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蛤蟆听了着急,“唔唔”直叫,往顾才大身上直蹬!
他狠命忍痛地蹬了三四下,感觉绑脚的草绳已经松开,不由一喜!
只是好景不长,他马上就听到刘黑薯又喊了起来:
“哎呦,这厮还有脸叫,还敢打你!当家的,我来帮你套住他,狠狠打!”
刘黑薯飞快地脱下短外裳,往张蛤蟆头上罩去,一罩住了,便束紧了,像口袋一样打了个结!
顾才大的肚子上被狠蹬了几下,正怒火冲天,见地上被蒙住头的“奸夫”找不到方向了,便给了他几腿窝心脚!
“呕……”
地上的人顿时蜷缩成一团,脖子一哏一哏的,像是在呕吐!
一股酸臭味弥漫开来……
刘黑薯捏住鼻子,疑惑道:
咋这么臭,莫不是打出他的屎尿来了?”
再看顾才大还不解气,又朝地上的“蒙头人”脑袋擂了一拳,那“蒙头人”便彻底不动了。
刘黑薯忙拦住顾才大:
“够了,看来是打昏了,莫打死了!好歹等到顾伍长他们来……
这也奇了怪了,那两个贱蹄子跑哪去了?”
顾才大不语,气吁吁地往屋外走去,随脚踢翻了檐下灶台上的瓦罐。
"哟,这桶里还有两条小鱼!"
刘黑薯也有意外发现,顺手捞了串起来,挂在一棵小树上。
夫妻俩绕着茅草屋附近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出田豆田苗两姐妹;却见树林里出现了几点移动的火花,想来是顾元宝把顾伍长他们找来了。
刘黑薯精神一震,一边朝树林走去,一边扯开嗓子干嚎起来:
“顾族长啊,咱家真的出了一只不要脸的白眼狼啊!
前几天我把这俩贱蹄子赶出家门,还有人说我们听风就是雨,没有真凭实据,如今,可真叫我拿着这‘奸夫’了!
族长啊,可要帮我们本家做主啊,不能放过这对狗男女啊!”
“唿!”
一个五短身材、络腮胡的老汉,大步跨出了树林,身后跟着几个年青男子,提了两盏灯笼。
他拧着眉头,粗声粗气地对刘黑薯道:
“捉住了?”
“族长,这可不是捉住了么!这厮藏在茅草屋里,还敢对我当家的动手哩,被我当家的蒙头打了一顿,这会子在那里躺尸装死哩!”
“唿……,那么,前几天,张蛤蟆说的都是真的了?”
“是啊!还亏得张蛤蟆把这事捅出来了,不然我们还蒙在鼓里,被这贱蹄子骗的团团转呢!”
顾才大从屋子后边转了出来,阴沉着脸:
“顾族长,真是这么个情形没错!虽说那张蛤蟆平素不靠谱,但这事儿他还没胡编!”
顾族长背起了双手,依旧拧着眉头;
他踱了几步,粗声道:
“今儿若真查实了这事儿,你们打算咋办?”
刘黑薯跺了跺脚,把她的水桶腰都震得跳了几跳,恨恨地道:
“把这对‘奸夫淫妇’打个半死,烧了罢了……”
她看族长听了不语,似是不同意,便又急道:
“要不,还是拖上后山,丢到泥沼,给‘蛇仙大人’做祭品!”
族长皱起眉头,不满地“哏”了一声,道:
“简直胡闹!妇人之见!祭品岂能由你说了算?”
族长口里斥责着刘黑薯,眼珠子却瞪着顾才大,明显是怪罪他没出来拿主意,而由婆娘胡说!
顾才大心下也明了,只得压下怒气,喝止了自家婆娘,沉着脸道:
“自然是族长你作证,再找到张蛤蟆对质,报告里正;
最好把这一对‘奸夫淫妇’先押到祠堂‘家法伺候’,然后……再押到衙门治罪!”
顾族长沉吟了一下,这才点点头:
“才大这个计较倒妥当。
——这就看看去!”
一伙人便向屋里拥去。
这时,树林里才走出来顾元宝和顾银花,顾银花吃力地提着一个大壶子,顾元宝抓了一个布袋。
顾元宝摇摇手中的布袋,哐哐作响,他兴奋地道:
“娘,我带茶杯来了!你和爹抓着那两个臭丫头没有?”
刘黑薯忙走过来捉住他的手,接过布袋:
“我的儿,莫晃,这杯子要给你晃碎了哩!”
随即,她对顾元宝身后的顾银花黑了个脸,把手上的布袋塞进顾银花手里:
“你是个孵蛋母鸡?这么久才来!还不快去那灶台上,把茶筛起来!”
顾银花待要说话,却只听见屋里传出一阵哗然……
刘黑薯觉得有些不妙,莫不是那“奸夫”就这样死了罢!
她顾不得再骂眼前这个越来越不顺眼的二女儿,忙转身奔进屋里!
一进去,她只闻得那酸臭味愈加浓重了,而看大家的表情都很意外——特别是顾才大,眼睛都直了!
她有点诧异,捂着鼻子走上前去,见两个灯笼一左一右映着地上的人;
地上的人已经被剥掉蒙在头上的衣服,还昏迷着;
他蓬头垢面,嘴角、下巴、脖子,都布满黑乎乎的污渍,鼻孔里和嘴角还流下几条蚯蚓似的血迹;
但仔细辨认,依然能看出那是一个熟人——不就是前几日到处去说田豆有“奸夫”的张蛤蟆吗?
顾族长眉头拧得更深了,看看这夫妻俩:
“这是怎么说?”
刘黑薯也傻眼了,“奸夫”怎么是当初的“举报人”?
“这……这……”
正当众人面面相觑之时,顾元宝颤颤巍巍地捧了两个杯子进来了,趔到众人面前:
“嘻嘻,爹、娘,喝茶!”
顾才大额头上青筋直冒,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小儿子一眼,恨这小崽子添乱,一个反手便要甩下去!
刘黑薯一见情形不好,连忙把儿子拉到身后——说时迟,那时快,“哌”地一声,刘黑薯腰上挨了顾才大一掌,而顾元宝手中的茶水也撒了一地!
“你个蛮子,关阿宝啥事,你拿他出气干啥!昨儿刚把娃儿打出鼻血来了……今儿还动手!”
“滚出去,不然连你这不省事的婆娘一起揍!”
顾才大脸色简直要阴得滴出水来了,指着刘黑薯大吼!
顾元宝这才反应过来,差点又遭了他爹的毒手!
他生气地胡乱掷了手上的杯子,打翻了一个灯笼,引得那跟族长来的年青人慌了神,一脚踏上去踩扁了那灯笼:
“吓!莫烧着了!”
顾元宝才不管这些,他想起了他爹揍他的伤心事,不由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鼻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刘黑薯也是又急又气,心中却清楚不能给顾才大火上浇油了,否则真要挨揍!
她无处撒气,便转头对着门外跳脚骂道:
“银花!你个短命丫头在外边蹲着干啥,还不把阿宝带出去!”
屋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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