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知道，在做一件‘蠢事’之前，怎可能不去了解其后果呢！”

“那你还要执意去做吗？”穆夜再度确认，“会死的！”

“难道你想我将自己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吗？”我问道。

“他是君主，有何不可？”

“所以呢？”

我何尝不明白，对于君王而言，女人不过是发泄欲望的工具而已。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陌生的，又有何意义？但是，我即已成为屈服命运之犬，就绝不要沦为工具。绝不！再装了一袋烟，我讽刺一笑，看向另外一直沉默的两人，道：

“还是说，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十六夜看着她，犹豫着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未曾开口，只是转过了视线，表情一片冰冷。

他表情的冰冷，如北极之雪，也如同我心脏的温度。

“那你呢？”我看向穆然。

这个温柔的男子，究竟会给我什么样的答案？不禁一笑，为何还要期盼，是嫌心脏的温度还不够低吗？

“抱歉，让你们为难了！但是……”我顿了顿声，依次看了他们三人，笑了笑，“但是，我今日叫你们来只是为了听听你们的意见，并非找你们‘商量’的，你们切莫误会才好！如果误会了的话，我会很苦恼的。”说完，我狠狠的吸了口烟。

“既然如此，需要我们做什么？”穆夜说。

我不由得佩服，这个人一瞬间就明白我的意思并作出反应，果然很厉害！而且还很上道。至少，他很明白，现在不按照我的意思去做的话，结果只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但是，我并不反感这样的人，相反，这样忠诚于自己目的、毫无犹疑之人，实为罕见，至少是在上一世从未见过。

“闭嘴！你们只要闭嘴就好，将这一切当做原本就是如此。”

“明白了，还有其他的吗？”

“没了，你们出去，十六夜留下。”

“……是。”

“噢，还有，以后单独的时候叫我温柔。”我说。

他们相继回头看了我依言，而后一声不吭的离开。

十六夜看着她，眼里闪过悲伤。

是因为我吗？不应该是我吧！就算……就算我唤了他的全名，那又如何？我能伤害他吗？不是重要的存在，怎会伤害到他？我们认识不过仅仅数个月，而我不过是……他站在一旁，将准备好的东西摆放在桌上，拿起银针浸泡在药酒里面，然后放入明火，待到银针变红，又浸入药酒之中。安静的屋内，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如此反复着，不知多少次。

门外反复徘徊者脚步声，纸窗上映出了穆然的身影。

他想要做什么？是要说一些什么话，还是想要看到刺青后的我是何模样？

“……小晚，”那个身影终于停住了，头却埋下，“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走。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我的真心话。”

十六夜停下了动作，看着窗外已经离去的身影，眼神暗淡了下来。

“事情全部告诉他了吗？”我问。

“是，夜主亲自说的。”

“噢？还真难得。”是，的确很难得，我以为穆夜绝对不会对穆然说话，更何况花上很多时间去讲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反应如何？”

“他什么都没说，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是吗？连你都看不出？”

“是，可……”

“把刚才的话忘掉，彻彻底底的忘掉！”我打断十六夜的话，认真的说。

他拿着银针的手再度清颤了一下。

这个男子，越来越让我弄不明白。这样的他和初见的他，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十六夜？亦或是，那些面孔真的只是出自高超的易容和演技，就连那份天真和直率也是演技的结果？

“是。”十六夜点了点头。

“那么，开始吧！”

十六夜再度将银针烧红，取出另一根放于酒中，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盒子。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各种色彩。道不清楚这是什么物质，大致与油画颜料相同，但总觉得这些东西与颜料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我刚想用手去触碰，却被十六夜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