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鲜于仲通脸色古怪,不搭话,有些诧异,倒是南霁云看到他背后一亲兵,眼中精光闪烁,太阳穴高高鼓起,更像是一个江湖高手,猛然想起雷万春被黑蝠、风猪所擒一事,忙叫过雷万春细看鲜于仲通身后之人。雷万春仔细一看他眉眼,越看越像,猛然大喝道:“狗贼,快快纳命来。”就要扑过去。
风猪左手拿住鲜于仲通大椎穴,右手把剔骨刀扬了扬,复又抵住鲜于仲通后背,嘿然笑道:“老子没杀你,你这狗官精神这样健旺。”雷万春一见他手中尖刀,止住了步子,叫道:“快快放了节度使大人,否则定将你碎尸万段。”风猪笑道:“哈哈,有鲜于大人陪葬,我这贱命倒也值了。”
鲜于叔明急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你快放手,我们让你走便是。”风猪道:“哈哈,饶他一命倒也容易,只要你交出兵符、官印,把节度使让与我做,其余之人自断右手,我倒是可以保你们节度使大人一个周全。”鲜于仲通脸色由青转白,此时倒也气壮三分,大声说道:“我死则死耳,又岂会怕你。叔明,兵符官印乃是国之重器,岂能交予这些乱臣贼子,我本有重罪,死不足惜,只求为国尽忠,生死与我不过小事。你当以大义为重,勤王救驾方不辱先辈。”猛的向后一撞,风猪七寸尖刀直至末柄。
风猪本来见到鲜于仲通为尤戎要挟,以为他不过是个懦弱无能之辈而已。万没想到鲜于仲通虽然本领低微,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内心挣扎,初时不过是见到尤戎等势大,受形势一迫,方才就范,此时一想明了,抛开了死生,复又恢复了往日的脾性,心中所想不过是以有罪之身再报国恩而已,以此为报圣上开明,必不会再追究自己与杨国忠的交往之事,鲜于一族也能得以保全了。此时鲜于仲通一死,风猪没了要挟,也是他见机的快,忙把鲜于仲通偌大一个身子朝着众人一扔,也不管俞修崖了,一拳打破墙壁,破墙而出,楼下的军士看不清是谁,没有得到命令也不敢随便放箭,南霁云等追赶不及,只好由得他远去了。
俞修崖听风辨音,早已知道了风猪逃遁了。他倒也不怎么惊慌,与傅惊雷游斗,慢慢朝着破口移动,傅惊雷与之拼斗正酣,于细微之处倒也没有觉察。反倒是雷万春早知道与俞修崖为人卑鄙,暗暗收敛了内息,守在了破口处。果然到了破口处附近,俞修崖猛然大喝一声,与傅惊雷对了一掌,身子朝着破口倒飞出去,雷万春一步抢出抓向俞修崖。俞修崖猛然察觉劲风扑面,心道:又是一个好手。却也机警,口中哈哈一笑,把个肩头故意转向雷万春,口中叫道:“衣服有毒。”雷万春一怔,连忙缩手。俞修崖一晃便跑出了,南霁云和傅惊雷哪能让他就这么溜走,一个是海大通死于非命,一个是顾清随身中剧毒,两人同时出手挥掌击出。
俞修崖刚脱险境,心中得意,却不想南霁云与傅惊雷如此之快,身子尚在半空中,只觉身后两股大力如排山倒海之势袭来,压得他气息流转不畅,大惊之下匆匆忙忙的出手一挡,却只挡住了傅惊雷一掌,肋下却被南霁云一掌击中,肋骨断了好几根,一口鲜血喷出,洒在楼下几个士兵身上,那几个士兵惨叫连连,哀嚎数声,气绝身亡。俞修崖身子却飞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众人骇然,没想到此人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剧毒。
傅惊雷回看自己双掌,只见两掌赤红,并无异状,也没有麻痒之感,心道:此人内力不及我,毒性便攻不过来,顾清随想必是没有提防之下给偷袭中毒的。再看南霁云,也是同样的心思。
顾清随此时已将毒性逼到了手掌处,只见手掌通体乌黑,着实有些吓人,顾红衣、傅小芸、雷敬言三姝几不忍直视。傅惊雷担忧顾清随,见状忙道:“贤弟,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顾清随道:“不,不可,大哥,你,你与那厮拼杀许久,不,不,不可妄动??????”
傅惊雷道:“不要说话,运起调息。”一掌抵到顾清随后背,帮他运功逼毒。两人内力都很深厚,平日里早切磋交流过多次,彼此甚为了解,运起功来也事半功倍。饶是如此,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才把毒性逼干,值此一役,两人宛如从水中出来一般,身上衣衫汗湿了个干净,饶是他们内力深厚,此时也有不支之感,忙又盘膝调息了一刻钟时间,方才站起身来,互相握手而笑。众人也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南霁云、雷万春陪着鲜于叔明打点后事不提,雷敬言与傅小芸、顾红衣相谈甚欢。倒是傅天声有些尴尬的与她们坐在一起,他虽觉有些不妥,但要想离开她们,脚步却又迈不开。
过了一阵,天空放亮,秦重上楼来请众人到大厅入座。众人一同来到大厅内,只见鲜于叔明双眼通红,显是悲痛欲绝,大厅上也整治了几桌饭菜,鲜于叔明道:“幸得诸位英雄仗义相救,化解了蜀中危难,破除了安贼奸谋,众位受累了,某置下几杯淡酒、一点粗茶淡饭,请各位不要客气。”
众人知他丧兄之痛,也是江湖豪士,并不推辞,各寻了座儿,大口的吃了起来。傅惊雷悄声问南霁云俞修崖的事,南霁云表情凝重,说道:“这老贼,太过奸猾,我们昨日虽然伤了他,但他还是给逃了。而且,城门便有两具军士的尸体,颈部有牙咬的破洞,多半是这老贼练的邪法。”
傅惊雷道:“以活人鲜血疗伤,莫非此人练的是噬精经?”
南霁云点点头道:“多半如此。”
傅惊雷道:“下次再见到此人定不能饶他。练此邪法不知道坏了多少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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