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钟立于台上,右手执剑,左手自然垂于体侧,目光俯视着眼前那非主流的矮地瓜。身躯如繁烟镇后山的那座未名峰,虽不是很大,但却足够坚韧。
看到未名峰,繁烟人都知道那是独属于繁烟镇的山峰,而此刻看到台上那倔强的少年,忍不住心里都有一种感觉,那少年就是繁烟镇的少年。
众人早已在台下站定,静静的看着台上的动静,或者说注视着那少年,从少年的一举一动里,人们发现自己错了,那少年并不是来搞笑的。
台上的刘芒此刻才感受到了一种压力,仿佛整个繁烟镇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压抑,心里不觉生出一丝畏惧之心。这是从来没有过的,难道仅仅是因为对面这个小孩的认真?不,我决不能有这种感觉,糟糕的感觉。
“小子,报上名来”
刘芒已是收敛了嘲笑之意,抱着膀子,一副高高在上的姿势道。
“繁。烟。”
少年一字一顿的道。
“范炎?”
台下众人一阵诧异,镇上没有这么个少年啊,也有少数人已然明白了其中意思。这少年很明显是来维护繁烟的鲜有人在乎的尊严的。
“小子,既然找死,你刘芒爷爷就成全你。”
说罢,刘芒再次如旋转的陀螺一般,不同的是,与严彪对阵,他只用拳头,而这次竟然是身体倒立,双腿如两个急速旋转的短木棒冲向林钟,因此带起台上一阵小旋风。
“这刘芒着实了得,竟然有这般修为”
“是啊,那少年危险了,可惜了”
“哼,不知天高地厚”
众人看着那并无花哨的刘芒如疾风般扑向那少年,各自在低低议论着。
“那小子这下惨了”
姜龙身边的曹虎也是兴致勃勃的看着。
在众人的目光下,那旋转的刘芒暴力的撞向少年,以徒一次就把这个不开眼的少年,让自己有点不舒服的少年干掉,最好干死。
“砰”
一个身影高高被撞飞,直接飞出数米,直直的撞上了一边的台柱子,若有心人记得的话,正好是严彪撕掉对联的那个柱子。
“啪”
那身子撞在台柱子上略微停顿,若一团肉要粘住一般,稍停顿片刻才徐徐滑下,“噗”的一声才跌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唉,就知道他不行的,这下惨了,估计一条命已是去了多半”
“可怜了那孩子”
“果然是上去丢人了”
人群中有人叹口气道。
“哈哈哈”
台下的吴能感到从未有过的开心,扫了一眼那撞飞的影子,还没等到那影子落地,已是站在了台下的桌子上,大笑不止。连他身后的仇天白等人也都眼睛微眯着,老脸咧着,向镇长望来。
“咦,这老小子怎么今天这么镇定,不对啊”
仇天白看着镇定自若的镇长,心里纳闷不已。他知道镇长对镇上少年的关心,尤其是这种对繁烟镇有归属感的少年。怎么此刻能眼巴巴看着那少年而无动于衷呢。
“大长老,好像有点不对啊,你看”
在众人先入为主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于紫薇指着台子上的人道。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繁烟镇广场中央的台子上,一个少年站静静站在那里,繁烟镇的微风轻轻浮动起他的衣袖,翩翩欲仙,别有一种洒脱。手中的木剑已然断裂,赤黑色的战妆下隐约能看到稚嫩的皮肤下略显苍白,唯一变化的是那双眼睛,坚定中多了一丝自信。
“这…”
寂静。
不是因为台上之人的强大,而是因为结局和众人想的截然相反。再看那依然一动不动的跌落在台下的刘芒,众人连呼吸都有点急促。虽然对繁烟镇的尊严没有一点在乎,但是在胜利的时候,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自豪感的。
“嗷”
“赢了…”
繁衍众人在老镇长一派人的带领下尽情欢呼起来,这一刻和平多年的人们第一次感受那种真正意义上的自豪。
“芒儿”
反应过来的吴能已是哀叫一声,如炮弹一般直冲向那再无动静的刘芒。
“胜败已分,我们…唉”
仇天白等人也是怔怔的看着台上那少年,五味杂陈。他明白自此以后,因为这场闹剧自己将被迫流落江湖。
仇天白一众人心如死灰,摇摇头望了一眼镇长,才站至吴能身侧,在他们看来,吴能这是最后一个能救自己出困境的人了。
“诸位繁烟镇居民,大家见证了一场修士之战,虽然并不壮观,但意义深远,因为这是我们繁烟镇为尊严而战。和平年代,安乐的生活,让我们几乎忘记了尊严的意义,今天这位少年用他折断的木剑,惊醒了我们,繁烟镇有自己的尊严,不容他人轻侮。以后我们繁烟镇人也将全面修武,希望有一天,繁烟会因为我们繁烟镇人的努力而名誉整个斑斓大陆…”
镇长早已跃起将两幅可笑的对联撕下,轻轻站在台上,看着台下众人滔滔不绝起来。见此机会,怎能错过,为了繁烟镇的未来,有些话是必须说的时候了。
“小子,可以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不知何时,王岳刘天崖果老三人已是站在了林钟身侧,王岳兴奋的道。到此刻他还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是谁。
林钟转身正欲说什么,嘴微张,却是晕了过去。
镇长匆匆结束了演讲,和果老等人一起带着林钟离开,临别前还不忘吼道:
“吴能,仇天白相信你们不会违背契约”
吴能睚眦欲裂,怒目望着那果老怀中的少年,一股阴狠之色划过眼底。
镇长离去不久,吴能等人也是随后离开。
台下激动的人群也纷纷讨论着繁烟镇的未来,渐渐散去。偌大的广场一时之间已是空空如也。
谁都没注意静静的广场台上一个少女捡起地上断裂的木剑,精致的小嘴微张喃喃的道“繁烟?范炎?”
…
“吴能师尊,这到底怎么回事?刘芒贤侄他怎么会败?怎么可能?”
仇天白的家中,几名中年人围坐在一处,焦躁的抱怨着。
“是啊,繁烟镇修武什么水平,谁不知道啊,怎么可能有比刘芒贤侄修为高的?实在是蹊跷?”
“现在怎么办?难道你们真的要退出繁烟,那以后…唉…”
三长老长叹一声道。
“仇长老,那小子的来历可清楚?”
吴能小眼眯起看着仇天白。
“惭愧,老朽并不清楚,叫范炎的绝对是没有的。”
“哦?老夫也曾观察那小子,毫无半点修为,只是奇怪他怎么会?难道是?那东西…”
吴能眉毛皱起自言自语着。
“你们镇可有什么了不起人物的后代?”
“没有。若硬说有的话,也就只能是林云枭。只是那少年绝对不会是林云枭的儿子。”
一旁的姜游天看着吴能扫过来的目光,赶忙道。
“为什么?”
“林云枭的儿子叫林钟,那就是个废物,对那赤葵花避如蛇蝎,怎么可能会把花泥涂再脸上。绝无可能。”
几乎除吴能外,所有人异口同声的道。
对于这样的回答,吴能很是意外,眼睛扫过众人才又道
“和镇长一起的那老头是谁?什么修为?”
现在的吴能早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只剩下冷漠,如一只蛰伏的毒蛇,不断的询问之下,分析着最可能的对策。
筹谋已久,繁烟镇的那个宝物势在必得,眼看就要收入怀中,怎么可能错过。还有最关键的一条就是,没有人知道,刘芒其实是吴能的儿子。
“这样的仇怨我岂能放过。”
想起依然昏迷不醒的刘芒,吴能心内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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