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见夏旖旎望着一桌饭菜，双眼放光跃跃欲试的馋猫样，忍俊不禁，“还喜欢吃这些吗？”

“喜欢啊！”夏旖旎坐下来，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

还没吃几口嘴唇就被辣得红红的，她舔了舔嘴唇，呼气吸气，揉了揉鼻子，“好辣啊……”

她虽然无辣不欢，但平时其实很少吃这些又油又辣的菜，没有什么特别缘由，单纯是夏可凡那臭小子做饭穷讲究，要求营养均衡，健康饮食，充其量加一个小米辣增味不能再多，导致她现在吃辣功底急剧退化。

“喝口水吧。”严律要笑不笑的样子，见夏旖旎又逞强夹了一块肉放嘴里，问道：“有那么好吃吗？从医学的角度来说，晚上最好不要吃辣，会影响褪黑色素的分泌，影响睡眠……”

“那你为什么还给我点这么多辣的？”夏旖旎吃了口米饭，斜睨着严律，揶揄道：“不想让我睡好觉是不是？”

“旖旎。”严律正色道：“我……是在讨好你。”

他敛目低眉，声音温润如玉，金丝边眼镜将他的炙热的目光衬得更加专注，一瞬不瞬地望着夏旖旎的侧颜。

“咳……咳咳……”夏旖旎不知是被食物呛得，还是因为严律的话，泪花都出来了。

她抽了张纸擦了擦嘴，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

夏旖旎皱了皱眉，平时她是不会接这种陌生来电的，然而此刻的气氛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严律，索性摁了接听键。

“喂。”

“下来。”短短二字，男人的声音却充满着命令式的冷硬，不容置喙。

“……”夏旖旎心中咯噔一下，见严律也开始动筷子，装傻问道，“哪位？”

连诀为什么有她的手机号？

“夏旖旎，一分钟之内下来。”已然带着怒意。

“买房？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意向……”夏旖旎故作茫然，挂断通话，开始乖乖扒饭。

“推销的吗？”严律擦了擦嘴，问道。

“嗯？……嗯。”夏旖旎愣愣地点点头。

严律不动声色地将她那一点迟疑尽收眼底，没有多言。

*

车子缓缓地停在小区门口，严律照例绕到另一边替夏旖旎拉开车门，两人站在一起，夜晚的风将她飘逸的长发吹到他的手臂上。

“好好休息。”严律说，“梁秀清的病……我会尽我所能。”

“谢谢。”夏旖旎目光涣散，心事重重。

“怎么了？”

“严律……”她犹豫再三，继而凝望着严律的双眼，一字一句，坚定而决绝，“你当年离开之后没多久……我就结婚了，现在虽然已经离婚，但是我并没有想结束空窗期的打算，即使哪天想恋爱了，也一定不是和你。”

夏旖旎说完，舒了口气，她不该优柔寡断，这对她和对严律来说都不公平，那些烦扰着她的凌乱思绪，应该一刀斩掉。

严律瞳孔骤然一缩，脸上血色尽失。

夏旖旎：“我不想隐瞒你什么，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对吧？”

“……”严律喉咙一哽，扶了下眼镜。

他微微低着头，脸庞如同镀上一层薄冰，镜片的反光看不到他此刻的眼神，夜色下，他清冷阴柔，无声无息，还是那个机械无趣，不苟言笑的严医生。

“旖旎，我可以抱你一下吗？”严律凝视着她，紧紧抓着衬衫，似在隐忍，语气中甚至带着乞求的意味。

夏旖旎怔然，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他的腰身。

远处，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留已久，车内的人面色阴沉，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指关节泛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