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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前妻》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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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希望之火渐次升腾,而在我发出救援前,一人已点了我的穴,让我意识清醒地昏睡在了马车里。

马车的帘子被撩开,为首那侍卫对到来的马骑道:“我家夫人久病,外出散心归来,何人敢在此放肆?”

“操你爷爷的,把帘子掀开!”是龙天羽的声音。

侍卫们作势与龙天羽一行人起了争执,后来故意服了软,气恨地掀了马车的帘子。

我闻到了龙天羽折扇上的檀木香气,知道龙天羽亲自过来查看马车里的人。我想叫龙天羽,可是昏睡在马车里的我,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感觉他探进头来,在几个婢女的身上掠过,又看了我一眼,竟然像看陌生人般地掠走目光,随后拍了拍手扫晦气般地问道,“有没有看到从草原过来的年轻女子?很漂亮的。连翘,茼茼那天穿的什么衣服?”

“江南王,这都过去半个月了,公主一件衣服还能穿半个月不成,早换了也说不定……”

“一句话,你不记得就对了嘛,这时候还说什么废话!”

又有马踢声近了,“两位不要吵了,咱们继续去找人,实在找不到的话,就给人家报个信!”

“不行!”龙天羽打断了那人的话,“不能给煌灼报信,风声都不能走漏。”

连翘吵道:“江南王,现在公主失踪了,你觉得不与子郁公子说明白,等到战事结束,子郁公子回来找公主了,那时候才知道这事很残忍吗!”

“我知道这很残忍,但是战事只能胜利不能失败!现在我绝不容许有什么变故分了煌灼的心!”声音慢慢温软,“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到茼茼,一定要找到。找不到的话,煌灼回来后……我再与他负荆请罪。”

“公主,得罪了。”龙天羽等人远去,马车里的侍卫方替我解了穴,我紧闭着眼,隐忍着恨痛,只一字一字地道:“给我拿面镜子过来。”

龙天羽不可能不认识我。

睁开眼来,镜子里映现的是上了年纪的妇人,焦黄的面色是常年久病的人特有的病容,兴许我意识清醒,这张蜡黄的病容上映衬一双灵动年轻的眼,龙天羽还会起疑,甚至认出我来。可是我昏睡着,端看这陌生的病容,他如何认的出?

竟给我易了容!!!

紧紧拽握了手,闭紧眼,将恨痛沉埋在心底。

一路继续变换装束隔两地就换车换马,显然一路有人接应,筹谋已久。子郁说的对,那一次来看失忆的我,他走的那么轻易,实在可疑。

子郁,我就要落到他的手里,你知道了的话,又会怎样焦急?

虽然怨恨龙天羽的残忍龙天羽的深明大意,可我知道他不将我失踪的事告诉你,是对的。

子郁,战事成败我不在乎,国将不国我也不在乎,我只在乎若是战败或者告捷,大事已定时,你回来找我,知我早已失踪的事,该是如何的痛彻心扉?那时,只怕你安定了天下,也悲愤若狂。

子郁,这一次我一定不拖累你,就是死,我也爬着死到你的身边去……

子郁……

又过了一日,临近梅庄的客栈里,我见到了万忠。

此时因为离的梅庄已近,他们没有给我易容。

“奴才给公主请安!”万忠是大内总管,身份何等特别,虽然跪一跪我是应该的,可以往每次见了我,亦只是微微一作揖,哪里会行如此大礼?他也知道他们做的过分,我动怒了吧?

他的礼我也没应甚至是视而不见,过了片刻,他又与我请了罪,便讪讪地自己起来了,见我不开口也不搭理什么,召进来宫女太监尽心服侍着我,饮食,衣饰,歌舞玩乐。

虽然我不去听,他还是说了大堆客气嘘寒问暖的话。

后来不防碍我休息,恭身退了出去。

要过去梅庄的那天上午,他们终于替我彻底地解了穴道,身上的软筋散也替我解了,力气和体力虽然恢复了些,可半月来饮食都是他们在喂服,半月更不曾走动,心里又无时无刻不被恨痛充塞,整个人也大病了一场般,恢复的那点体力大不如从前。

可宫女送来莲子羹给我补充体力,我还是一把挥了,一屋子的宫人跪着,万忠在外愁眉不展,见我不去吃东西,便让服侍我梳洗的宫女来给我梳妆打扮。

毕竟,梅庄里还有人在等着。

哈,梳洗什么,换什么好看的衣服?女为悦己者容,我怎么会为他梳妆打扮?我宁愿他看到的我,就跟龙天羽那天在马车里看到的那个蜡黄脸色平庸粗俗的妇人一样。

梅花庄,旧寝房里候着的人果然是他。

除了他,还有他那疯了的皇后,德妃等等的一大堆的妃嫔,甚至还有军务大臣在一旁述论战事。

梅花庄,旧寝房,他把见面的地点拟定在这里。是要追究我和四叔叔的事么?他有什么资格来追究我嫁过谁委身过谁?要说我对不起的人,从头到尾就只有子郁一个。要追究,也该是子郁追究才对!

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

神色复杂却带了千辛万苦,千般算计,万般期盼终于见到我的笑容,向我走了过来,他没有看到一步步走向他的我,带了决绝的悲愤,恨痛长久那样的漠然么?

“茼——”

“啪——”

我的名字他还没有叫完整,在满屋子人的愕然中,一个响亮的耳光已打在他左边的脸颊上,对上他由悸喜沉落到惊谔羞恼的深眸,切齿道:“我没有记错的话,知道了你之于我和子郁的所有欺瞒算计,甚至我和子郁的孩子落掉的真相,因为要找寻齐宕,我随四叔叔离开皇宫了,甚至没来得及与你了清这笔帐过。几个月前在赵国城镇里,我虽见到了你,奈何那时神志不清,把与你那些不堪的过去都忘记了。也没与你算过帐。现在我神志清醒了,这一耳光,是为我的孩子打的!”

“啪!”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又是响亮的一声落到了他的脸颊上。

“这一耳光,是为你卑鄙无耻,把我从草原骗到梅庄打的。你不仅欺骗了我,伤透了子郁,还侮辱了四叔叔!你给我出去!你的存在,你出现在我与四叔叔的寝房里,简直就是玷污了四叔叔的亡灵,就对死者的侮辱!”指着他,指着他身后疯了的皇后,安绚,甚至是德妃,兰修容,以及叫的出叫不出封号的后妃,“你们全都给我出去!”

终是回过了神来,抚着一边被我连甩两耳光红肿了的脸颊,目光如炬狠狠地盯着我。若这里只我与他二人,他做了错事,他理亏又怕失去我之下,我打了他,他兴许还会就那么算了。

可今日这里有那些下人,有他的那些妃子,甚至还有臣子呢?

作为主子,作为男人,作为帝王的尊严……。

冀望得所的笑容早就散落,连那悸喜都被羞恼成怒氤氲成翻滚的怒涛,但他还是忍了下去,他万不会在他的下人,他的女人他的臣子面前输的一败涂地,抚过发肿了的脸颊的手优雅地负到了身后,神色平稳有度,一如常日的温和雍容,连那声音都是他驭下有术的平静矜持:

“都退下。”

满屋子的人如蒙大赦,谢着恩跪了安,他始才翻转了他的手看着。

我以为他会扬起手把那两耳光还我,事实上他也想那么做的,可他抬眼瞥了眼我虽切齿与他对峙着,但强撑之下明显很憔悴的脸,终究再次负手在后,如同对旁人说话的雍荣有度,“气大伤身,不要气坏了身子。”

隐隐带一丝笑,话间几分轻嘲。

“你——”对上他黑狺狺的眸子,将叱骂的话暂且咽回了肚子里,还以为他多大的耐心,不想他眸底压抑的黑色还是将他隐忍的阴霾呈露的一览无余。带上三分笑,仰起的脸上平添了些许的光洁,“我还好,别来无恙。皇上龙体矜贵,刚才我下手重了点,况且皇上在信中说旧疾发作,皇上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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