特意遣侍女春华前去请李大夫来给他诊治,可是现在春华已经被姐姐打成了那个样子,她还怎么能去请大夫呢?若是伊儿有个什么不测,这可如何是好,想来姐姐不想妹妹也跟你一样,落得个无子送终吧!”

陈玉娟明明知道自己薄伊的侍女有错,可她并没有半点歉意,反而奚落起大夫人谢桂丽来。

“你!陈玉娟!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虽然薄伊、薄文非我所生,但我却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

谢桂丽被陈玉娟的一番话给激的喘不过气来,激动之下,抬起手,指向正端坐于自己对面的陈玉娟,几乎说不出话来,而得意之情表露无遗的陈玉娟,板着脸,丝毫没有愧疚之意。一旁的冬林看着自己的主人被这等欺负,早已恨得牙痒痒的,她忍无可忍,终于替主人还了回去:

“二夫人,刚才明明是春华有错在先,我们夫人责罚是理所当然的事。”

“放肆,这里岂有你这个下人说话的份,雨杏,掌嘴!”

“是!夫人!”

陈玉娟的侍女雨杏闻言快步走到冬林面前,没等她回过神来,几个巴掌已经重重落在了自己脸上。

“冬林,你怎么这样没有规矩,还不赶快给二夫人赔礼道歉!”

谢桂丽厉声吼道,她是从来不允许自己的侍女在人前乱说话的,今天冬林虽然是因为自己而出言顶撞陈玉娟,但是为了服众,她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意自己的侍女在人前没有礼貌。

“是!夫人!”冬林在雨杏的巴掌之下,应声跪倒在地上,给陈桂丽磕头,朗声说道:

“奴婢该死,奴婢不该顶撞二夫人,请二夫人责罚。”

“得了吧!别在这演戏了,我可对这些玩意儿没兴趣。”

“雨杏,我觉得有些累了,也不想看热闹了,我们回去!”

在谢桂丽及冬林的惊愕里,陈二夫人陈玉娟领着自己的侍女快步踏出了安宇亭。

此时的安宇亭,好安静,连一丝风也没有,微微泛黄的花木,静静地立在那里,仿如受到了惊吓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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