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法术能用来审问嫌疑犯吗?直接读取他们的记忆。”
结束了修炼后,林琳和左鸿烈并肩走在一起,带着点期盼地问道。
左鸿烈摇头道:“够呛。昨天,能顺利地读取到你的记忆,是因为早上在玉米地里,我入定成功机缘巧合地感受到了那双红色高跟鞋。而且你没有戒备之心,对我毫无提防。
一般情况下,我即便入定成功,也只能感知到当事人,当下的,表层的,最强烈的情绪,是不可能深入到其内心里去的。
总之一句话:昨天纯属侥幸。也是我喝多了,才会有胆子去尝试。”
林琳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又想起左鸿烈遇袭的事情,于是关切地问道:“对了,昨天中午我们在现场发现盯梢的那辆墨绿色的车,是不是和你遇到袭击有关系?这件事情你上报了吗?”
左鸿烈不等她继续说下去,就打断道:“不用,这件事牵涉太广,还与内务部有关,张扬出去,知道的人多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还是我自己来处理吧。”
“做为你搭档,身为一个警探,我还是要履行职责,建议你把事情上报。无论如何,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有需要,记得通知我。”林琳说完就离开了。
左鸿烈接了铁牛,在路边摊上,几乎是一家家吃过去。用普通的豆浆、油条、烧饼填满了胃,左鸿烈就得去上班了,楚默估计是回去补觉。
其实对于修真者,凡尘俗世中的食物几乎不能提供什么能量。可是在生理和心理上,无论是胃部的植物神经,还是大脑的中枢神经都会对修士传递“饥饿”这个虚假信号。
这是一直生活在凡尘中的祖先的基因遗传下来的,是祖先的记忆和经验,再加上不受理智控制的植物神经决定的——虽然这些记忆、经验、神经还有基因已经明显不适合现在的情况了。
早上八点,还是在六局21楼的小会议室里,还是六局4组,加上左鸿烈,还有物证小队的陈七金,法医戴明轩,正在进行每天的例行会议:
“一队负责档案搜索,居中联络。我们查阅了案发现场周边7个县区,有重罪历史的档案,一共筛选出81人,并即时传输给了相关小队。下一步我们将会继续与各小队保持适时联系,随时调阅相关流动人员档案。”
“很好。”林琳点了点头说道,“下一队。”
“二队负责走访的12个村镇,已经访问了4个。暂时没有找到目击者,也没有与认识死者的人。调查独居、经济中上、个头在一米六左右的中青年,完全符合条件的共73人。其中家族中有成员重罪史的共6人。”
“这六个人要重点调查!”林琳赞许地点头道。
“是!”二队小队长张卫兵激动地大声答道。他从眼角偷瞟了眼林组长一眼,心跳得更加快了。
“我们三队负责走访14个村镇,昨天可是加班到夜里九点,才访问了4个。什么目击者,和死者有恩怨的,与死者或他老婆有关系的,一个也没有找到。
至于左队长建议的,那些调查我们也都一一做了,完全符合条件的有差不多90个吧!哦!是83个,哈哈,也差不多90了。今天上午肯定超过90。你们笑什么,小李,你小子也敢笑我。小张,你瞪我干什么?别以为你小子也是队长了……”三队的负责人赵雷漫不经心地做着报告,竟然随口和旁边的同事吵闹了起来。
“肃静!赵雷,这里不是案件结束后的庆功表彰会,也不是吹牛闲聊的聚餐。这是搜查会议,是为了让受害人安息,将凶手绳之以法,避免出现下一个受害人,下一个受害家庭的搜查会议。
赵雷警探,如果在对待正义、使命与责任的时候,你只是这个态度的话,你是在玷污‘警探’这个光荣的词。而且我郑重警告你,不要把你这种态度传染给其他警探。
一队在收集调查档案,那里非常需要一个扫地、洒水、搬梯子、扶梯子的人。赵警探,我相信这件事情,你还是可以胜任的吧?”林琳从容不迫地回应道。
在“突击组”中林琳见识了各种刺头,面对过无数的讥讽与对抗。她不是那种刚进职场一遇到过过分的问题,就只能红着脸,抿紧嘴唇,手足无措的小姑娘。她更不是靠着父辈的阴庇,而走到组长位置的。
她很清楚应该如何对付这些人:从道德上谴责他们,从集体纪律上孤立他们,最后在职位和权力上驱逐他们。
道德上有问题,就失去了人望,大家都会在内心中鄙薄他。不管成绩多出色,只要人品有问题,就难以让人亲附。
集体和纪律是最有力的。他不是在和我对抗,不是在针对我一个人,而是在对抗集体,是在损害集体的利益,也就是间接地损害了在座的每个人的利益。这样就把他放到了大家的对立面,从单挑一个,变成了单挑一群。
职位和权力上的驱逐,是在借用集体的力量之后,来彰显个人的权威——我掌握权力,你们在我的权力支配之下!看到了吗?这个对抗我的人已经被驱逐了,现在你们还不服从?
这样三管齐下,少有不在口头上服从的。至于之后如何让这些刺头心服,那就得拿出真正的努力与功绩了。只有带头的努力,才能去感染下属;只有带领集体取得功绩与荣誉,大家才会认可你确实有资格代表集体。
可是林琳今天的对手的头特别硬,刺特别多。只见赵雷眼睛一瞪,凶狠地从桌后横跨一步,走到过道上,叉开双腿大声叫道:“你说谁玷污了‘警探’?说谁态度有问题?我当了二十年警探,到4组快十年了。我开始侦办凶杀案时,你还因为‘护城河无头女尸’吓得晚上放学就跑回家,躲在被窝里发抖呢!”
林琳没去在乎赵雷的讽刺,这些话她听得太多了。警探中女警是少数、弱势,更是另类的代名词。既然是另类,你就要做好被随时被歧视的准备。女警这条路的前方布满了歧视与偏见的荆棘,只有克服它们,才能前行。
这一刻,她还有闲暇走神地想道:“叉开双腿,这也是扩张身体吧!展示自己的强大的目的是什么呢?对抗到底,还是虚张声势?”
“咳咳!”
眼看着局面要闹僵,左鸿烈自然要出来帮助他的搭档,同时吸引一下火力,好让林琳可以借机发挥。
他重重地咳了两声,清了下喉咙,站起来说道:“赵队长,谁让你在走访中调查受害人的?谁让你查受害人的仇家,还有与受害人的熟人的?你拉着整个小队,加班到晚九点,就是为了做这些?你不会是想骗加班津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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