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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驾天下倾国女》第37章 真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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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对啊,你不稀罕,所以得不到!哪天等你真的想努力得到,自然就稀罕了。”花娴妤横眉说道,“一个女人想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太难,而女人需要以征服男人为踏脚石来征服天下!幸福是要靠自己不断强大而争取的,而不是柔柔弱弱坐在这里等毁灭。”

花娴妤霸气盎然的话语,却深深刺到了澹台倾若的心里,难道她以前想的那些在这个世界里都是行不通的?没错,她心如死灰,就是在青云阁中等毁灭。不,她既然重生了,来到了这个世界,有了新的生命,就不应该再懦弱。

“来,跟我出来看看。”花娴妤握住澹台倾若的手,澹台倾若本来是应该甩开的,她讨厌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可是她却乖乖跟她出去了。

一个侍卫逮着一只上了绳索的猎犬,一个嬷嬷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花娴妤问澹台倾若:“你是想当猎物还是猎犬?”

澹台倾若看着它们,一个张开利爪,红眼嚎叫,一个温顺柔弱,蜷缩着身体。嬷嬷放开了小白兔,侍卫也放开了猎犬,仅仅几秒钟,猎犬飞一般扑了上去,死死咬住兔子的脖子,留下一滩血。

“你如果还想快快乐乐地活着,而不是老死宫中,就必须为自己寻找一条生路!”澹台倾若眉头一皱,耳边都是花娴妤的声音。

澹台倾若冷眼看着花娴妤:“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想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等别人施舍,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话,抓住每一个能让自己重生的机会!”花娴妤放开了澹台倾若的手,今天的说教就到此为止,总要让她慢慢消化,一点点的来。

花娴妤带着宫人们离开了,澹台倾若傻傻还站在远处,秋风吹来,撩动她的柔发,海棠缓缓走了过来:“公主,这儿风大,我们回屋子去吧。”

“海棠,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澹台倾若已经不知如何选择。

“皇后娘娘可能并非全心全意为公主着想,公主也是知道的,不过她有的话却是对的。海棠一个宫人也不敢对公主多说,只是希望公主能够抓住眼前的幸福,忘记以前的不愉快。”海棠答道。

澹台倾若叹了一口气:“唉,我现在还能有幸福么?”

“秦如歌秦将军啊。”海棠鼓足勇气提醒了句,连涵妃娘娘也觉得这个人可靠,那海棠自然是相信了。

“如歌。”澹台倾若嘴唇微动,可是现在她的心里对秦如歌完全不是那样的感情,难道为了脱离皇宫的束缚,脱离澹台夜辉的束缚,她就应该答应了秦如歌?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想离开皇宫,离开澹台夜辉。

皇宫里拖着浩浩荡荡的一条队伍,“皇上,前面就是青云阁了,要不要进去看看?”太监总管问道。

澹台夜辉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这儿,止住了脚步,他现在也后悔当初的自私,可是他身为帝王,做了就不该反悔!澹台倾若应该不想看见他吧,她已经称病拒绝过他好几次了,算了,澹台夜辉没有理会太监总管,转过了身。

“皇上起驾——”太监总管高声道。

澹台夜辉转过身来,棱角分明,朗目疏眉,神清骨秀,眸子刚中带柔深不见底。对于澹台倾若和白涵灵的心情是同样的,他的心中真的不在乎她们么?不,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伤害了她们。这两个女人,是他澹台夜辉生命里永远最最重要的女人。

“皇上!”背后清脆如铃的声音让澹台夜辉止住了脚步。

澹台夜辉转过身来,严肃的脸上荡起了一丝微笑:“倾若——”

“倾若给皇上请安。”澹台倾若面带笑容,她就是听婢女说澹台夜辉又站在青云阁附近眺望,所以来了。她现在心里还不明白为何要来,是想原谅他曾经给予她的伤害,还是她不想再沉浸痛苦之中,再一次浴火重生。

这还是澹台倾若回宫之后第一次主动给澹台夜辉打招呼,澹台夜辉快步走到澹台倾若面前,“对不起”这三个字憋在心里,九五之尊说不出口。

“一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皇上永远是倾若最尊敬的人。”澹台倾若承认这句话不是真心话,她最尊敬的是曾经那个重情重义的王兄,而不是现在这个被利欲熏心的帝王。

澹台夜辉眼中闪过泪花,是处于一份感动,他将澹台倾若抱在怀里:“倾若,你也是朕最最疼爱的妹妹。”

澹台倾若的眼神充满了陌生,就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说谎,还要故作一副无怨无悔的样子,澹台倾若心里蓦然,她的心中是有怨恨的,那一份割舍不下的感情折磨得她至今痛苦不堪。难道真的是因为花娴妤的那一番话,有了这样的魔力。还是本来某颗种子就埋在她的心里,只是被人浇水后开始发芽了。

“嗖嗖——”外面的大风吹得树枝响,一阵风吹进了屋里,银杏道:“主子,今夜的风儿有点大,我把所有窗户都关上。”

“不用,开着窗户透透气,不冷。”月绾如答道,在铜镜台前,梳理长发。镜中人儿娇艳妩媚,眉宇间是充满了消不散的浓雾。

银杏服侍月绾如洗漱之后便退下了,月绾如独自走到了窗前。一个黑影出现,他翻窗而进,太监装打扮。月绾如立即关好了窗,男人低头唤道:“月姑娘。”

月绾如能够逃脱冷宫,自然不是靠一己之力,还有长孙诩派人暗中相助,并出谋划策。月绾如现在受控于长孙诩,问道:“侯爷有何吩咐?”她这段时间认清了男人的真面目,无论是长孙诩还是澹台夜辉都不是真心爱着她的,他们一个是利用自己当棋子,一个是贪恋美色。想得很透彻了,月绾如如今只要自己快快乐乐地活着,反正就是一条命,兵来土挡。

“侯爷说过了,这件事完成之后,属下就带月姑娘回到侯爷身边。”男子面无表情地答道。

回到长孙诩身边?月绾如轻轻一笑,就算他乐意,她又怎么还会像以前那样傻傻地敬爱他,仰慕他。他把她当做礼物送给了别的男人,就没有想过还会要她吧。“侯爷要我完成什么任务?”

男子拿出了一包药粉:“这是一种慢性毒药,放在澹台夜辉的茶里。”

“要毒死他?”月绾如皱眉,她虽然现在对男人已经不抱希望,不给予感情,可是还不想亲自动手这么杀了一个曾经喜欢过的男人。

“不会立即死,只是慢性中毒,此药粉无色无味,化水即溶,为了不让澹台夜辉有所察觉,每次只需一个绿豆大小加入茶水中。”男子将药粉放在月绾如手上,语气冰冷,“这就是侯爷交待的任务,属下会暗中盯着月姑娘做这件事,如果月姑娘做不好,那么就恕属下无礼了。”

月绾如哼了一声,长孙诩也真是狠,软硬兼施,如果她不这样做,那么他就会派杀手暗杀她。她身边护卫不多,武功不济,只要长孙诩想杀她可是轻而易举。澹台夜辉武功极高,身边守卫深严,杀手根本无法近身。长孙诩只好威逼一个女人动这样的手段。

“好了,我明白了,你请吧。”月绾如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带了人皮面具的太监是哪儿冒出来的,平时又藏身于何处。

此人来无影去无踪,只见窗户那么动了一下,房中已只剩月绾如一人。她拿着这包药粉闻了闻,犹豫着要不要真的下到澹台夜辉的茶水里。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澹台夜辉狠心将我打入冷宫时也没多少情分,月绾如心中自语。

月绾如打了个哈欠,去床上躺着,反正今日的脑袋还在脖子上,想以后自寻烦恼做什么,她闭上了眼一觉睡到大天亮。

翌日清晨,月绾如醒了之后,喊银杏为她梳好头发,准备早点。银杏笑道:“娘娘这些日子好像都是心情大好,昨晚上皇上一直在云嫔宫陪云嫔娘娘。”

“那是应该的,人家肚子里有孩子了嘛。”月绾如一边描眉一边说,“待会儿吃了早点,我们就去云嫔寝宫看望她。”她现在什么不在乎了,当然每天心情大好,呵呵,在乎也没用,以前为了这肤若凝脂的效果服用那些药丸,也怀不了孩子了。想到这个,月绾如脸色多了一份黯然,当初长孙诩只是让她坚持服用,并没有告诉过任何后果,如果她知道这极致美貌是不能当母亲的机会而换取的,她绝对不会答应。

用过早膳,月绾如就带着银杏和其她几个丫头去了云嫔寝宫。

“哟,姐姐,什么风儿把你给吹来了?”云溪坐在榻上,边吃甜糕边笑脸盈盈看着月绾如,她现在居然也会主动踏入她的宫门。看来有了龙种就是风光,澹台夜辉对她关怀有心,连月绾如也得来巴结,云溪有些许得意忘形。

“云嫔妹妹现在身子金贵,做姐姐的自然要多照顾了。”月绾如迎了上来,她对云溪越好,就越能够在此刻挑唆云溪与花娴妤之间的关系。

“不敢当啊。”

“以后云嫔妹妹生下皇子,没准还会封为太子,今后妹妹可就风光了。以前姐姐要是哪些地方对不住妹妹的,还请见谅。”

月绾如说的话还真中听,云溪显出一副好不记仇的模样,大度说道:“紧紧哪儿的话,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呗。”

“我送来了几匹布料,看妹妹有不有喜欢的,看上了那匹,我就差人去做件新衣裳给我们未出生的皇子。”这上好的布料都是澹台夜辉赏赐给月绾如的。

“姐姐,真是有心了。”云嫔正笑着,不料听见外面有人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花娴妤来了,一进屋就看见云溪与月绾如走得亲近,不由得气红了脸:“如妃妹妹也在这儿?”这个贱人来得还真早!

“皇后娘娘金安。”月绾如起身朝花娴妤微微行礼,她方才就坐在云溪身边,两个人看似感情尚好,“是啊,担心云嫔妹妹,所以来看看。”

花娴妤微微点头,而云溪这个小小的嫔妃没有站起来行礼,反而是坐如泰山:“皇后姐姐,你也知道我的肚子不方便,皇上给了我特许……”不行跪拜之礼。

“嗯,云嫔就不用行礼了。”这个云溪竟然敌友不分,还跟月绾如走得这么近!花娴妤看了看云溪的肚子,那也是个祸害。看如妃对云嫔很上心啊。花娴妤受不了月绾如的假惺惺,但是更反感云溪得势而骄,好像连这个皇后都不放在眼里的感觉。

“皇后姐姐,来,也快坐下啊。”云溪示意花娴妤坐下。

待花娴妤坐下之后,月绾如也跟着坐下,三个人就聊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把皇宫里里外外八卦了一遍,重点对象则是一直不爱露面的白涵灵。白涵灵成为了后宫的笑柄,从宠妃变成了弃妃,还自作清高。

差不多要到晌午了,月绾如就借口先离开了云嫔宫,反正她是明里暗里都在拍云溪的马屁,而云溪正好也是一副欣然显摆的模样,引起花娴妤对的特别不满。

“云溪妹妹,以后和月绾如不要走得太近!”花娴妤不悦说道。

“皇后姐姐不用生气,我跟她不就是做做戏,谁很当真啊。”云溪说道,她跟花娴妤又何尝不是只做做戏,还有谁会把对方真当做好姐妹。

花娴妤笑了笑,盯着云溪的肚子,说道:“虽然妹妹现在是暂时凭孩儿得到了皇上一分宠爱,可是月绾如她还有八分,不是你比得上的。”

“是啊,天姿不如人,又有什么办法?这个月绾如还真是女人中的极品,澹台倾若的肤质本就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好的,可这个月绾如更胜一筹!”云溪喃喃说道,月绾如是集合了澹台倾若的秀雅灵气与花娴妤的高贵妩媚,真正美比仙子。

“我有一计,可以让月绾如再无翻身之地!”花娴妤眼中透着狠辣,盯着云溪的肚子。用这个孩子来陷害月绾如,澹台夜辉一定不会再放过那个贱人了。

花娴妤赤裸的目光,令云溪心头一颤,她轻抚肚子,放声说道:“不行!想用我的孩子去冒险对付月绾如,不可能!”这个孩子是她争夺荣耀的希望,怎么可能任花娴妤摆布。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溪儿……”花娴妤劝道。

“皇后姐姐休提此事,我就算死也不会牺牲自己的孩子!如果皇后姐姐再说此类的话,休怪云溪翻脸无情!现在皇上有多疼爱这个孩儿,不用云溪提醒,姐姐是知道的。”云溪语气坚决,花娴妤想渔翁得利是绝对不可能的。

云溪拿皇上来威胁她,花娴妤心中无比之恨,这个小小的云嫔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不过表面上花娴妤则是松了口:“呵呵,当然也是万不得已之时,我又岂会舍得云妹妹的孩子。”

皇后与云嫔之间有了裂痕,是无法补救的了。

夜色微凉,青云阁,澹台倾若在屋内坐立难安,秦如歌此刻正在她的院子里抚琴。她不想见他,怕心生邪念,可是他不愿离去,只为一见。

琴声动人,音律扰乱人心,海棠问:“公主为何不愿意去见秦将军一面?”

她就是怕见了他,而改变心意,最近澹台倾若的思想都不为自己所控制,她对海棠说道:“你再去劝秦将军,让他回去。”

“奴婢已经劝过三次了,秦将军的态度很坚决,一定要见到公主!”海棠说道,她看秦如歌倒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好男人,不免也更愿意撮合他和公主。

澹台倾若深叹了一口气,没人能够明白她现在心里的纠结,她怕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为什么,她现在忽然会渴望权力,昨天晚上做梦都是通过权力得到了统统想要的东西。海棠劝又道:“秦将军人那么好,公主为何避而不见,似乎有点……有点不通人情。”

木叶萧萧,秦如歌静若处子弹着琴,他知道她会出来的。屋内的澹台倾若心神不宁,注定了数年的纠缠,起伏。一生的心心念念,时光碎片,而到了现在她别无所求的时候,他又非要扰乱她的心。

澹台倾若脑海中又闪现出风惜扬的身影,他手持玉箫立于梅花林中,冲她微微一笑。不经意间再次模糊了双眼,她的爱,好比蝴蝶终究飞不过沧海。此刻澹台倾若想到了很多,这一路而来,曾经为那些男子心动过。

风惜扬,艳倾天下,才绝无双,如风轻盈。他是她此生挚爱,她以前不懂他,总是觉得他把一颗心隐藏得太深。这个男人纵是有举世才情,可他那被玩弄的抗争道路,能与何人说?

令世人瞪目结舌的,除了他惊世骇俗的容颜,自命不凡的智慧,更多的是,他桀骜放纵间不忘道德伦理的准则。此生最大的信仰,是他从来能坚决的以自己的理解行走人生,不管是否离经叛道,他执着的凭自己的原则抗争命运,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他自负但是从来都有自负的资本可是依旧从容不迫、遗世独立。

澹台倾若现在慢慢终于懂了,为什么他眉宇间总是有化不开的忧伤,为什么他身处世外桃源却名利薰心凡事要争个赢。

如今箫声不在,耳际在听见清脆的琴声。

秦如歌,风神若仙,天资聪颖,如花美仑。或许儿时的他总是幻想他的人生如花般绚丽,活着是快乐而幸福的。然而,一夜之间什么都改变了,他失去了亲人,如今孤独无助,最后以致顺从了世态,浑浊了灵魂。

他本性淡泊,只愿与琴棋书画为伍,然而天不由人。如今他是铁血大将军,变得冷酷无情,结束一个人的性命是那么轻易的一件事,不废吹灰之力。更且现在看着他人的生命凋落,在淡然中竟成为一种享受,如花落纷飞般美好。

只叹怀才误此身,被压得越低就越不甘,越不甘就越想飞,越想飞就越不顾一切,成了此生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结,为此无顾天理公道。被压抑而无力去挣扎,他选择了顺从,并且是用一种最良好的心态来接受现实。

秦如歌什么都不在乎了,他只想和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白头偕老,遨游天地。

妖孽,就放纵妖孽吧。

耶律楠,温雅潇洒,心思细腻,如雪冰冷。他得到了江山,却得不到真爱。双重人格的耶律太子同样也是生不由己,他本性善良温和,去因为身份而不得不强装坚强冷酷。

澹台倾若还记得,那次他受了伤在小竹林里养伤,无奈地对她说过,假如有来世,他宁可生得平凡,忘却了红尘的逐斗,清风两袖而来,无可挂念而去。

可惜此生,他冷看一场尘世的角逐,独自欣赏一种才情的彻底绽放。在归路的尽头,他彻悟,没有人手提红色的灯笼,于苍茫夜色依依相候,相伴身边,从此执手看山看海,鸾凰一曲到白头。

无人看懂他的世界,雪怨风,怨风不愿开启内心去接纳雪的飘零。雪憎风,憎他以为万人皆醉他独醒。

或许到最后澹台倾若始终是不了解耶律楠的,她离他也最为遥远,毕竟她从来没有真心想要过了解耶律楠。面对这个男人,澹台倾若心中只有一百个一千个对不起。

和风惜扬同样牵动澹台倾若心的,只有沐城枫。

沐城枫,卓尔不凡,傲骨铮铮,如剑锋利。他对每种感情都是一样无怨无悔地付出,凡是他心中牵挂之人,都是愿意用生命去保护的。

他的身上积聚了优点,不像其他三个人活得那么无奈。他本就渴望平淡,也身处于平淡,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傲骨中带着一份难言的自卑。

沐城枫经历了太多而自卑,并非是他本人不够优秀,而是在其他三个人的映衬之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他最后的选择在澹台倾若看来是最正确的,她给不了他任何,所以只能默默祈祷他和玉颜今生能够快乐。一想到他,她的心就会撕心裂肺的痛,或许这辈子,他们再也无缘相见。她欠的最多的,也就是沐城枫。

日出日落,痴痴笑笑。人生如旅,亦哭亦歌,曲终人散时,不过是痛者自痛,伤者自伤。放下了傲岸的神情,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他们均是造物的恩宠,却沦为命运的弃儿。

有一种美,惊心动魄,荡气回肠。

澹台倾若最终走了出去,与秦如歌四目相对。她身子单薄,飘逸的霓裳在风中摇曳。

秦如歌心一颤,在他心里,她是一个极为端庄贤淑的女子,从来都是气质超然,仙气飘零。

“倾若。”琴声停下,他起身走到澹台倾若面前。

如歌啊如歌,为什么过去的你就偏偏不肯让他过去,还要来与我痴缠不休。我利用过你一次,不想再利用你第二次,但是……澹台倾若的心里纠结极了。

他这张熟悉而俊美的脸颊令她心醉,他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把她抱在怀里。或许上天要他们相继失去爱人,就是为了重逢在一起。现在秦如歌什么都不稀罕,只要她,就要她!

“澹台倾若,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放弃。我要娶你为妻,要给你一辈子幸福!不要再拒绝我了,好么?”秦如歌渴求道。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澹台倾若面满泪流是为了秦如歌,但是仅仅出于感动。心被融化的感觉,如果真的不能再与挚爱的男人在一起了,那么她为何还要辜负一个深爱她这么久的男人?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澹台倾若开口了,她现在没有勇气立即答应他。

“好。”秦如歌声音沙哑,略显激动,总算是看见了一丝曙光。

月下情愫蔓延,澹台倾若感受到了秦如歌炙热的呼吸,她想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你知道吗?我早已经把身体和灵魂交给了风惜扬。”她知道古代的男人很注重女人的清白,坦言现在自己并非完璧之身。

秦如歌的身体明显有些颤抖,她的心里终究是放不下风惜扬了,可见她曾真的很爱过他。

澹台倾若又问:“是这样,你还要我么?”

“只要你愿意,我只求和你在一起,什么都不在乎。”秦如歌的回答果断,他不怕她曾经有过别的男人,只怕她一辈子都只记得那个男人。

其实秦如歌也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他以前也有过别的女人,澹台倾若只想把自己完完整整交给一个男人,可是现在似乎做不到了。

面对秦如歌的温柔,她无从躲避。

“倾若,明天我陪你到外面去走走,散散心。”秦如歌轻轻用手指梳理她的柔发。

澹台倾若脸靠在秦如歌想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咬唇不语。

太晚了,秦如歌离开了青云阁,澹台倾若此夜恐怕是不能入眠了。澹台倾若坐在榻上爱叹了一口气,海棠端上一碗夜宵:“公主,喝完排骨汤补补身子。”

澹台倾若接过了汤碗,尝了一口,听见海棠嬉笑着说:“公主和秦将军挺配的。”她今天偷偷瞥见他们相拥在一起,就知道公主已经接受秦如歌了。

“海棠,我现在心里被另一个男人塞得满满的,容不下其他人了。”澹台倾若说道,她此刻睁眼闭眼想到的都是风惜扬,可是怎么可以投入秦如歌的怀抱。

“公主可以尝试着放下一些东西,再得到一些东西,这样不是更好么?”海棠答道,总之在她看来,澹台倾若是应该和秦如歌在一起的。

秦如歌从青云阁出来,就被一个太监领去了凤仪宫。

难得花娴妤晚上这么闲着,还等着见秦如歌一面。

秦如歌与澹台倾若的情况,她当然是了如指掌,明天也帮他们设计好了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

“本宫就先恭喜秦将军能够抱得美人归。”花娴妤轻笑。

“谢皇后娘娘的用心,他日若有什么要求,秦如歌一定竭尽所能。”秦如歌行了一礼,语气坚硬以表决心。

“不用谢本宫,还是秦将军用情至深才能感动倾若公主。”花娴妤说道,“明天的事情我已经计划妥当。”

为了得到澹台倾若,秦如歌也顾不得什么卑鄙手段,他现在什么都肯做。

花娴妤在秦如歌眼中看见了一个痴情男人的疯狂,黯然回首为何澹台夜辉就不曾对她用过真心?当初她嫁过来的时候,就意识到这可能只是澹台夜辉想要利用她,明知道男人的虚情假意,可是她也飞蛾扑火般来了,就算是假的温柔她也不想错过。

在花娴妤心中,除了澹台夜辉,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男人再配得上她了。她想着也就是一个为爱情冲昏头脑失去理智的女人,已经知道那份爱不属于她,还是想死死拽紧在手里,挣扎到最后一刻。

秦如歌退出了凤仪宫,眼神寒冷却坚毅,他现在除了澹台倾若什么都没有了,为她耗尽一切,纵狂风暴雨不悔!

翌日清晨,一身华丽锦袍的秦如歌来了青云阁接澹台倾若,海棠特意为公主打扮了一番,美艳动人,不可方物。

秦如歌眼前一亮,上前牵起她的手,温柔耳语:“倾若,你今日好美。”

澹台倾若微笑颔首,今日她眼眸中的秦如歌也是英俊不凡,气质超然。

郊外的小林子里,秦如歌骑着一匹赤色骏马,手中拿弓,澹台倾若骑着白色骏马,身后跟着一小队侍卫。前面跑过一只小兔子,秦如歌开弓一射,直中小腿。有侍卫赶紧上前把兔子抓进笼子里。

澹台倾若看了几眼小兔,蹙眉道:“这些小东西挺可爱的,还是不要伤害它们。”

“那好,我等会给你猎一头大的。”秦如歌笑了笑,然后对手下的人说道,“好了,你们不用跟来了,就在这边等着吧。”

秦如歌带着澹台倾若去了小林子里,那儿等会会有花娴妤派来的山贼。

澹台倾若还觉得疑惑,问:“为什么不让他们跟来?”

“打扰我们的二人清梦啊。”秦如歌的笑容显得有点邪恶,澹台倾若羞笑低头。

骑马往前走了一会儿,忽然周围拥上一些粗犷男子,手里拿着大刀或斧头。

澹台倾若心一紧:“他们是谁?”

秦如歌摇了摇头,故问:“你们是何人?”

“兄弟,我们也不想为难你,留下钱财和身边的那个女人,放你一条生路!”领头的首领是个高胖子,对秦如歌说道,而后色迷迷的目光停留在澹台倾若绝美脸颊上。

“别担心,看来只是写小贼。”秦如歌像澹台倾若伸出了手,“来,坐到我身后。”

周围的人给澹台倾若强大压迫感,信任秦如歌的她没有丝毫犹豫把手交给了秦如歌,骑到了他的马上。秦如歌抽出了佩剑对澹台倾若说道:“闭上眼睛,紧紧搂住我的腰,什么不要看什么不要听,给我几分钟时间就没事儿了。”

“如歌,他们人多。”澹台倾若扫视了一眼,周围大概有三十多个人。

“没关系,相信我!”秦如歌的声音很柔和,目光却变得锐利极了。

澹台倾若听话做了,闭上眼睛不看那些刀光剑影,她紧紧贴在秦如歌身后,现在可以呆在她身边安慰她的人只有他了。她可以不爱他,可是她牢牢抓住他的衣袖,不想失去他,这个强有力的依靠。

只感觉没有再听见刀剑相撞的声音,就这样当澹台倾若睁开眼睛时,两个人正在骏马上奔驰。

“怎么了,那些人了?”澹台倾若开口问。

“呵呵,应该追不上来了吧。”秦如歌停下了马。

澹台倾若舒了一口气,仔细想了想绝对不太对劲:“这一带居然还有贼寇,以前战乱的时候听说不少,不过皇上治理天下,皇城郊外应该再无人敢作乱才是。”

“好了,想这么多做什么。呃,我们去那边看看。”秦如歌说道,带着澹台倾若奔驰在草丛中的感觉很舒心。

前面有大果树,上面是野果子,澹台倾若正好有点饿了,秦如歌就摘了好一些,酸酸甜甜味道还算好。

“吃点东西吗?”秦如歌问,马匹侧旁的口袋里装着一些干粮,他拿出来递给澹台倾若。

秦如歌将马绳子删好到树上,与澹台倾若偎依而坐,她靠着他的肩膀,微微笑道:“其实有的时候,平平淡淡的日子也蛮好的。”

“那么你愿意跟我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吗?”秦如歌握住了澹台倾若的小手。

“如歌,我已经说过了,再给我点时间好好想一想,可以么?”澹台倾若不想轻率做出终身决定,因为决定了就要一直往前走,不容后悔。

秦如歌也不再多说强迫她,他搂她入怀,天色渐晚,两个人一起静静看黄昏日落。

“该回宫了,可是出来了就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真的一点不想。”踏入青云阁,她的心情就是悲伤的,随之而来的是抹不去的忧伤回忆。

秦如歌温柔一笑:“那好,今夜我们不回去。”

澹台倾若随着秦如歌来到了昔日的相府,现在的牌匾也变成了秦府。

一切还是老样子,只是当初相府很热闹,现在几乎没几个人了,还剩了几个仆人负责打扫屋子。

秦如歌吩咐了下人去酒楼订了饭菜端送回来,今晚好好陪着澹台倾若。

澹台倾若感触良多,一向不胜酒力的她喝了几杯酒,“咳咳咳——”有点刺喉咙。

“不会喝酒不要喝了。”秦如歌欲伸手夺过她的酒杯。

澹台倾若拦了下来,对他脉脉而语:“陪我喝几杯吧。”虽说是举杯销愁愁更愁,可她还是想尝尝这样的滋味,也许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更好。

秦如歌浅浅一笑,只要是她的要求,他不会拒绝。她终究是红着脸倒在他的怀里,他抱她上床。

泪如烈酒在眼里做烧,澹台倾若闭上眼,将脸贴到他胸前,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激动。秦如歌静静的拥着她,只是拥着她的手臂越来越紧。

澹台倾若抿着唇,让呜咽卡在喉咙里,“如歌……我很害怕!”

秦如歌微微一怔:“倾若,你怕什么,告诉我。”

澹台倾若的心智已经越来越不想她以前的自己,很害怕,真的害怕,她害怕自己一觉醒来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还有,她现在对于权力的渴望,不想失去一切,只想得到更多!对命运的恐惧,像块巨石一般压在她心里。

澹台倾若怔了怔,发现不能将心中的恐惧告诉他,不知道他值不值得信任,顿时觉得浑身乏力。

秦如歌信轻轻的拍着澹台倾若肩膀,“没事了,没事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我都永远会在你身边。”

澹台倾若越发伤心,是想到了风惜扬,哭得更加大声,秦如歌轻叹了一声,哄道:“乖,别哭了,我在这里。”

澹台倾若抬起眼看他,秦如歌温柔地擦去我脸上的泪花,脸上满是怜惜。渐渐地止住了哭,秦如歌深深的看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他想对她说。望着秦如歌潇洒俊逸的脸颊,澹台倾若心中一阵感动,不敢直视他清明的眼睛,把脸埋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我想喝水。”刚刚哭了好久,澹台倾若忽然觉得喉咙好干好疼。

“渴了么?”他轻笑起来,端来一杯茶水。

“恩。”澹台倾若欲接过他手中的碗。秦如歌端着茶杯,澹台倾若喝了几口水,秀眉微蹙起来。

“怎么?是不是茶水凉了?”他紧张的看着她,她喉咙被卡住了,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

“如歌,如果你都不在我身边了,怎么办?”她现在太过孤单,生怕连秦如歌最后也消失了。

“不会,除非我死。”秦如歌语气坚决。

此刻澹台倾若泪眼模糊,借着酒劲,风惜扬和沐城枫的脸一闪而过,他们曾经都是对她很好之人,现在能留在她身边的只有秦如歌一人,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光芒撩动爱意,秦如歌双手轻轻捧起澹台倾若的脸蛋,轻轻在她额上一吻。

默默感受秦如歌身上的温暖气息,澹台倾若柔嫩肌肤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如此近距离的凝视对方的眼眸,让她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悸动。

“倾若,做是我的女人。”秦如歌旭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青丝,俯身带着蛊惑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道。

澹台倾若疑惑地看了一眼嘴角浅笑的他,听话的闭上了漂亮的眸子。

“倾若,我说过了,这辈子,要你做我的女人!”聆听着这番甜言蜜语,随即他的吻轻轻落到了额上,然后滑至鼻尖,突然澹台倾若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温暖的覆盖,不知所措的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开始的时候她僵硬地紧闭牙关,慢慢地任秦如歌的舌头攫取自己的芳津。

澹台倾若只感到自己的力量好像全被他吸走一样,双手无力的撑在秦如歌胸前。

呆在他的怀抱,轻柔的抚摸让她面红耳赤,喘息声不断。

秦如歌在吻上她的这一刻起,是真的恋上了这种感觉,真的想好好对待这个女人,下定了决心,无论何时内心深处都要保护她!

“恩……不。”澹台倾若的手有点推阻之意。

秦如歌立刻意识到一定是弄疼了她,于是动作温柔了起来,柔唇游走在她颈部。澹台倾若也渐渐投入了状态。风惜扬应该也会这样温柔待她,或者更温柔。

澹台倾若情动的扭动曼妙的躯体,殊不知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两人的体温急剧上升,秦如歌走向了欲望的边缘。

“如歌——”尚还有点理智的澹台倾若一声惊叫,她还不想这样,现在满脑子都是另一个男人,却要把秦如歌当成替身来慰藉相思之苦。她这样做对他来说不公平:“还是那句话,给我点时间好吗?”

“好。”秦如歌的柔笑掩饰不了脸上的失落,但是一如既往——她的要求,他都不拒绝。

翡翠衾中,影雾迷离,君问愿归,妾情似水。

今夜皇宫也是一片喧哗,因为是皇上的宠妃月绾如的生辰,澹台夜辉举办了一个歌舞酒会,为她庆祝。

若芷娴雅的澹台夜辉今夜脸上流露着狂傲不羁,特意弹琴为如妃的舞姿伴曲。

白涵灵静坐一旁,没有任何话语,身上散发着隐隐郁金香之芬芳。她看着月绾如的美妙绝伦的舞姿,再瞧瞧澹台夜辉的温柔多情,嘴角一扬算是自嘲,倾酒自饮。

澹台夜辉微笑着拂琴,不时地笑望月绾如,她像蝶一样轻盈飞舞,艳美的舞姿闲而不散,雅而不俗。他悠扬的琴声和舞姬的舞姿已经有了无懈可击的默契,琴声稍快,似大珠小珠落玉盘,如妃舞步即快,似轻燕飞舞若即若离;琴声忽慢,如微风拂过海棠树,动静皆宜,如妃的舞也慢得灵韵多姿,红幔任风吹拂,舞步随风而起。

月绾如承受龙宠,丝毫没有感觉到寒气逼人的目光,花娴妤与云溪死死盯着她。

舞毕,澹台夜辉饶有兴趣地问花娴妤:“皇后,你说如妃是不是这深宫里最美最灵气的女子?”

花娴妤一愣,没料到澹台夜辉还记得这个皇后,一开口就是让她称赞如妃。她是老了,美貌青春不如从前,所以他就刻意这么问她么?花娴妤忍着心中的泪水,脸上绽放出笑容:“如妃深得皇上所爱,当然是最美的女子。”

白涵灵麻木的表情上有了动容,她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澹台夜辉,她是最了解他的,她感觉他是故意在激起花娴妤心中对月绾如的不满,究竟他想做什么?

云溪这个前些天自恃有龙种而骄的女人,现在被凉到了一边,澹台夜辉根本就忽视她的存在。她轻抚着肚子,恶狠狠盯着月绾如,心里不断诅咒她不得好过。

晚宴之后,花娴妤让云溪来到了凤仪宫。看来是真的应该下手了,否则月绾如的风头不可一世。

云溪忐忑不安地抚着自己的肚子,知道花娴妤肯定不怀好意,若用孩儿去对付月绾如,那么就是她和月绾如两败俱伤,然后花娴妤从中获利。她是咬紧了牙不会依了花娴妤,可是她毕竟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她只是个妃嫔,如何能够斗得过她?

花娴妤握紧云溪的手,一脸正色道:“你也看见如今月绾如有多么深得皇宠,如果再不当机立断,你就永无出头之日!用你的孩儿换取荣华富贵,我保你相安无事,马上又可以怀上孩子。”

云溪听了此言立即跪在地上哀求:“求皇后娘娘高抬贵手,饶过云溪腹中胎儿。”云溪眼泪唰唰流个不停,不过花娴妤的脸色依旧冰冷无情。

“云嫔这一次你必须听本宫的,不准再任性了!你以为月绾如会放过你腹中孩儿吗?就算我们不用手,到时候让她得了先机又找不到任何证据,岂不是赔大了?现在我们精心一场设计,让月绾如永无翻身之日!”花娴妤厉声吼道。

“不,娘娘,请您体谅一下做母亲的这份心情,怎么舍得拿孩子去赌命。”云溪使劲摇着头,她不傻,知道要害关系,如果连这个孩子都保护不了,她才是真正没有任何机会了。云溪双手抓住花娴妤的衣角,拼命想求得她的同情。

花娴妤眼光更加犀利,完全没有心思在乎一个棋子的生死,利用完了也就是弃子。她横眉说道:“现在这个后宫由本宫说了算!”

求人不就求自己,看来花娴妤已经打算放弃她了。云溪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放开了她的衣角,站起了身:“我的孩儿,我会保护到最后,谁也休想能够伤得了他!”

“你敢这么跟本宫说话?”花娴妤眼中怒气腾腾,晚宴上受了月绾如的气,现在这个云嫔都不把她皇后放在眼里。

“臣妾身体不适,需要休息,臣妾告退。”云溪说罢就小步离开了,也懒得在这儿多看花娴妤的脸色。

云溪的态度令花娴妤怒不可遏,抓起桌上的茶杯就狠狠扔到地上摔碎。她眼中充满了杀气,云溪这丫头既然自己不够听话,那就让她付出沉重的代价。

这一夜云溪躺在床上彻夜不眠,一个花娴妤,一个月绾如,两个女人都不会放过自己!本以为入了宫成为皇上的女人就可以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当初是她太天真,也太不自量力,还得意认为自己可以艳压群芳,成为澹台夜辉最喜欢的女人。早知今时今日落得如此不安,她当初绝对不敢入宫为妃。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到了清晨云溪起床梳妆,她唤了宫女准备好厚礼等会去凤仪宫请罪。昨夜她想了很久,现在不能与花娴妤结仇,否则她的日子就很难过了。红艳双颊上贴着金箔的假靥,发髻上簪着美人如玉金步摇,云溪梳理好了头发,她就踱步出来,前往凤仪宫。丛丛花影下,一个落寞的影子吸引了她的目光,她走近一看,原来是孟阳。

方才云溪还在好奇,竟然有男子能够随意在宫里行走,孟阳回过头正与云溪四目相对。

“没想到在花园里,能看见孟大人。”云溪浅浅行礼,这个孟阳以前和何碧迎暧昧不清,她媚笑道,“孟大人真是风采怡人。”

孟阳点头回礼:“呵呵,是云嫔娘娘,微臣打扰了您的兴致。”

“孟大人一个人站在这儿想什么,是思念故人?”云溪笑道。

孟阳俊逸的脸颊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掸去衣袖上附着的一片花瓣。他不想和她牵扯到以前的往事,微笑道:“听说云嫔娘娘怀上了龙种,是幸事,恭喜了。”

云溪慢慢垂下头去,双唇紧抿,笑意清冷疏落:“哎,在这个皇宫里就没有值得恭喜的事儿,不知道这个孩子能不能平安出世。”花娴妤一再强迫她用这个孩子对付月绾如,云溪虽不是心善之人,可是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她还做不到这么决绝!而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喜欢的不过是她的美貌,如今看来,自己所仪仗的那几分情意竟似水中花镜中月,那自己浮沉半生所为何事呢?

孟阳看着她眼波盈盈,楚楚动人,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悲的女人,看着她的肚子有点突兀,心里也不是滋味,云溪脸上没有昔日的自傲光彩。孟阳只能劝道:“娘娘还是好好保重身体,今后母以子贵,还能有一席之地。”

“母以子贵……”云溪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仅剩下的希望就是他了,若是保不住,她也活不了了。

“娘娘,明知无望,不如早日放手早得解脱。”虽没有太多交情,不过孟阳还是好心劝道,希望她能够从后宫斗争中明哲保身。

云溪心便凉了,浑身轻颤,手脚发软,拽紧了拳头:“不,我不会放手!与其一无所有,不如孤注一掷!”

这个女人可怜又可悲,孟阳说了句:“这里空旷风大,娘娘还有身孕,还是回宫歇着吧。”

云溪的微笑淡淡在唇边绽开,喉头哽咽,凄然道:“恩,好。”云溪笑容看起来比哭更叫人伤感。

孟阳看着云溪远去的背影,不禁多了几分忧愁,碧迎,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云溪来到凤仪宫,跪在花娴妤面前:“皇后娘娘,昨日云溪有所顶撞,请娘娘大谅不要见怪。”

她又想通了来巴结自己?花娴妤心中冷笑,那就给她一次赎罪的机会,花娴妤热忱地迎上去,扶她起身:“云嫔妹妹严重了。也是姐姐昨天气糊涂了,所以才动了龙子的心思,实在是不该啊。”

云溪听花娴妤此言,是要放过她的孩儿,喜出望外看着花娴妤:“皇后娘娘……”

“我们对付月绾如还有其它招数,只要你我同心,万万不能伤及胎儿。”花娴妤道,而且轻轻抚摸云溪的肚皮。

为何一夜之间花娴妤的态度全然改变,云溪孩子纳闷中,只听花娴妤道;“昨天本宫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云溪好奇地问,莫非她改变主意跟梦有关。

云溪还在迷雾之中,难道仅仅就因为花娴妤的这个梦,让她躲过了一劫?花娴妤又关切地问了起来:“最近太医有没有按时来帮你把脉,胎儿可好?”

“胎儿很健康,娘娘费心了。”云溪忙答道,虽然感觉有点离谱,不过看样子花娴妤好像真的打消了用孩子对付月绾如的念头。

花娴妤知道云溪也不是个蠢材,真的会相信一个什么梦,这不过是给两个人暂时和好的一个下台阶,云溪自然求之不得。花娴妤补充了一句:“妹妹怀的是皇上第一个孩子,皇上也特别关心在意,所以本宫必须好好保护他,谁都动不了,否则皇上怪罪下来,没人担当得了责任。”

原来皇后娘娘是怕她强行要了胎儿,云溪一气之下告之皇上真相,这样皇后什么好处都落不了,反而罪名在身。这样一想,云溪倒是觉得在理,无论如何见花娴妤不在乱动心思,她暂时松了一口气。

秦如歌与澹台夜辉第二日才回到宫中,昨夜澹台倾若留宿秦府,自然众人都以为两个人已经有了那层关系。

看来妹妹是留不到身边了,澹台夜辉叹了一口气,今日他邀孟阳进宫陪他聊聊,太久没有好好找个知心人说说话了。对于澹台倾若,这个至高无上的帝王心中充满了说不出的愧疚。

在御花园的一处,澹台夜辉屏退左右,只有孟阳伴驾。澹台夜辉说道:“孟阳,今日此处没有他人,你我不用行君臣之礼,你是朕最好的兄弟,朕只想和你好好说上几句话。”

“臣遵旨。”孟阳颔首。

澹台夜辉上前握住孟阳的手:“朕已经说了,不必行君臣之礼。”

孟阳浅笑:“那好,皇上有话便说,孟阳听着。”

这个皇宫里,澹台夜辉是孤寂的,他每天脑子里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叱咤风云,一统天下。可是隐约中,还是有几处情丝牵绊着他,夜不能寐。

“当初是朕不该强制带倾若回宫,可是孟阳,我真的不是想害她啊。”澹台夜辉的眸子里充满了散不去的忧愁,“如果那个要带她走的人是沐城枫,朕绝对不可能阻止的。”澹台夜辉终究是对风惜扬不信任。

孟阳点点头:“我知道的。”澹台夜辉虽然看重皇权,可是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否则不会有那么多忠义之士愿意跟随他赴汤蹈火。

“倾若现在还是恨朕的,你看风惜扬现在不也是投靠了西御国,与朕为敌吗?”澹台夜辉是想告诉孟阳,他当初的抉择是没有错的。

其实孟阳不说,澹台夜辉也应该明白,风惜扬之所以投身于长孙诩门下,就是为了与澹台夜辉斗争到底。如果澹台倾若在风惜扬身边,风惜扬就不会与之为死敌,现在孟阳也不能触怒他,只能顺着他的话说:“既然皇上让倾若失去过一个男人,现在就不要再阻止她了,让她和秦如歌在一起吧。”

澹台夜辉紧皱眉头,他也不想澹台倾若和秦如歌在一起,秦相当初死于澹台夜辉之手,为了制造北平国的动乱。如此算来澹台夜辉也算是秦如歌的杀父仇人,如果有一天秦如歌知道了真相,澹台夜辉担心澹台倾若会更受伤害。

可是为什么澹台倾若身旁的男人偏偏都是澹台夜辉不喜欢的人,风惜扬是,秦如歌是,耶律楠也是。只有沐城枫,澹台夜辉曾经想把妹妹的终身幸福托付给他,可是他与倾若始终是擦肩而过。

孟阳知道澹台夜辉的顾虑,又劝道:“皇上,倾若的心再也经受不住任何打击了,以前的恩恩怨怨都沉入海底,秦如歌不可能知道的。你就成全了他们吧。”

再想拦也是拦不住了,澹台夜辉松了口:“只要倾若这次愿意,朕就随她。”

“皇上,有件事情,我憋着心里难受,想说几句不中听的话。”孟阳说道,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宫的如妃娘娘犹如再世妲己,媚惑君心,澹台夜辉重色倾国,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励精图治、治理天下。

“你说,朕知道忠言逆耳。”澹台夜辉最信得过的人也就是孟阳。

“皇上似乎早已忘记了与涵妃的情意,这一路上白涵灵为皇上所付出的一切,我是看着眼里,她是全天下最爱你的女人,也是真心最帮你的女人。可是皇上现在独宠如妃,难道如妃娘娘如传言中那样真的会妖术,可以迷惑皇上到屡次不上早朝的境界?”孟阳道,他也看见过月绾如,虽说是难得的绝色佳人,可是论起姿色,与白涵灵、花娴妤等人也算各有千秋,并非一枝独秀。

澹台夜辉明白孟阳的心思,说道:“孟阳,朕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可是不想你也误解朕。在朕内心深处,真正最爱的女人只有白涵灵一人,你只需要明白这个就好。她为朕付出的所有,朕都铭记在心。”

“那么月绾如?”孟阳若有所思,这其中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月绾如的身份极其可疑,朕怀疑她是长孙诩安插在朕身边的细作,所以故意将她打入冷宫再释放出来。”澹台夜辉说道,“朕想看看,长孙诩究竟想耍什么花样,他以为用美人计都可以打败朕?呵呵,那他太傻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孟阳没有说话,是有那么一点震惊吧,澹台夜辉又叮咛道:“在朕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之前,你什么都不要管。”孟阳只是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我想灵儿能够明白我的用心的。她一个人或许是寂寞了点,孟阳你若是有空可以去陪陪她。”澹台夜辉无奈道,若是江山和美人只能选择一个,他偏偏就不信两者不可得兼,是他的都要到手!

孟阳从澹台夜辉哪儿抽身而出,打算去涵妃宫看看白涵灵,进了门才见澹台倾若也在。

两个绝色女子脸上都荡漾着甜甜的笑容,澹台倾若看见孟阳挥了挥手:“呵呵,孟大哥来了。”

“倾若也在啊,看你今天精神特别好,怎么是人逢喜事啊。”孟阳笑了笑,看来秦如歌那小子也挺有魅力的。

“孟大哥……”澹台倾若不好意思了,脸颊绯红。

白涵灵瞪了一眼孟阳:“你啊,来找我有何事?”

“没什么,就是老熟人聊聊天而已。”孟阳道,澹台夜辉也是给孟阳与白涵灵绝对的信任,才特许他可以入来涵妃宫见白涵灵。

在宫里一直有白涵灵与孟阳在,澹台倾若才不觉得特别孤单。澹台倾若一想到若是真的走了,离开了皇宫也许就见不到他们。如今澹台夜辉对白涵灵日益冷漠,澹台倾若说道:“白姐姐,如果你有机会离开这里,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澹台倾若想跟白涵灵一起离开,以免她在冷清的后宫孤独终老。而白涵灵淡淡摇了摇头,没有一丝犹豫,她曾经第一次向澹台倾若坦明身份的时候,就说过,澹台夜辉是她生命的全部寄托。她离不开他,除非死。

孟阳示意澹台倾若不必多说,每个人有自己心中的死结,是别人无法能够理解的。

血溅残泪,十月飞雪。那一夜,云嫔寝宫,传出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时间震动了整个皇宫。月绾如匆匆被召见,入门。花娴妤如看着月绾如,蹙紧了眉头,说道:“坐下说话。”

月绾如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不过被匆匆召来,心中已有不祥。

花娴妤一脸惋惜,对月绾如说:“昨天晚上,云嫔的肚子不适,忽然滑胎了!”

月绾如正在慢慢喝茶,忽然手就一顿,茶水险险溅到身上,抬起头,带一点不能置信的眼光看着花娴妤:“什么时候的事?这怎么会呢,前几日我去看云嫔不还好好的吗?”

花娴妤眼神愤恨,开口:“皇上让本宫一定将此事调查清楚,本宫不信这只是一场意外!”说罢,花娴妤瞪了眼月绾如。

月绾如一下站了起来,面向花娴妤正色道:“我想在这个后宫里,每个人是都值得怀疑。”不过她肯定是重点对象了,月绾如心中怀疑过是花娴妤,贼喊捉贼,只是无凭无据,不敢乱言。

“你放心,这事儿本宫定然会好好调查,直到水落石出。”花娴妤放了话,这气势来看,她还真像是无辜的。

“那好,臣妾就看着娘娘好好彻查清楚。”月绾如自然是没有做过此事,也不觉得应该怕什么。

而花娴妤微微一笑:“我已经查过如妃和云嫔的生辰八字,水火不容,或许其中有那么一些奥秘。”

“你!”月绾如无语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来这一次她要先下手向澹台夜辉求救了,否则后果难料。

月绾如告辞了花娴妤就去御书房看澹台倾若,失去了孩子,他心里自然难受。澹台夜辉一见月绾如来了,便让她陪着自己四处走走,散散心。

外面的风越吹越大,吹得澹台夜辉身上的那明黄大氅飘飘欲飞,他低下头来,一伸手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轻轻为月绾如披上。那氅衣尚有他身上的余温似的,隐约浮动着熟悉的龙涎香气。

澹台夜辉又伸出手,携了月绾如的手缓缓向前走着。

澹台夜辉到了这番伤心之时,还对月绾如照顾,月绾如有些心酸,望着澹台夜辉:“皇上,孩子还会有的,不要伤心……”

话还没有说完,澹台夜辉就捂住了月绾如的嘴,深深看着她,眸子变得深黑:“恩,那个孩子……只是跟朕无缘罢了,朕想有和你的一个孩子。”

“皇上,现在外面都是不好听的传言,说臣妾是不祥之妖物,令皇上痴迷。如今皇后又说臣妾与云嫔生辰八字相克,所以才克死了她的孩儿。这一切真的都是绾如的错么?”月绾如双眸含泪,情意绵绵看着澹台夜辉。

“不要听那些谣言,你只是朕真心爱着的一个女人,皇后的无稽之谈朕也是不会相信的!”澹台夜辉语气坚毅,握紧了月绾如的手。

这一刻月绾如眼中泪水涌出,参杂着各色情感。如今的心受尽了伤,还能够真正爱上一个男人么?即使爱上了,她可能也因为以前服用有美容功效的息肌丸而失去了拥有孩子的机会。自从进了冷宫之后,月绾如就很清楚,哪一天澹台夜辉知道她入宫的真实目的,他一定会毫不留情杀了她,是的,毫不留情!跟帝王说情爱两个字是可笑的。

可是,澹台夜辉此刻的深情却撼动了月绾如的心,他的眸子里不留一丝杂念,似乎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只是一个宠爱她呵护她的男人。月绾如紧紧偎依在她的怀中,感受这一刻的温存。

澹台夜辉和月绾如一起用过午膳后,小睡了一会,就到御书房批阅折子去了。

临走前,月绾如让澹台夜辉喝了一杯她特制的清茶,她不知道该不该上这杯茶,因为茶中有长孙诩派人送来的药粉。她为了应付长孙诩,又不想害了澹台夜辉,因此减轻了药量,这微乎其微的药粉量应该没有多大伤害吧。

“绾如的茶真香。”澹台倾若微微笑了,喝了几口茶提提神,就离开了。

月绾如松了一口气,环视四周,鬼知道那个监视着她的眼线会易容成什么模样。

银杏为她梳好了发,月绾如伸手挑出星星点点几粒水晶串花别在鬓边,仔细看了看,笑道:“现在去看看云嫔,她现在没有了孩儿,我还是应该去安慰几句。”

来到云溪床前,月绾如看着身前的纱帐,朗朗说道:“云嫔妹妹今儿身体可好?”

“月绾如!”只听得纱帐中传来云溪虚弱却激动的叫声:“叫她出去!叫她出去!我不要见她!”

月绾如目光冷然地四下一扫,屋子里只有她们二人,连银杏都退了出去,月绾如闲闲地说道:“妹妹何必惊慌呢,当初姐姐被打入冷宫然后又被陷害不也是拜你所赐?”月绾如大踏步上前,一把掀开了纱帐,云溪措不及手,喘着大气急促地呼吸着,怔怔地看着月绾如。

月绾如笑着,看着躺在纱帐之中的云溪,以前的容颜不再,容色枯槁,几天不见看上去就衰老了好多。

“云嫔真是憔悴了啊!其实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还年轻,应该好好调养身体,这种机会今后还有得是,干吗如此折磨自己呢!”

听得此话,云溪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大叫着:“你这贱人,是你害死了我孩儿,是不是!”

“呵呵,你太高估我的实力了,没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哪个好姐姐下手弄死的!这样更好,我还尚未出手,她倒是先把你给解决了。”月绾如笑着。

云溪激动地扑向月绾如,月绾如侧过身子避开,看着云溪摔倒在地上,沉重地喘着粗气。

月绾如上前一步,一脚正踏在她的手腕上,踩得死死的。居高临下,咄咄地逼视着她:“你这个样子,现在也没法见人了吧,若不是你咄咄逼人,我又岂会落井下石。”

“你,你,你好狠毒,还我孩儿的命来!”云溪拼命挣扎着,恨恨的看着月绾如。

月绾如冷笑一声,“毒的人可真不是我,你的孩儿也不是我毒死的,信不信由你。”

云溪颤抖着,花娴妤已经答应了她不会加害孩儿,那就一定是月绾如做的:“你,你会有报应的,心如蛇蝎的女人!”

“呵呵,我本就是蛇蝎,和你斗狠还不过瘾,可惜以后我的胜利你是看不见了!”月绾如收回脚,看着她眼中的怨恨,也不生气,饶有兴致地看啊看啊,最后像是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屈身凑到她耳边轻声笑道:“好妹妹,也别丧气了,虽然没有什么意义,我还是想让你知道,真正害你孩子的人是皇后,不是我。”

月绾如微笑着离开了,心里大爽。

真的是花娴妤?云溪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双眸无神。花娴妤如今却一口咬定是月绾如做的,云溪现在谁也不信,那两个贱人都脱不了干系!

空荡荡的屋中,一片死寂。窗外是万里晴空,云彩照耀,偶有飞鸟从天空掠过。可惜她再没有兴致去看那些美景,云溪苦笑了两声,没有了孩儿,澹台夜辉也不会再喜欢她了,她完蛋了。

凤仪宫。

“皇后娘娘,热水已经放好了,可以沐浴。”侍女走来,对花娴妤说道。

“恩。”花娴妤懒洋洋地漫步走去,拔掉头上的玉簪,及腰的长发披泻下来,露出雪白如凝脂的肌肤。

跨进浴盆,温热的水,晕红的灯光,呵呵,她笑了,得罪她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云溪,你以为不乖乖听话,孩子就会没事儿么?到头来,你的孩儿还不是被人害死了,不过花娴妤纳闷的是,自己还没有动手,是谁抢先了一步呢?

如今连御医都无法诊断出云溪为何会大量出血,胎儿不保。花娴妤已经彻查过月绾如,没有找到她出手的证据,凭她的直接应该不是月绾如,难道还有幕后高手?花娴妤眼眸一闪,莫非是她?

当一个女人为了某种利益疯狂的时候,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她心里面已经再无情意……残月朦胧。

花娴妤身披一件单薄的素衣,迎着寒露冷风站立在寝宫廊前。空满院,落花飞絮春寒重。一轮明月悬挂于头顶,吹散了她的发丝,几缕挡住了眼前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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