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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凋年》第三十二章:指点群豪平生意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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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轼此时对董平与之前段子公一致,想要看看他剑法如何,待得董平一套剑法使完,又是开头一招。李轼便不再纠缠,剑光一闪,众人尚未看清,却听得董平一声惨叫,右手给李轼一剑从手腕处削断,董平脸色惨白,跌坐于地,李轼长剑递出,剑尖悬在他喉头,问道:“你可知我为何对你出手?”

董平自知无幸,冷冷道:“你我定然有仇,哈哈,只是我手上杀人太多,不知道你长辈是谁?”

众人见两人说及私仇,董平虽有不少好友,却都想知道李轼是何身份,都按捺住不出手相助,况且有许多人见到李轼剑法,自忖自己未必强过董平多少,实在也出不起这个头。听得董平询问,四下里都安静了下来。

李轼道:“六年前,金州道上,有一个剑客可还记得。”

董平回想着时间,那正是他与胡巨、徐堂等人围攻安禄山的时候,看李轼眉眼,猛然想起,大声说道:“原来你是安禄山那贼子的狗腿子,当年就是你坏了我们的大事。大伙儿上啊,先杀了这个小贼。”众人听得董平叫喊,纷纷拔出兵器,就要扑上,有几个和董平交好的率先攻来,李轼长剑一转,剑光一闪,那几人手上中招,手中兵器落地,心中惊恐,慌忙后退,口中叫道:“这小贼剑法古怪,大家伙儿用暗器。”忽听一个声音高叫道:“不要,这其中必有误会,不忙动手。”声音清脆,众人只觉人影一闪,李轼身旁已站了一人,面容秀丽,正是傅小芸,众人都识得她的身份,生怕暗器误伤到她,各自住手。

傅天声急道:“小妹,快回来。”

傅小芸反而朝着李轼更近了一步,扭头道:“都听我说。我认识李轼,他乃是蜀中子弟,与安禄山有大仇,岂会是安禄山的走狗,董叔叔你们定然有误会。”

董平道:“二小姐,不可受这小子蒙骗,当年我与几位兄弟围攻安禄山,眼看就要得手,便是这小子的老子横插一腿,虽然他武功稀松,但是给他这么一搅和,却失掉了最好的机会了。”说着便把当年的事情一一道来,口中甚为惋惜。众人都知晓董平为人,而那一役,江湖中人也有人听闻过,听董平所言,句句事实,并无半点谎言,纷纷说道:“那便是了,是这小子坏了大事”“那小子六年前不过是个孩子又能坏什么大事?他父亲的过错岂能又加到他身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持己见,争个不休。

李轼听到此处,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当年确实是自己父亲不知天高地厚强出头,反而被害了性命,于私仇上着董平确实是杀父大仇,可是于大事上,自己父亲不免有助纣为虐之嫌,却又该死。心中彷徨,一时间手足无措,握剑的手竟也有些颤抖。

傅小芸说道:“那是李轼不过是个孩子,又怎知道,而且一开始他父亲也并不知道所救军官便是安禄山,后来他得知安禄山姓名,愤然欲走才被虎痴重拳打死,俗话说不知者无罪,更何况乃是无心之过。换一句话说,董叔叔,你们蒙面去攻击朝廷命官,不也挺容易引起误会么。”这些事李轼早给傅小芸说过,是以傅小芸侃侃而谈,所说也是事实。

董平沉默一阵,说道:“话虽如此,但要我就此引颈就戮,我却不甘心。来来来,李轼你自可杀我,嘿嘿,到头来却也是与你父亲一般愚蠢。”

李轼大怒,喝道:“老贼,嘴里这么不干不净。”心中却想到,我就此杀他甚是容易,但是他心中定然不服,这里许多人也是人人不服的。

董平道:“嘿,要么你就杀了我,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你杀我容易,可要从这许多好汉手中逃脱只怕也难。”

李轼心想:这董平手腕被自己斩断,已经是个废人了,这里许多人的确不容易脱身。把剑一收,说道:“你我之仇一笔勾销,今日是我莽撞,待我取得安禄山狗头再来谢罪。”扭身便走。

傅天声知傅小芸与他关系只怕非同一般,但是傅小芸却未曾与他细说,见李轼要走,心想: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不把风雷堡太小觑了吗,定要让你知道知道厉害才行,让你小子知道天外有天,就算得罪了小妹,以后再来赔罪吧。当下闪身站出,说道:“且慢。兄台打伤我风雷堡中人,就想一走了之吗?”

李轼一想也是,也知道他是傅小芸兄长,自是不愿与之为敌,拱手道:“这个是在下的不是,只顾自己寻仇,一时激愤,但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这几句话极为客气,已是在示弱了,众人都知道了原委,又见李轼要只身去行刺安禄山,都想虽然有所莽撞,但毕竟道歉了,这一层也可揭过了。

傅天声朗声道:“若是我到你家中打伤你家人,再道个歉可否?”此话一出,尽皆哗然,有人觉得傅天声未免太过,有以势压人之嫌。也有好事者,心想定然要有一番拼斗,反正事不关己,正好瞧瞧热闹。

李轼已经听出他言外之意,嘿然道:“依你所见如何?”

傅小芸道:“他已然道歉了,这便去杀了安禄山那狗贼??????”

傅天声道:“安禄山那厮身边高手如云,岂是说杀就能杀的?当年顾叔叔尚且没有建功,他能胜过顾叔叔?我曾见到有人打架时敌不过时,便说去搬救兵,说话何等硬气,结果走了之后却不再回来,倒害的人空等。”

李轼仰天大笑,说道:“可笑啊,可笑,白日里你们个个摩拳擦掌,说的自己如何英雄了得,嘿嘿,事到临头却只管做缩头乌龟,有人想要出手反而落下话柄。”

“龟儿子,老子来试试你的高招。”一个人影从人群中跳将出来,使一把鬼头刀,呀呀怪叫。众人认得此人便是川东豪杰岳奎,一手刀法甚为了得,只是脾气却是暴躁,一言不合便要动手,出手便不容情,是以他武功虽高仇家也不少。众人见是他,都想:此人刀法凶狠霸道,只怕李轼抵挡不住。

李轼见众人如此轻视,又担心遭遇车轮战,见岳奎杀来,心想:正好用这个莽汉立威。却也不轻敌,见他鬼头刀自上而下直劈下来,举剑一格,把刀撩了开去,手腕一麻,心道:这汉子膂力不小。只见岳奎一招力劈华山,用力太大,背后好大一个空挡,不等他转身,剑身一转已经抵住了他的后背。岳奎只觉后背隐隐刺痛,心道不好,这小子剑法太快。急往前窜,背后的刺痛感却丝毫没有减弱,见不过一招便被制住,两人是在悬殊太大,把刀一扔,说道:“好了好了,老子认输,你龟儿子比老子厉害,我服了你了。”话音刚落背后刺痛感已然消失,回头一看,李轼负手而立,站在中间,垂头丧气的朝李轼拱了拱手,回到了人群。

傅天声自是知道岳奎横行川东多年,刀法自不待言,居然一招便败下阵来,心中惊异,万没想到李轼剑法如此之高,顿时收了轻视之心,心道:果然不可小觑。不过却也不惧,眼睛一扫众人,有的跃跃欲试,有的幸灾乐祸,各种表情不一而足。心想既然自己留下他,倒不能让别人反而把我看低了。手中一晃,却是一柄金光闪闪的短戈,慢慢走到中间说道:“我来领教兄台高招,小心了我这金戈乃是利器,小心你的长剑。”

李轼见那金戈寒光闪闪,又听傅天声如此之说,担心白霜剑被削断,剑法走了灵动的路子,不与他硬碰。如此一来却落了下风,既不敢硬碰,处处避让,傅天声家传绝学何等厉害,又得傅惊雷悉心教导,比之岳奎之辈自是高出了不少,一朝得势便压制住了,步步紧逼之下,李轼一时间手忙脚乱,险象环生。傅小芸急道:“大哥,手下留情。”忽听“嘡”的一声,原来李轼见傅天声金戈罩住了去路,避无可避只好挺剑一撞,剑戈相击,锵然作响。

却看白霜剑,锋利依旧,剑身完好,李轼此时方知白霜剑不下于金戈。心中既定,再无顾忌,胆气陡升,长剑一卷,已不复先前束手束脚了,此时遇到强敌,便把十年来所学鬼谷剑法尽情施展。鬼谷剑法变化莫测,饶是傅天声却也给逼的连连倒退。

众人哪里见过如此精妙的剑法,个个看得张口结舌,纷纷想到这样一招我便抵挡不了。董平目瞪口呆,口中喃喃说道:“原来是鬼谷剑法,今日终于又见鬼谷剑法。”神情间极为激动,李轼那断腕之恨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傅天声踉踉跄跄的不住后退,心中惊异万分,李轼剑法已然高超,有身怀利器,自己处处受制,只怕要颜面扫地了。只见李轼长剑抖动,眼中所见却是漫天剑影,已经分不清哪一个影子是真哪一个影子是假。傅天声脸色发白,周身上下被剑影笼罩,本来以为李轼年纪轻轻剑法就算不弱,也不会很高,没想到李轼虽然劲力不如自己,但是剑法精妙却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只听“嗤嗤嗤”几声,傅天声一个踉跄,衣袖处多了几个孔,是李轼长剑刺穿了,只要剑尖稍偏寸许,手臂便会给刺穿几个窟窿。

李轼手中长剑越来越快,旁人眼中是李轼挥动长剑,但实际上李轼自己却很清楚,长剑受剑势影响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李轼只觉自己的手臂竟然隐隐约约是随着长剑而动。长剑飞动,直逼傅天声面门,傅天声只见剑若流星,已不是自己所能阻挡,心想:莫非我便要死在此处?

眼见形势危急,傅小芸和顾红衣同时叫道:“住手,别伤我哥哥”“臭小子,胆敢伤他”。李轼听见,忙想停手,自己却受剑势所迫,根本收不住,心想:糟了,可别伤了他。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叮”的一声,李轼长剑给人挑了开去,傅天声脸色惨白坐倒在地。李轼手中酸麻,长剑差点脱手,面前突兀的出现一人,此人身材矮小精瘦,正是先前坐在傅惊雷旁边的那位老者。只见他抚剑而立,口中说道:“鬼谷剑法已多年未曾现世,今日得幸见到,可不能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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