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欢脱的百灵鸟在红紫如玉、纯白若雪,似云霞般灿满枝头的辛夷花树桠上啾啾唧唧。
雕梁画栋的抄手游廊尽头,倚嶙峋乱石而立,初抽嫩芽的那株老柳树下。
孤零零坐着的身穿纯白t恤衫,天蓝破洞牛仔裤,一股青春气息扑面却面色阴郁的英俊男子,不是冷若冰山的冯锦倾又是谁?
只见,他宛若玉骨雕刻而成的左手,执着杯盛着半杯血红色葡萄酒的酒杯。
另一只手塔在石桌边沿,托着轮廓分明却白皙甚雪的下巴。
微斜着劲瘦的身子,半靠着石桌,凤眸沉沉若水地望着,面前那汪仿若翡翠石般清澈的明月湖,定定出神,整下人透着股说不出的慵懒,言不尽的优雅之感。
当轻柔的微风吹乱冯锦倾额前的墨色碎发,却无法吹去他眉宇间带着超脱于世俗的寂寥与无奈。
他幽幽一叹,似喃喃自语般轻声说:“我寻了你这般久,为何连半点踪迹都没有?难道这一切都是南柯一梦吗?”
可四周无人应答,只有戚凉的春风习习,吹皱一湾无辜的春水。
望着湖心孤岛状,掩映在簇簇桃树丛中的八角凉亭,冯锦倾仿若看到十年前,那个晚霞满天却记忆如昨的傍晚,不由欢愉地勾了勾淡色的唇瓣。
十年前——
在氤氲着浅黄色灯光的幽幽过道里,一扇末尾房间的檀木门被轻轻的从里面打开。
随后,门内慢慢地探出个卷翘着细绒碎发,约莫十一二岁,皮肤白皙如玉,仿若睡了很久才清醒的病娇少年。
他那张苍白的脸,只有略显干涩却形状极美的唇,带着淡淡的粉与一对微蹙的乌眉遥相辉映,圆润的双眸虽似坠落湖底的剔透宝石,但却已雾蒙蒙一片,毫无半点华彩可言。
但清透若易碎水晶般的少年却倔强而又孤僻,他微板着脸孔,极严肃的模样似个少年老成的小大人一般。
当门打开的弧度越来越大,只见少年脚步很慢,像初学走路的幼齿孩童般小心而谨慎,一身还没换下的纯白丝质睡衣,勾勒着他单薄却依显笔挺的身板。
带着常久卧于室的慵懒,却不减常居于上流社会的贵气不凡,少年抬起白嫩的手,微微扶着浅黄色的墙面,缓慢而仔细地走在长长的过道里,显得孤寂而羸弱。
当经过虚掩着门的书房前,因听到一阵物品被拂落于地的噼啪声,小小地瑟缩了一下双肩的少年轻轻地顿住步,他偏过头,想听一听门内的动静。
便伸着那只白净的手摸索着搭上精致的把手上,正要推开虚掩的门,却被一道愤怒的声音打断了所有动作。
“那些驰名中外的眼科医生,都是沽名钓誉的饭桶吗?这都治疗多久了,锦儿的眼睛却连半点起色都没有!难道,我冯廷均的儿子。今后,要让人说成是瞎子吗?”
又是一阵瓷器落地的破碎声后,冯廷均的声音已带着风雨般凌厉的暴怒,席卷而来:“滚,都叫他们滚!我再也不想听到那些讨人厌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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