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易青青祭了五脏庙之后,打了打哈欠,睡意十足。
昏睡时,她陆陆续续听了这娘儿俩在外间的对话,依稀知道了些情形。她原来以为阿飞是个无亲无挂的小毛贼,没想到他平素里老是一副上有老下有小的无赖话,却不想这一点倒是没有说谎。至于下有小么,哪有姑娘愿意嫁给一个家徒四壁的小偷。
这个阿飞竟然还瞒着自己的老母,胡诌成在外面跑业务干着收账的活,易青青简直听的简直嘴角抽搐,不敢恭维。这小子骗人都不会选个高明点的理由,估计他斗大的字都不识吧,还收账?不过,阿飞的娘年老眼花糊里糊涂的,也不会知道阿飞的小心思,毕竟他还是比较孝顺的小偷。
此夜过后,易青青舒舒服服的待在了阿飞家里,有时候帮阿飞娘干些简单的活,至于饭菜针线啥的她还真不会做。因为怕被人认出来,她可是一点也不敢出门,所以她的口粮全靠阿飞外出偷盗,据阿飞本人对他老母声称是外出收账。易青青差点没有一口茶喷出来。
“青儿姑娘,我家阿飞在外面究竟做些什么,我这当娘的总是有些担心!”阿飞娘皱着眉,满脸的皱纹尽显苍老,她担忧的问。
“这个——”易青青开始哑巴了,平时自己骗人的时候可谓是脸不红气不喘,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她竟然都结巴了。
“青儿姑娘,不瞒你说,阿飞他每次外出收账都要十天半个月,但是回来了都给我买许多东西还有银子带回来,我这心里总是不太放心。他肯带你回来,说明非常信任你,青儿姑娘你知道吗?”阿飞娘絮絮叨叨的说着,眉间的忧虑更甚。
要么不得手,得手了价值就相当的可观。看来阿飞真的挺孝顺的,易青青赞许的点点头。
她眉眼一展开,两眼炯炯的道:“伯母,你放心吧!阿飞是个非常机灵人又肯吃苦的人,办事牢靠,东家很是欣赏他,所以他一般都比较忙。”
“其他到是没什么,只是怕他干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咱穷是穷,可别要让人看不起。青儿姑娘这么说,我就安心多了!”阿飞娘渐渐脸上缓和了些,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是啊,是啊!”易青青随声应和着,将阿飞夸的是天上有地下无天花乱坠的,反正逮到了哪句话就用上,老妇人是被她哄的笑声不断,合不拢嘴。
在阿飞家住的这几日易青青感觉非常的快活,虽然只是些粗茶淡饭,她却甘之如饴。比起在慕容世家提心吊胆的富贵生活,还不如平平淡淡来的好。
某一日傍晚,天色阴沉沉的,闷热的气温让易青青生出了几分燥热感。
眼皮开始不停的跳动,远方的天响过一记闷雷,易青青骤然间吓了一跳。她闻着从小屋中飘出来的袅袅炊烟味,顿时心静了不少。院子里喇叭花开的正欢,在篱笆的里面一圈稀稀疏疏的生长着。此刻她的脸上是干干净净的一片,褪去了所有的伪装仿佛是真真切切的易青青,暂时脱离了易经经的影子。最近的时候,她照镜子发现自己的容貌开始出现一些变化了,脸上的五官似乎张开了些,眼睛比初来时的大气多了,为此,她苦涩的笑笑,也许是第二次发育了。
淡紫和玫红的牵牛花交相呼应,生出了那么些绚烂的魅丽。他们姿态各异,形状统一。期间有一朵牵牛花调皮的窜出了宽大的篱笆缝隙之外,到让易青青想到了某诗人的一句诗:一枝红杏出墙来。现在应该改成‘一朵牵牛出篱来’才对吧!
一个人贼嘻嘻的笑着,易青青不由得蹲低了身子,俯下身想要将那朵长歪的花给拉扯进来,顿时眼前一双黑底靴子蓦然出现,伸出的手遥遥的落在了半空中。
“轰……”一阵闷雷闪过。
易青青心里咯噔一凉,来人却轻而易举的将牵牛花摘下,通常真正的爱花之人是不会这么做的。因为花开的好,是让人欣赏的,一旦你堪摘下来,那花儿很快会枯萎的,便失去了意义。
“老大,吃饭了。”身后是阿飞长长的呼唤。今日他没有出去,易青青估莫着这个镇上的肥羊被他给宰的差不多了,所以人人自危防范得当。
易青青眼神紧紧地注视着身前的人,侧过了脸朝门里大声的应道:“你们先吃吧,我要去方便一下!”
屋里便没了声音,在人家吃饭的时候说要拉稀拉屎实在是不文明的说法。
“你的鼻子真灵!”易青青局促的夸张着对方,脸上却是一股森然的表情。眼下易青青与来人已经离开院子有一段距离,深处小树林中。
司马归云忽然间将手中的牵牛花弹落,黑靴子径直踩了上去,面无表情。
“你以为你逃的掉吗?”他残冷的笑着,从喉间发出的低沉嗓音,笑容竟出现了几分明显的不悦甚至是震怒。这个女人果然是狡猾的很,他以为她被那些人给抓走了,却没有料到她竟如此悠哉的赏花漫步,日子过的别样的宁静。
易青青后背发凉,有一种大难临头之感,紧紧逼着唇不开口。
天色愈近昏暗,黑压压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真闷啊,好像要下雨了。”她不合时宜的望着天,企图转移话题,“那个——太晚了,不如我先回去吃个饭我们再好好的聊?”
她弯大的嘴型无疑非常白痴,对方会轻轻松松的放过你吗?
“你上次是怎么脱身的?”直到他亲眼见到易青青本人时,才相信那个根本一点江湖阅历都不懂的女人居然避开了迷药。
那天,他出窗之后,急急追上了余下几个黑衣人。手起刀落,只留下了一个活口。可是不管他如何逼迫,那人始终是嘴硬的很,不肯透露一句。
他还以为她会有危险,没有想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床底下。”易青青看到他的脸色变得阴郁不明,后怕起来,老老实实的回答。
谁知司马归云听后,非但表情没有一丝缓和,反倒是越发徒然生怖,五官变得深刻,徒然生怖。他的极度变化让易青青简直摸不着头脑,不会就因为她耍了点小聪明对方就这么来气吧!
司马归云沉着声,最后化为了轻轻的低诉:“我认识的易经经不是你。”
“我本来就不是易经经,我的名字叫做易青青。”易青青翻了一个白眼,以上的话是否证明了司马归云相信她了。她突然开始觉得,司马归云眼底有一丝哀伤,具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怀,她不想了解,也没有兴趣了解。说不定司马归云暗恋他的师妹,可惜他的师妹却喜欢别的男人,甚至放浪形骸纵情声色。
“易青青?”司马归云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
两人干站着半天了,易青青脚下无根发虚的很。她悻悻的道:“你既然现在想明白了,也为时不晚,以后就不要再缠着我了。”
感觉到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估计应该是受打击了。易青青试着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迈开脚步。不快不慢,不轻不重,似乎身后已然没有了动静。
然还来不及窃喜,司马归云已一个箭步迅速挪到了自己的身前,挡住了去路。
“你竟要如此,为他你竟要如此!”司马归云幽恨的眼神凝视着,嘴里不可置信的道。
易青青简直就是摸不着头脑,这个家伙说话奇奇怪怪的,她怎么就一点也听不明白?‘他’指的该不会是慕容流言吧!直觉告诉她司马归云和易经经之间肯定有感情纠葛还未解决。
“我不是你师妹,你可要看清楚了。”易青青一字一句的道,粉碎司马归云的心房。现在她已经万分确定,司马归云的确是喜欢易经经的,否则又何以会对她再三留情锲而不舍。但是,那日他神色未变的剥了自己的衣衫,怎么就没有瞧见有冲动呢,真是个怪人!
长成了一副小受魅惑的模样,果然有菊花恋的潜质!
司马归云深邃的眼眸像要将易青青嵌进脑海里般,情绪十分的激动。
易青青以为对方会假意捏着自己细嫩的双臂,借口是情绪激动,然后伺机蹂躏和摧残她的肉体,甚至是动辄拳脚相加,携私带报。
不过,这都是某人的自我想象,司马归云并没有某个情绪激动的时候对她进行直接的虐待。
他缓缓的在易青青面前吐出一句话:“只要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帮助我完成一件事,今后你就自由了!”
“此话当真?”易青青咋听时,眼睛发直,耳朵都亮了。
“我自然不会像某些人那样谎话连篇。”司马归云挑了挑长眉,眸子斜斜地望着她。
这话算是讽刺吗?罢了罢了,易青青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可以从此摆脱司马归云了。
接下来的事,易青青进行的顺理成章,同阿飞他们告别,并承诺不用过多久会来看他们的。虽有有些不舍,阿飞家的确是混吃混合等老等死的好地方,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她也不能总打扰别人啊,身份上来说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阿飞到没有说什么,易青青忽然觉得他和孙悟空不那么像了,到有点像阿凡达!离别是伤感的,在一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多多少少总是存在这么些感情的。
明明是雨过天晴,却下起了密密麻麻的雨来。
易青青眉梢暗蹙,都怪身旁的司马归云不好,非要连夜赶路。周围一片湿气辘辘的,又黑路又难走,得几时才能找到过夜的地方。再走下去,怕是要到山沟沟里了。
她忽然脚崴了一下,脚步停滞了。心里再次萌生了邪恶的念头,如果有免费的脚力,似乎不是一件坏事。
“司马归云,我走不动了,脚折了。”她大声的嚷嚷着。司马归云此人,精明时精明,不精明时很笨,很容易忽悠,这是易青青总结出来的中肯评价。
易青青满心以为司马归云就算不来个公主式的横抱,起码背也是可行的。谁知,对方皱了皱眉,直接像拎小鸡一样把她倒着拖走,毫不怜惜。
某人杀猪一般的咆哮:“司马归云,你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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