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自己制作药剂时被这样干扰,一定会失败,搞不好还会有危险。但现在多亏了这具棉球身体,突破了人类肉体的绝大多数束缚,精神力能够更加得心应手操纵魔力。
地下室门外传来男人的吭哧声,不一会,瓦里西拖着一条三米长,碗口粗细的巨大蜈蚣进入地下室。咚一声,蜈蚣甩在墙角,瓦里西活动着酸硬的肩膀,只是左臂被布条挂在胸前。
黛利拉发现了新玩具,迈着细碎的脚步小心翼翼一点一点靠近墙角。碧蓝的瞳孔满是好奇与紧张,嫩白的手指就要触碰到蜈蚣长长的触须时,被瓦里西拦腰抱起。
小黛利拉惊呼一声后呆愣好久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地下室门外,木门也被关上了。
“臭爸爸。臭爸爸,黛利拉讨厌爸爸......”
听着门外的小女孩被另一个温柔的女声领着走远后,瓦里西不冷不淡说道:“你怎么也和查理那家伙一样无聊,你们都清楚我庄园里住着的都是一群什么人。半年前黛利拉被人送到乌拉多村,我只知道他父亲在探索西北戈壁里的传说城市姆奥盐湖石城失踪的人群中,连他的相貌我都记不清了。”
“恩,我们都很清楚,熟女人妻,御姐萝莉幼女,各种类型都有,按查理的说法,你的人生圆满了。”熊猫一本正经说道,眼中闪烁着认真,说着把手中的药剂丢给瓦里西。
“无聊至极。”瓦里西瞥了一眼德瑞,单手接过药剂,只闻了一下就直摇头:“我都把绝地百足给你扛回来了,你还不加入它的毒液来麻痹莫尔沃托花的刺痛感,而且怎么感觉巨蜂的毒液与食尸鬼的肝液多了这么多!你直接把我的脑子敲碎得了,也省下你做这治愈药剂的功夫。”
“百足的毒液压制的可不止莫尔沃托花的刺痛感,还有它对肉体再生的效用。当然普通人喝了这东西估计剩下的人生都需要躺在床上,可你算普通人吗?喝了就连骨头都能很快复原,而副作用与魔力残留效应只需要去查理的地方就全消失了。”德瑞不急不缓解释道:“不会有问题的,快让我看看药效,能否有改进的空间。”
瓦里西一口饮尽玻璃瓶中的荧光液体,不一会儿浑身就被冷汗打湿。瓦里西紧咬牙关,拨开捆扎着的右臂,一条约莫手掌长短的狰狞伤口露出,针线缝合留下的细密针脚渗出点点混杂血迹的混浊液体。瓦里西抽出匕首,在油灯如豆的火焰上烧灼片刻,没有任何犹豫挥向左小臂,利落划开愈合的伤口。
匕首深深插入手臂抵在骨头上,将钉在上面固定骨头上一条裂纹的螺丝钉一颗颗螺丝翘起。
整个过程瓦里西嘴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地下室内只有他急促的呼吸与匕首抵在钢板与螺丝上发出的尖锐摩擦声。
德瑞上前查看,骨头与血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重组。捏起沾满血迹的螺丝与钢板:“这也算是一种灵魂包裹覆盖吧,能把那世界的东西带到瓦尔克拉斯。”
“不过你与我不同,这些钢铁里有你灵魂的一部分。拿着就感觉在拿着你身体的...胃,不,肝...也不像,总之很恶心。不过话说你控制体内流窜魔力的能力真的是很强呢,喝下后不但没失去意识,居然还能正常说话。”德瑞看着面色苍白,几乎就要晕厥过去的瓦里西。
“呵,我承受这么大的痛苦,骨头断成两截才能带过来一丁点,呼...呼...这点控制魔力本领是那该死世界唯一稍稍慷慨一些的馈赠!”
瓦里西缓慢活动手臂,抚摸刚刚愈合的伤口上长出婴儿般粉嫩的皮肤“我浑身骨头断了十四次才把这把匕首的材料攒出来。”盯木桌上的一滩血水,匕首浮空飞旋,摔净最后一滴残留的血迹后落在瓦里西手中。“你说的不错,这把戒律之影确实是我身体的一部分。这次的材料是这把匕首的制作报酬,灰岩山谷的矮人对这奇特的钢材的浓烈兴趣足矣炼出一炉好铁水!”
“你有了这样的无双利器还不满足吗?”德瑞冷不丁开口说道,瓦里西的一些做法自己实在是无法理解,看不出喜怒的眼睛死死盯着瓦里西的双眼:“你一定要让查理卷入你那不可理喻的破事中吗?”
“要是一把称手的武器就能解决所有问题,我又何必这样。”瓦里西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房顶漆黑梁柱,声音充满了疲惫与无奈。
“阿尔弗雷德家族已经在教廷内占据一席之地,在外人看来虽然比不上‘帝国宰相’,‘永恒的第二家族’的威名,可也是随着教廷的迅速崛起而重获权势的家幸运家族,你又何必去找不自在呢?你为何偏偏要让他来这个鬼地方?”
“狗屁的一席之地!”瓦里西汗流如注,勉力维持自己住自己的声音:“我是个恶贯满盈的杀手,我在瓦尔克拉斯漂流十一年,躲在阴影观察这个世界,见到的一切都是污秽不堪的一片肮脏!经历了查理的世界,你还能习以为常的正常过你的高高在上贵族生活吗?”
“从前的我的确是该死的贵族,以查理的角度来看哪个贵族不该死呢?可那是查理的世界!”德瑞咆哮道:“他的国家成长为你看到的繁荣与强盛是数千年间经历无数次混乱与战火,无数人用生命堆砌出的。瓦尔克拉斯有它自己的轨迹,你想靠查理一人去改变它,你不是傻了,就是疯了!你想要他一人对抗整个瓦尔克拉斯吗?!”德瑞认为瓦里西一定是疯了!
“瓦尔克拉斯需要改变!德瑞,你自诩聪颖,追求一切智慧与知识,你看不出教廷的教义有多愚蠢,多野蛮吗?当圣堂教廷击败永恒帝国,一切都臣服于神主的意志,那才是瓦尔克拉斯大陆的浩劫!可聪明人的弱点就是太聪明,不管做什么都想着自己的好处,所以永恒帝国才会四分五裂,才会被圣堂教廷一一击破!”瓦里西怒吼道,一时间地下室只有瓦里西粗中的喘息。
充血的灰绿眼眸盯着德瑞道:“当然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很自私,贵族与奴隶的命运我也没心思插手,我只是想把我唯一的亲人海洛伊丝从污秽不堪的教廷里捞出来!”
“我是个懦夫,混蛋,只会逃避的可怜虫,海洛伊丝把本属于我的重担独自扛起。她被阿尔弗雷德这个本该消亡的家族所牵累,为了过去的荣光与圣堂教廷妥协。你应当清楚当海洛伊丝执掌了异端裁判所后做的事,几乎把永恒教廷内所有的贵族与帝国内一多半的掌权势力得罪了,她就是福尔清除异己的白手套!若福尔那个混蛋统一了永恒帝国,想要一个稳定的帝国,她一定是第一个被推出来泄愤的可怜虫!这也许是教廷允许阿尔弗雷德家族存在的唯一价值。”干枯的喉咙第一次将自己的深埋心底的忧虑说出来,瓦里西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心脏剧烈跳动着,但内心却意外宁静。
德瑞只一瞬间明白了瓦里西在地球几乎自残的修炼,还有不停撺掇查理来瓦尔克拉斯的真正的意图:“所以你要不遗余力搅乱圣堂教廷与永恒帝国的战局,使海洛伊丝的作用不断被教廷需要;或者成立一股势力彻底把教廷消灭,在教廷的尸体上重建阿尔弗雷德家族!?”
德瑞被瓦里西的大胆想法震惊到一时说不出话,即使内心已有答案,但还是问道:“这可能吗?”
“若是像你我一样的在瓦尔克拉斯一抓一大把的庸才当然不可能,不过查理的话有可能。”
“
被药剂中奔涌的魔力将瓦里西的精神之海冲击得七零八落,瓦里西浑身微微颤抖,不时抽一口冷气,面庞早已被汗水打湿,嘴角挤出一抹狰狞的笑容:“因为他在瓦尔克拉斯无所顾忌,无所畏惧!他所敬畏的东西在瓦尔克拉斯不存在!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神祇,他也不会放在眼中!”
“永恒帝国看似被圣堂教廷打得节节败退,但消耗的都是边境封国与领地。虽然损失巨大,但毕竟没伤到根本。
教廷数十年如一日宣传皇帝切特斯昏庸无能,编造各种荒诞的故事,的确有不少人相信了那一套说辞,不过估计他们自己现在对此也深信不疑,呵呵,在我看来切特斯的心机比冰海的海水都要深!切特斯不会让教廷轻松夺取帝国的。
而且教廷也远不像他们表现出的团结。西部森林中的兽人已经表现出对领土的渴望,我有预感,瓦尔克拉斯大陆的剧变很快就要来临,没有人能躲过!
危机下潜藏的是数不清机遇,德瑞·斯塔马蒂斯,你我不可思议的经历使得我们在日后的动荡中能做的远比以前多得多!我不求你现在能做出决定,你只要站在查理身边,保护他免受伤害,最终你得到的会远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
声音越来越小,一番慷慨的演讲后瓦里西耗尽了全部精力,头搁在椅子靠背上陷入沉睡。德瑞的内心却久久不得平静。
一个翻着瑰丽但并不刺眼虹光的扁平气泡突然在眼前展开,德瑞狠狠揉了揉硕大的脑袋,把瓦里西的胡言乱语抛在脑后,挥手在房间内施放了几次驱散魔法后,拖着死沉的瓦里西,直至被气泡薄膜完全吞没,房间再一次回归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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