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内,广陵王府明里暗里豢养的高手就死了个七七八八。
越是身处高位的人越是惜命,虽然是在戒备森严的京畿重地,虽然是在防守严密的自家地盘,但广陵王府众人三番五次的遭到了各路人物的袭杀,这让觉都睡不安稳的江子道不得不加派兵力保护自己。
望着那被士兵五十步一人围守起来的高墙深院,躲在暗处的河韶倾微微有些好笑。
固若金汤,用这个词来形容王府的防守丝毫不为过。
河韶倾潜伏在一旁,短短时间就发现了明岗暗哨和偶尔巡逻的卫兵。
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自己本来的面貌。她也不怕自己身份暴露了,反正已经被怀疑上了还遭到了通缉,暴不暴露也就无关紧要了。
相反那张陌生的面皮倘若一直不曾暴露在他们眼中,那就是她的一张护身符。
固若金汤的防守让河韶倾有些皱眉,也有些好笑,这些寻常的士兵在真正高手的眼中其实用处真的不是很大。
但也不是完全没用,正所谓蚁多咬死象,当他们达到一定数量时,也会对那些武艺高强之人造成致命的威胁。
虽然高手能以一敌百,那一千一万,十万呢?毕竟杀人也是要运转真气的,气机衰竭时就是身死之时。
所以河韶倾才会既皱眉又好笑,她不想打草惊蛇,更不想被这群人缠住。
她只能在暗中观察,寻个好时机,好悄无声息的潜入王府。
时机说来便来,河韶倾趁换防之际使出诡影步,如一道幽冥鬼影般一闪而过,就消失在那高强深院内。
正在换防的几个士兵只觉得突然吹来了一股刺骨的冷风,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
“娘亲,娘亲!”
“娘在,别怕,做噩梦了?”
“嗯。娘亲,爹爹怎么还没回来啊?”
“朝廷有任务交给爹爹,他外出办事了……很快就会回来!”
“那到底是多快啊?”
“很快!”
河韶倾路过王府角落一房屋时,无意间听到了从房屋中传来的对话。
随着河韶倾过去的同时,黑暗的屋子里亦是点亮了一盏灯。
河韶倾未发出一点声响的戳破了窗户,将里面的人物尽收眼底。
屋内陈设有些简朴,与广陵王府本该有的奢华相去甚远。床沿坐着一女子,女子正俯身给躺在床上的幼童拉被子。
女子动作轻柔,做完这一切后,转过头来吹灭了屋中灯火。
有些眼熟,女子转头过来时,河韶倾看到了她的面容。仔细一回想,好像是那王林长的妻室。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
“外面最近有些危险,我们先在这里住着,等你爹爹回来时再回家!”
“嗯。好,等爹爹回来时,我再送他一个大的泥人。”
“说到做到哦!”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
“真乖,快睡吧!”
女子说完这话后,河韶倾果然没听到幼童的声音了,显然那个幼童还是极其听话懂事的。
河韶倾有些怅然起来,王林长被贬官职,押往京口交给王林敬问斩的圣旨已经传遍了大半个江汉王朝,而听这母子的对话,显然是对此事不知情的。
河韶倾也不知道那女子是真不知,还是假意安慰幼童,反正此刻她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
王林长的死或多或少是和自己有关的,自己虽然利用他,却没有多少对他的恨意。
谈不上多恨,所以也没有报仇雪恨的理所应当感,只有完成事情后的小喜。以前觉得他死了便死了,没有一丝心理上的不适。
可如今无意间听到这对母子的谈话,让河韶倾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人心都是肉做的,她也只是一个才十六岁的少女而已,武艺再怎么高强,心志在如何坚韧,也只是一个少女而已。
此间少女有些不知所措,她明白此时此地出现这种情绪是极其危险的,但这种情绪就是控制不住的不断滋长。
河韶倾深吸一口气在缓缓呼出,强压下这种情绪后,她在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句。
希望你们永远都不知道此事。
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除了自欺欺人的祝福那母子二人永远保有这份希望外,河韶倾也做不了其它的事情。
河韶倾走的极快,仿佛此地是那刀山火海,让她不敢多停留一个呼吸。
河韶倾说不上那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也不敢去深想,就让那件事如过眼云烟般消散。
但接下来要做的事,河韶倾却是无比的坚定。
第二次入广陵王府,再加上以前的一些情报,她显得极为的轻车熟路,直接便往王府女眷住的地方去了。
河韶倾知道绿画凭借在自己几人身上建立的功劳,加上她的才艺容貌,以及那种长期混迹风尘的察言观色,一定可以在王府中混的风生水起的。
所以河韶倾率先瞄准了那些身份地位比较高的女眷才能入住的房屋。
只是一间一间挨着摸进去后,她竟是没有找到。
期间还遇到两次巡逻从屋子外路过,两次刚刚一进去就被人发现了,还好河韶倾反应快,趁她们还未出声,就敲晕了她们。
不应该啊!
河韶倾有点难以置信,虽然恨极了绿画,但不得不承认凭借她的手段,在王府勾心斗角她不会输给任何人,定然应该混的不错的。
可是那些上等女眷的房屋河韶倾找了个遍都未发现绿画。
河韶倾不得不将目光瞄向了另外一处下等丫鬟住的房屋。
一间一间寻过去,河韶倾还是没找到,这让她大失所望,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望着最后一间屋子,河韶倾暗叹了一声,进去了。
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绿画,河韶倾猛的一笑。
人贱自有天收?
没想到她费劲心机巴结讨好广陵王府的人,如愿以偿进了王府后竟然只是一个下等丫鬟。
屋子凭主人身份而尊,主人身份越是尊贵,相应屋子的位置也是大为不同。
绿画这间屋子在下等丫鬟中都还排位末尾,可见混的有多凄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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