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嗯，知道。”

当十六夜第一次发现我吸烟时，就警告了我。

这个时代，不仅是在衣着上有着严格的等级之分，而且对于女子的规则异常严苛。虽然几乎没有这个可能，但仍然规定了，女子如若吸烟的话，会被处理“晒刑”。听说，好像是谁在很久前证明了，女子吸烟会影响到生育以及下一代的健康，所以做出了如此规定。

所谓晒刑，如字面的意思，就是将人绑在石头上，然后扔至太阳照射最猛烈的地方，活活的晒死。

“那你还抽？”十六夜没好气的道。

“即使被发现，我相信‘二哥’你不会袖手旁观的吧！更何况还没有被发现。”

我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让十六夜十分的郁闷，干脆撇开眼，看也不看我。

“嫁衣合适吗？”穆夜看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的话，问道。

“嗯，还行。你突然失踪就是为了找这衣服？”

“失踪？”他如十六夜一般开始迷惑她使用的词汇，但似乎明白她大致想表达的意思，说，“嗯，这是请人缝制的，天下独一的嫁衣。”

“花了多少钱？”

“你不知道天下还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么？”十六夜在一旁插嘴。

我看了他一眼，这人果然是孩子脾气。上一次才一副不理人的样子，这一刻又忍不住插嘴管事。

“噢？我还真没见过。”

“哼，就算瞎子也看的出来这件嫁衣的特别之处！”十六夜将嫁衣拿过来，摆在她面前，用孺子不可教的表情说，“这是用天蚕丝纺织，以蓝染工艺而上，刺绣手法是‘云行秀’。天蚕丝是极为难得的宝物，而蓝染与云行秀都是已经失传的技艺。”

“所以呢？”

“所以？！……所以……所以你是笨蛋吗？你难道没看出来这很珍贵吗？！”

“嗯，很珍贵。然后呢？”看着十六夜气急的模样，心里竟然觉得有点愉悦。

这种心态，就是所谓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吗？

“然后？！你是真的不懂还是……”

“十六！”穆夜一声冷呵，制止住已经气急败坏的十六夜，说，“还有十天，使者就要来了。”

“噢。”我淡淡的说，见穆夜皱着眉，欲言又止的看着我，便道，“有话直说就可。”

“……没有。”恢复平日安静的冰冷，他说，“还需要准备什么？”

“嗯……暂时没有。”我考虑片刻后说。

“那么，我先走了。”穆夜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有些郁卒的十六夜，说，“跟我来。”

“十六！”走至门口的穆夜见仍站在原地的十六夜，再次唤着。

十六夜犹豫的看着我，目光游移在我与穆夜身上。而他那闪烁着的目光，像是在征求我的同意？

“怎么？”我淡淡一笑，看了一眼伫立在门口的穆夜，说，“你的主人是他。”

瞳孔猛地收缩，十六夜沉寂下表情，冰冷着脸离开。

那个表情，如同与他初见时，却比那时更加寒冷。

是我伤害了他吗？不由的，我在心里问。

但不管怎样，那是事实。我并非他的主人，也未曾想过要与他、与这世界的每一个人有何联系羁绊。如若这样伤害了谁的话，还是在痛未深前及早伤害，会好上许多。

虽说已经到了秋季，可是太阳依然散发着强光，烤灼着大地以及大地上的生灵。只有偶尔的落叶簌簌，在告诉世人秋天已然到来。

永清九年七月二十日，阳光炙热，微风徐徐。

原本以为这会是因为烈日曝晒而又是寂寥无比的一日，却因朱焰国迎亲使者的到来，整个平安城都在沸腾。

身着铜色铠甲的卫兵持枪分驻在街道两侧，聚集在之后的是前来看热闹的平民百姓。街头四处都挂满了红色，彰示着这是喜庆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