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到年底了,可是风波却半点不少,不久之前的兰园藏尸案,最近的妓馆杀人案还都牵扯到了朝中重臣,在年终尾祭到来之际又发生了一件大事,皇后生病不能出席年终尾祭,越氏之前被贬没资格出席,梁帝就下了个昏招把越贵妃复位!不得不说这实在是有些过分,穆霓凰差点被害得失去清白,越氏母子一开始的惩罚都有些轻,现在不过两个月就复位,小惩大诫都算不上,穆青更是气得只咬他的楠木椅子。誉王则见缝插针,搞了个朝堂论礼。
这日,卓青亭正在街上逛着,就有一辆马车停在了自己面前,卓青亭抬眸,就看见穆青从马车里探出个小脑袋:“小师傅。!”卓青亭去云南时指点过穆青的武功,穆青又佩服卓青亭是琅琊榜高手便非要叫她师傅,怎么都改不过来。
“穆青,你这是去哪儿啊!”卓青亭见穆青独自一人,却又驾了马车便觉得有些奇怪。
“苏先生让我去城外接个人,小师傅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苏先生让你去的?”卓青亭有些奇怪,梅长苏怎么会让穆青去接人。
“对啊,”穆青见卓青亭有些感兴趣便邀功似的,“小师傅你和我一起去吧,正好郊外景色也不错!”
“那便一起吧!”卓青亭也有些好奇,梅长苏会让穆青接什么样的人!
穆青见卓青亭答应了便拉着她上了马车,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的。
穆青没想到周玄清这样的大儒居然住在这样清幽之地,可又不得不佩服,周玄清老先生会选地方。
“对不起,我家先生不见客!”周玄清的小随从出来向穆青行礼致歉,不得不说不愧是周玄清身边的人,即便是一个小门童也气质不凡。
“我又不是空口白牙来的,我这儿有东西呢!”穆青拍了拍胸口,然后将一枚玉蝉取出交给那小孩,“老先生看了这个就知道了!”
卓青亭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玉蝉,晶莹剔透,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最重要的是他背后的意义,周玄清这样的大儒见到这枚玉蝉都愿意再入朝堂。
“小师傅,你说苏先生给的这个东西有用吗?”穆青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也有些烦躁。
“苏先生不会做无准备的事情!”
穆青看见那个小门童再一次出来时便赶紧纠正了姿态。
“先生问您是不是姓黎?”
“姓什么黎啊,我姓穆!”穆青一头雾水,那小孩听了也赶紧回去禀报。
姓黎,和周玄清关系匪浅,甚至只用一枚玉蝉就能请动老先生的也只有曾经的太傅——黎崇,他也是林殊的师傅。
“你说这个玉蝉是苏先生给你的?”卓青亭想再确认一次。
“是啊,”穆青看见卓青亭的脸色有些发白,“小师傅,你怎么了?”
“我没事!”卓青亭摇了摇头。
梅长苏给的玉蝉果然有用,不一会儿周玄清便由那小孩搀扶着走出了灵隐寺的大门,周玄清虽然年纪大了可是精神矍铄,气度不凡,到了两人面前,将玉蝉递给穆青,没说什么寒暄客套的话就跟着他们二人上了马车。
穆青一路上叽叽喳喳的,与卓青亭和周玄清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爷爷,您喝不喝茶!”
“周爷爷,吃不吃点点心!”
穆青一路上殷勤极了,毕竟周玄清可是关系到能不能替自家姐姐出气的关键人物!倒是卓青亭虽然极力掩藏情绪,只不过到底年轻,躲不过周玄清的眼睛。
“你这小女娃娃怎么年纪轻轻便眉头紧皱?”
“人生在世哪能没有烦心之事!”卓青亭苦笑。
“人生在世,又岂能事事如意?”
“周老先生,这枚玉蝉可是黎崇老先生的信物?”卓青亭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突兀,甚至有些失礼,可是周玄清却并没有怪罪,那件事情之后,黎崇也被牵连,没几年便郁郁而终,他门下两个得意弟子都亡故了。
“你可知这玉蝉是何意?”周玄清没有回答卓青亭的提问,可是从他的表情中,卓青亭已经知道了,这枚玉蝉就是黎崇的信物。
“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周玄清缓缓闭上眼睛,仿佛沉淀心绪般良久无声,卓青亭则是将目光移至远方不再启唇。马车内安静得吓人,直到穆青的一句“到了”两个人才回过神来!
二人将周玄清送至殿门,穆青看了看卓青亭问道:“小师傅,你要在这里等我吗?”
“不了,小青,你去吧,我还有事情先回家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穆青总觉得卓青亭的背影有些落寂。
宁国侯府离宫门不远,可是此刻卓青亭却不想去那里,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只是脚步已经替她做出了决定,卓青亭一步一步自己也没有目的地,只是心却把她带到了一个地方。原本街上还有些人,卓青亭却越冷清,耳畔几声乌鸦的叫声突兀地飞过,卓青亭才回过神,自己竟然走到了这里,似乎还保留着昔日的盛景,可是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卓青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像逃似的离开了。
“青亭姐姐,你哭了?”言豫津远远地看见卓青亭便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儿,走近一看,她果然眼睛发红,明显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风大,眼睛里进沙子了!”卓青亭不想和人多聊,只想快些离开,只不过言豫津却不遂人愿。
“今天哪有风?”言豫津一眼就看出来卓青亭是在骗人,只不过最近萧景睿的心情也不好,今日看见卓青亭也是这样便有些郁闷。
“青亭姐姐,你和景睿是怎么了?最近都闷闷不乐的!”
“豫津,我真的累了!”卓青亭挣开言豫津,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是怎么了,一个一个的都有一大堆心事!”言豫津看着卓青亭的背影气得直跺脚,“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要烦恼的事情!”
周玄清累了,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人不服老不行啊,这才走了几步就累的抬不起胳膊了。
穆青举起手里的茶杯递给他,想起周玄清于朝堂上驳得对方哑口无言,让他很高兴为姐姐出了一口气。心中对眼前这位老者的崇拜已经不是一丁半点了。
“周爷爷,你喝不喝茶?”
周玄清连眼睛也没睁开。
“那不渴,总饿了吧?”穆青说着,举起手里一块糕点递过去,还不忘加一句:“放心吧,这糕点不粘牙,不会把牙粘下来的!”
周玄清苍老的双眸微微眯着,看向轿顶的流苏,静默了一段时间后,突然道:“小王爷,那件信物,老朽可以再看一下吗?”
穆青在怀里摸索了一阵子,不一会,一只晶莹剔透的玉蝉落在他的掌心。
“小王爷,你说让你带这玉蝉来见我的那个人,会在城外等我是吗?”
穆青点点头,“他信上是这么说的。说你离京回灵隐寺的路上,他会来见你一面。”
周玄清“嗯”了一声,手指收拢,将玉蝉握在掌心,再次闭目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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